观前提醒:
1.笔者在音乐方面是个门外汉,对于乐器更是一窍不通,只是感觉组建乐队的设定很有趣,才有了这篇作品。所以如果在专业知识方面上出现纰漏与错误,还望各位读者能够谅解并加以指正。
2.本文存在大量干员二设,尤其是音乐相关。有些还算有据可推,有些完全就是凭空臆想。若不能接受,还望轻喷。
3.笔者并非舟学家,对于原作人物理解可能存在偏差,若有重大偏离原设的内容,还望指摘。而有些人物的性格和原作有所出入,则是笔者有意为之,所以OOC不可避免。
4.有一段剧情存在明显的刀片,且被认为可能存在争议,但这确实是笔者个人的“愿望”。对此欢迎讨论,但请不要进行攻击,尤其是角色。
5.此文其实为笔者已经在别处发表过的一篇同人小说,这回发在此地算是试一下水,以后应该也会在此地连载长篇同人小说。
正文:
罗德岛音乐排练室中
吉他流畅的和弦,贝斯厚重的低音,电子琴华美的旋律以及架子鼓扣人的节拍,交织融汇为一首激昂且振奋的乐曲,继而呈现在现场仅有的两名观众——大帝和麦哲伦面前。即使没有歌手演唱,对于音乐了解不多的麦哲伦也感到心潮澎湃,难掩亢奋。
然而当乐曲进入到高潮时,一个并不和谐的鼓点突然闯入乐章之中。在场的除了麦哲伦以外的所有人,脸色都为之一变,尤其是鼓手,豆大的汗珠霎时间从她额头上淌下。不过她还是故作镇定,继续着自己的演奏。可最终,这场演出还是带着两三个错拍结束了。
演奏完毕,四名乐手向台下的大帝和麦哲伦行了个礼。大帝未发一言地跳下椅子,冲着领队的吉他手很是失望地摇了摇头,就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排练室。
麦哲伦感到场面有些尴尬,就冲着台上的四人说了一句:“那……那我们下回再见吧。”就追着大帝也跑出了排练室。
走廊之中,大帝并没有停下自己一摇一摆的脚步。麦哲伦见状,就习惯性地把大帝抱起来,搂在怀里问:“大帝,你至于这么生气吗?”
“我不在她们面前发作就算对她们客气了!我就直说了吧,这样的水平要是作为空酱的乐队,是绝·对·不·及·格的!”大帝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气恼,麦哲伦甚至感觉他都被气鼓的大了一圈。
“可她们才组建一个月啊,要求要不要这么苛刻嘛。”麦哲伦也不悦地鼓起自己的腮帮,毕竟乐队成员也都算是自己的“同事”。
“这可是准备出道的乐队,要求严格不是正常的么?要知道前前后后,我为了她们付出多少心血嘛。这要是两天后,空的经纪公司来验收,我就把这么一个草台班子交给他们,你说我的脸往哪儿搁啊?到时候别说这单合同搞砸了,空酱和企鹅物流的合约都有可能受影响啊。”既担忧又气恼,大帝这回也是真的无奈了。
“还不是想着多赚几个钱……”麦哲伦小声嘟囔着。只是想起乐队成员努力的场面,她还是接着问:“那么她们问题出在哪里呢?”
“懂行的一听就知道问题出在鼓手身上。”大帝直言不讳,“好像代号叫‘陨星’吧。我知道她是这四人里基础最差的,只是既然选择了这条路,要么坚持下去,要么放弃走人,可别想着在这一行里混日子。”
“陨星姐姐肯定不是那种人!”麦哲伦连忙辩解。
“一看表情我也知道她有多么认真,只是这一行就是这么残酷,没有人会同情一个频频出错的乐手。”大帝语气之中也带着些许遗憾,“现在唯一能改善的,只有她的心态。”
“那大帝你就帮帮她们吧。”麦哲伦央求着。
“调整干员心态又不是我的本质工作。”看到小企鹅暗淡下来的表情,大帝也安慰道,“放心,这个乐队背后不止我一个人,对于克服这种困难,总有更合适的人选。”
“好吧……”麦哲伦似乎也能猜到是谁,可她还是满心担忧,回头望着排练室的门口。
“好啦,别想那么多啦。”见小企鹅如此忧心忡忡,大帝灵机一动,“我也渴了,带我去酒吧,你今天的甜品我也请了!”
“那就巧克力巴菲吧。”自知多加担心也无用,麦哲伦只得带着大帝进了电梯,而她还是衷心希望见识到这支乐队的登台。
排练室中,看着麦哲伦也离开了,红豆连吉他都没有放下,就径直走到架子鼓前。尽管那赤红双目中的情感五味杂陈,红豆也只是盯着低头不语的陨星,并未有所嗔怪。
身为键盘手的夜莺也从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来,闪灵见状马上放下手中的贝斯,走上前去搀起对方的手。这是两人常有的互动,即使现在夜莺的双腿已经恢复很多,闪灵还是保留着这个习惯。
“对不起,我……”良久,并未抬头的陨星先开了口,“果然还是不行……”
这沮丧至极的语气让红豆完全打消了责备的念头,她只能强打起精神来宽慰:“没……没事的,还有两天时间,我们……我们再练习一遍吧。”
“没用的……”陨星摇着头,“这样的失误不是一次两次了,我是想改,但是我……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去改。”又沉默了片刻,陨星还是下定决心说出了那句话:“我……还是退出吧。你们现在去找凛冬还来得及,毕竟是她教……”
“可那不就没有意义了么?!”红豆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愤懑,将声调瞬间提高了好几倍:“当初我为什么要组建这支乐队?!你又为什么会在底子薄弱的情况下加入进来?!咱们不就是为了……”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啦!”陨星也不再压抑感情,从座位愤然站起。这时红豆才明白陨星一直低头的缘由——那金色的双眸早已泛红,从她脸颊上滑落的也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
“这么多年来为了萨卡兹的声誉东奔西走的我,更加明白这支乐队的来之不易,可……”陨星的嗓音愈发的哽咽了,“这个梦想就要在我手中断送,甚至连同你们的努力也一起……”陨星不再多言,泪水在眼中不停地打转,自责与悲伤也占据了她的心头。
“陨星……”夜莺满面愁容地看着陨星,心中也生出一丝痛楚。
“所以说,还是算了吧。”半晌,心情平复一些的陨星把鼓棒放回到架子上,抹了一把眼泪,就垂头丧气地离开了排练室。
夜莺想要去追,却被身旁的闪灵按住了肩膀。
“让她先冷静一会儿吧。”闪灵劝慰着,而她又意味深长地看向了红豆。
此时这位小个子萨卡兹只得抱着自己心爱的吉他,瘫坐在休息用的沙发上。
“难道组建这样一支乐队,真的只能是梦么?”无力地望着天花板,红豆这样自言自语着……
(距离验收还有两天)
一个月前 罗德岛音乐派对结束现场
“干杯!!”舞台之上,四位乐手举起早已备好的冰镇汽水,在欢笑之中碰杯在一起。一阵痛饮之后,红豆抚着自己心爱的吉他,意犹未尽地说道:“雷蛇,想不到你不仅吉他弹得好,贝斯也是挺有一手的嘛。”
“也就一般吧,当初练习吉他的时候也顺便学了一点贝斯,没想到这里居然能用上。”一如往常谦逊的雷蛇放下饮料,又开始摆弄起手中的贝斯,“其实更让我惊讶的是你啊,凛冬,你这一套打鼓的技巧实在不像是初学者。”
“我还在上学的时候,大家就打算组个乐队玩玩。我那时就是鼓手,但后来我与吉他手不和,和对方打了一架之后,乐队就解散了。”凛冬一脸平静地做着解释,在又豪饮一口之后,看向了即便喝着汽水也不失仪态的键盘手:“那时的我,估计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和一位大小姐同台。”
“怎么样?有没有被吓到?”凛冬的感慨让诗怀雅语气中的炫耀油然而生,“告诉你们,无论是作为钢琴师还是键盘手,我可是受过专业老师的教授和指导。小时候我就参加过龙门音乐比赛还拿过奖,现在这点小场面对我来说根本不在话下。”
这一番话下来,另外三人倒是会心一笑。因为诗怀雅虽然嘴上并不在乎,但是在刚才的演出中,那近乎忘我的弹奏,属实让在场的观众惊愕不已。而后四人的协奏中,那还算不错的配合,都让众人感觉这位大小姐并不像想像中那样难以接近。
“只是没想到罗德岛真的是卧虎藏龙啊。”喝完汽水的红豆继续回味着这场派对的盛况,“尤其是拉普兰德,那副嗓音绝对不可多得,甚至不输现役偶像。若不是她的性格,我真是想和她多多交流甚而合作。”
“还有莫斯提马……”一番话下来,也勾起诗怀雅的兴致,“那个唱功,要是说没有刻苦训练过,我肯定不信。我都可以大胆推断,要论在同行中的水平,那演唱功底并不在她的源石技艺之下。”
“大家都是机缘巧合才在一起共事,有不为人知的过往太正常不过了。”作为佣兵的雷蛇倒是见怪不怪,她又喝了一口汽水,略加思索后继续说:“不过,能让我们看到不同于以往的一面,也代表她们对于罗德岛有着足够的信任吧。”
“不过还是要说说那个大帝,虽然我知道这个派对是他赞助,但是连续29分钟的打碟,也太**的长了吧。”回想起那时的场面,凛冬不免抱怨起来,“要知道下个节目就是我,当时真没把我急死。”
“谁在抱怨我呐?”一声响亮的企鹅吐槽整的凛冬一个激灵。台上众人转头望去,只见叼着根雪茄的大帝一摇一摆地走了过来,企鹅物流的空则跟在他身后。
“大家辛苦了!”元气满满的空向着台上四人打着招呼,“非常感谢各位刚才能为我伴奏,你们的表现确实让我大开眼界。”
能得到现役偶像的夸奖和肯定,这四人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只是明眼人一看便知,这二位的到场可不是答谢这么简单。
“其实是这样,我的经纪公司委托大帝去挖掘一些音乐方面的人才,于是就组织了这场音乐派对。”见面前之人态度明晰,空也就不拐弯抹角,“我们刚和登台的歌手们洽谈过,现在过来是询问各位,有没有意向成为签约乐手。”
大帝吸了一口雪茄,吐了一个相当标准的烟圈,补充道:“而且你们如果顺利组建乐队,那么上来就是一个大单。空准备发行的下一首单曲,就将启用新乐队来伴奏,到时候出道即成名都不是问题。”
“那太好了!!”听闻这些消息,红豆兴奋地抱着自己的吉他几乎要跳起来。想来并不奇怪,因为此等良机绝对是实现她音乐梦想的一个重要的阶梯。只是欣喜若狂的她,并没有注意到其他三个人的表情。
“我么……就算了吧,弹吉他和贝斯只不过是我的一个小爱好。”雷蛇虽然不像扫了红豆的兴,但是出道成为乐手这件事反倒和自己的梦想有所冲突,于是简单思索后就回绝了。
“签约?不用了,那个讨厌的粉肠龙脱离龙门成为独立干员之后,近卫局的事务又多又杂,实在抽不出太多空闲,光是今天就是我为数不多的假期了。”诗怀雅倒是没有什么犹豫。
“我是无所谓啦,或者说你们公司会要我这样的人么?”凛冬的态度也不置可否,而回忆起自己在乐队的经历,就苦笑着补上了一句:“要不还是算了吧。”
这几句话下来,红豆刚被抬上天的心情瞬间跌入了谷底。
“当然不是让大家当专职艺人,你们看我作为偶像,不也是在企鹅物流工作么?这也只是作为一个兼职。”空也不愿这么好的人才就此流失,就马上做出了解释,只是并没有改变那三人的态度。
“这下就难办了,我原本的打算是让你们四人一起出道的。现在只有红豆你一个人同意,若是想单独签约,和那边就非常不好谈。”大帝露出为难的神情,他又吸了一口雪茄,一阵吞云吐雾之后又看向了红豆:“要不这样吧,我给你这次单曲的曲谱,你在一个月的时间里,自己组建一支乐队来完成演奏。期限过后,那边公司来验收,若是可以通过,我们再谈出道的事宜,你看怎么样?”
“自己组建乐队……”如果说这位小个子萨卡兹的梦想是能够以吉他手的身份正式登台,那么能够自己组织一支乐队则会让这个梦想更加的完美。
虽说一个月的时间实在紧迫,但是不试试又怎么能知道结果呢?一向如此行事的红豆毅然决然地答应了大帝的要求,殊不知,一场特殊的“选拔”即将展开……
(距离验收还有三十一天)
两天后 罗德岛酒吧中
鲜红打底,黑衬镶边的露肩蓬蓬裙,亮红色的高跟鞋,还有装饰于头侧的闪黑蝴蝶结,最后再加上那齐腰的酒红色长发以及独有的小尖角,都让这位刚进入酒吧的萨卡兹少女,在娇小可人之外,平添了几分特有的“性感”。
虽然明显比不上那些身材高挑、体态丰满的女同事,但这不同于以往的装束,还是招来了几声男干员的口哨。甚至于正在痛饮的煌,都不禁停下手中的酒杯,多看了几眼这位总是战场上冲在自己前面的小个子。
只是一瘸一拐的走路姿势,还是暴露出红豆根本就没有适应这双高跟鞋。心中暗暗叫苦的她,仿佛是跨越了艰难险阻,才最终从门口到达了吧台前。
“推进之王小姐,这是你的莫吉托。”吧台内,一身酒保打扮的月见夜面带制式微笑,轻轻地将调好的鸡尾酒推倒了推进之王面前。
“谢谢。”推进之王拿起酒杯刚要喝,一个大红色的身影就跳上了她身旁的吧台椅,还把椅子调到了最高。
“这可真是稀客啊,怎么?这回没有和其他人一起来么?”此时月见夜的笑容倒是真实了不少,毕竟调侃之意油然而生。
“别提了!”红豆赶紧脱下一只鞋,一边揉着快要被磨破的脚脖子,一边叫苦不迭:“要不是其他人今天都有事,我才不愿意穿这套过来呢。所以说,这个鬼规定到底是谁想出来的啊?!”
“噗。”推进之王不免笑出了声,目光不由得移向了门口的那块“警示牌”——“身高未达150cm的人员,需有他人陪同才可入内”。
“唉,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总归不能让太小的孩子单独进来。顺便一说,这个规定可是阿米娅亲自设立,她到现在都还严格遵守着,你也别抱怨太多啦。或者说你也该庆幸,这里150cm的限低并不是裸高,要不然你也会像那些杜林一样,天天成群结队的到酒吧来。”月见夜笑意不减,耐心地解释了一番。
“唉……我也是知道。”红豆叹了口气,看着这双自己精心挑选的高跟鞋,心里可谓五味陈杂,“只是没想到这双鞋穿起来这么别扭。”
“不过能让大家饱此眼福,红豆小姐你也算是不枉此行的。”又多打量了几眼这位“小美女”,月见夜继续宽慰着。
“那就谢谢夸奖了。”面对赞誉,红豆一向心态平和。她把鞋子穿回脚上,一本正经地说:“其实我今天来这里是想打听一些事情的。”
“哦?说来听听。”月见夜一边答应着,一边却背过身去,在吧台里忙活起来。
红豆倒也不在意月见夜的“无礼”,毕竟此人从来不会无视女性的言语。于是她就把要组建乐队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末了还补上一句:“我想,酒吧里每天人流量绝对不少,就想物色一些乐队的人选,再不济也可以搜集一些情报。”
“原来如此。”将信息完全接收到的月见夜回过身来,将一份冰激淋推倒了红豆面前:“来,红豆小姐,这是您的草莓圣代。”
“可……可我没说要点这个啊。”红豆惊讶之余,目光却并没有移开面前的美食。而那剔透的冰杯盛装着白皙软绵的香草冰激凌,再配上鲜红诱人的草莓果酱,都让这位刚才还神色认真的少女,不禁咽了一下口水。
“我当班的时候,红豆小姐你来过酒吧几次。每一回都是其他人在那里畅饮,你则总专注于商谈事务。直到离开时,才会打包一份草莓圣代回去。”月见夜边用手巾擦手,边解释道,“要知道,冰激凌从来都是刚打出来时才是最美味的,即便是有所融化之后再复冻,口感也会大不如前。所以我算是‘先斩后奏’,好让红豆小姐能够体验最佳状态的美食。当然,若这不是你想要点的,那么这份圣代就算是我请的。”
“真有你的。”淡然一笑的红豆显然接受了这份好意,拿起杯中小匙就舀了一勺放入嘴中。草莓酱的可口酸甜与冰激淋的冰爽甜润瞬间铺满了这位少女的味蕾,一股幸福感也在她心底油然而生。
看着红豆的面庞因为美食而变得更加圆润可爱,月见夜微笑之中并未把刚才的那番话当成耳旁风:“其实你今天来的恰逢其时,正好有两位干员可以作为你乐队的候选人。”
“哦?真的吗?”红豆的眼眸瞬间明亮了起来,虽然手中的小匙一直没停。
月见夜抚起袖子看了看手表:“应该差不多要到了,这二位演出次数不多,但是绝对守时。”
话音刚落,酒吧中一直循环播放的爵士乐逐渐静了下来。熟知状况的酒客们也都纷纷停止交谈,将目光投向了酒吧尽头的舞台上——在那里,早就摆好了一架钢琴与一把大提琴。
少顷,一位高挑的银发萨卡兹女性牵着一位同族金发的少女走到台中。红豆这时放下了手中的小匙,回身看去,才发现登台的二位居然是闪灵和夜莺。
这时的二人早已不是战场上的装束。夜莺头戴着浅蓝水晶点缀的发箍,一身素雅的纯白连衣裙,而一双嵌着小鸟装饰的白色半高跟鞋,则是将她洁白的双腿衬得更加白皙。就是这样一套并未太多装点的服饰,让这位平日里就在战场上救死扶伤的柔弱少女,更添几分圣洁之感。
相对的,虽同为医疗干员,闪灵则是一身中性,甚至于偏向男性的打扮。那绵延至腿部的银发,被一根青色发带在颈后束成一条普通的发辫。上身制式的白色衬衫配上灰色的领结,外套一件黑色西服坎肩,下身则是同样标准化的黑色西裤。若不是那挺拔的胸部和脚上一双亮黑尖头高跟鞋,估计很多人真会把她错认成一位面容青秀的帅哥。
两人行至台中,向观众稍行一礼之后,闪灵便引夜莺在钢琴前坐定,自己则坐在一旁擎起那把大提琴。眉宇间交换了一下眼神,夜莺的指间与闪灵的琴弓,便交绘出一曲特殊的乐章。
纤指按下琴键,奏出清幽且平柔的韵律,似一只蓝羽的雀鸟于林间嬉戏,鸣语中诉说着她的过往与憧憬。曲调回转之间,却也夹杂着无助与悲伤,闻者才知这只雀鸟已身负伤病,鲜血和羽毛早就在她身后留下了无法抹去的痕迹。只是雀鸣依旧,仿佛这就是准备迎接自己终结的绝唱。
而后琴弓划过琴弦,鸣出低沉且婉转的弦音,宛若几缕阳光透过林荫撒下,温抚着听者的心房。只是当这光辉与那只雀鸟相遇时,那宽广的胸怀忽然平添了几分悲怆。因为自以为可以治愈一切的光芒,却无法为这满身疮痍的灵魂疗伤。拯救的渴望与现实的悲凉冲突在了一起,那音律也在坚定之中带出了太过明显的迷茫。
渐渐地,钢琴的律音变缓、变弱了下来。那满身的疲惫与刺骨的痛楚,已然将这只蓝雀仅存的意志彻底地吞噬殆尽,即便有着那缕光辉的守护,她最终还是在挣扎中落向地面,坠在了干枯的叶堆之中。没有了鸣叫,甚至连一丝生机都似乎不再拥有,夜莺的演奏也就此戛然而止。
闪灵开始独奏,无尽的悲伤与不甘从她的弦语中迸发而出,甚而那紧闭双眼又神色凝重的面容,都与她的演奏融为了一体。这先前普照大地的光芒,此时此刻只愿为这一个即将陨落的生命所照耀,然而纵使如此,她终究无法拯救,无法挽回,无法……
阳光暗淡了下来,演奏也归于沉寂,听众则陷入了难言的惋惜之中。而在这时,一个音符从枯叶堆中飘然而出,那是只有按下琴键才有的余音。第一个之后,是第二个,第三个,一个个简单的音符开始不断地串联交错,节奏也从破碎走向了完整。
那原本绝望的辉光也感知到了这份生命的奇迹,手中紧握的琴弓重新划动琴弦,沉稳而又紧凑的音律拨开了昏暗的尘世,再一次将她所想要守护的这份存在,安然地搂入怀中。
在琴符和弦语的激荡达到一个高潮时,那只被苦痛和黑暗所束缚的蓝雀,忽而挣脱一切的枷锁,于叶堆之中腾空而起。身负着崭新的羽翎,挥动着宽阔的双翼,此刻的她早已没有了伤痛,没有了疲倦,那之前只会带来哀伤的雀鸣,这时也充满着对未来的向往和对“恩者”的感激。
伴着愈发激昂与振奋的乐曲,雀鸟沿着面前的光芒愈飞愈高,离开森林,冲破乌云,最终在这道光路的尽头,她终于见到了自己“恩者”的真容。怀着无尽感怀与慰藉,“两人”在一片轻柔的旋律之中,相拥在了一起。这场酣畅淋漓的二重奏,也在此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少顷之后,台下的听众才在这篇“叙事诗”中回味过来,雷鸣般的掌声瞬间想起,有的人甚至高声吹起了口哨。
闪灵摆好大提琴,站起来牵起夜莺的手走到台前,面露欣慰的二人相视一笑,继而向台下的众人深深地行了一个礼,随后便离开了舞台。
“怎么样?”鼓完掌的月见夜问向吧台前的红豆。
“啊?”还沉浸在刚才乐章中的红豆回过神来,感叹和敬佩之语不由得脱口而出,“没想到这二位能有如此高的音乐造诣,看起来‘法术能力与音乐才能挂钩’这句话,确实所言非虚。”
“所以说,这两位作为乐队的候选人,够不够资格呢?”月见夜的语气很是自信。
红豆这才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连连摇头:“现在不是她们够不够资格,而是我够不够资格的问题了。虽然我很清楚,这样的人才学习新乐器绝对是易如反掌。但是如此大材小用的事情,就算我有一万个愿意,以她们的性格,起码也是婉言拒绝。”
“话不能说的这么死。”月见夜摆了摆手指。“据我听说,之前二位并不想公开演出,演奏只不过是她们医疗时的一种方式,闲暇时也只作为调节心情的手段。而能在此公演,是阿米娅小姐的推荐之下才完成的。虽然我不知道阿米娅小姐是怎么劝说,但若是能让她来做中间人,相信参加乐队一事谈不上十拿九稳,起码能增添不少可能性。”
“那真是太好了!”想着自己和阿米娅的关系还不错,红豆心里倒是添了几分信心。只是想到之前并没有参加乐队的干员,她心中还是有些忐忑:“可……总感觉还是要加一些可以说服的条件,要不然,光是请求参加乐队,这个理由还是太单薄了。”
读出红豆担忧的月见夜,很有深意地继续说:“关于这方面,我有一计,不知红豆小姐愿不愿意采纳?”
“尽管说吧,事已至此,什么方法我也是来者不拒了。”
于是月见夜对着红豆耳语一番,刚才还有些愁眉的红豆,面容突然舒展开来:“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只是不要操之过急就行。”面带微笑的月见夜一边叮嘱着,一边指了指面前的冰激凌杯。
“糟糕!”红豆这才发现自己的圣代已经融化的差不多了,就赶忙把剩下的部分连吃带喝地送入胃中。然后掏出几张龙门币放在了吧台上:“谢谢你,月见夜,看来我真是不虚此行。”
“不用谢,能为美丽的女性排忧解难,一直以来都是我的荣幸。”月见夜单臂放于身前,行了一个十分标准的绅士礼。
“那就再见了!”说着,红豆连座位高度都没调整,就直接跳下了吧台椅。只是她忘记了自己还是没有适应这双高跟鞋,落地时险些一个踉跄,好在一旁的推进之王眼疾手快扶住了她,要不然崴伤脚踝都有可能。
“啊,谢谢。”自己都被吓一跳的红豆连忙道谢。
“没事。”待红豆站稳,一直旁听并未言语的推进之王掏出嘴中的棒棒糖,很是自然地鼓励道:“乐队的事,我看好你哦。若有公演,别忘了叫上我。”
得到了“王者”的肯定,红豆的干劲更足了。“那就期待我的好消息吧!”这么说着,红豆脱下了高跟鞋,直接踏着赤脚就跑出了酒吧,还差点撞上了刚进酒吧的梓兰。
看着那深红的背影远去,月见夜也拿起了吧台上的龙门币,简单一撵便吐槽了一句:“给的还挺多,这算是小费么?”
这时,梓兰坐到了吧台前,随口说:“老样子。”
月见夜收起龙门币,脸上的笑容又多了几分真诚:“赚了点外快,要不,今天的酒我请了?”
“哦?那可以啊。”若是之前的梓兰,或许会拒绝,而现在,她应该是习惯了……
(距离验收还有二十九天)
感染者援助团体 “使徒”专用宿舍
“你想组建一支全是萨卡兹的乐队?”听明红豆来意,坐在寝室桌前的闪灵颇有些意外,只是相比于邀请入队,她更在意的事“全是萨卡兹”这个条件。
“你们的演出我也看过了,二位的音乐才能绝对属于一流水平,演奏其他乐器应该也驾轻就熟。”红豆一边说着,一边努力压着内心的兴奋。
见闪灵神情中的不置可否,红豆也把早已准备好的话,直接抛了出来:“而且,我觉得这是一次机会,能作为当红偶像的配乐乐队出道,甚至于出镜公演,绝对能改善泰拉人对于萨卡兹的印象,我相信很多同族也会支持我们的。”
只是此话一出,一阵心虚也涌上了红豆的心头。好在坐在她身旁的阿米娅神色平静地把话接了下来:“是啊,况且能通过音乐的方式向普通观众甚至感染者们传达热情与希望,与你们‘使徒’的宗旨并不违背。”
“可……”一向谨慎行事的闪灵下意识想要婉拒,只是这个邀请本身就突如其来,一时之间她居然想不出拒绝的理由。
“闪灵……”坐在一边床上的夜莺轻声唤道,只是声音极低,红豆和阿米娅都差点没听见。
“丽兹?怎么了?”不过闪灵倒是听得真切。
“我……”微低着头的夜莺揉搓着双手,沉默片刻之后还是鼓起了勇气:“我想参加。”
“可这回演奏的是流行音乐,你能适应么?”闪灵不免又回想起夜莺练习钢琴时的经历。
“我……我想尝试一下,毕竟能够弹奏钢琴就让我认识了很多新的朋友。现在有这样的机会,我觉得……”夜莺的嗓音还是过于纤细了,只是这丝毫掩饰不住她内心的向往与憧憬,“自己可以更进一步的,闪灵你也不用担心。”
“丽兹……”面对夜莺难得的主动请求,闪灵在感到欣喜的同时,内心也有了几分动摇。
这时,刚对铠甲和盾牌做完维护的临光走了过来:“我也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机遇,作为医师,若是能以新的形式来抚慰他人的灵魂,不也是我们一直以来秉承的信念么?”
“这……”闪灵低头思索起来,似乎依然带有一些顾虑。
见两位战友都无法撼动这位“持剑医师”,阿米娅便继续“追击”。她站起身来,缓步走到寝室的窗边,端详起了一张相框,那是她和闪灵与夜莺在酒吧里出演合奏时的照片。沉吟片刻,这位罗德岛的领袖意味深长地说:“闪灵,我之所以鼓励你和夜莺登台出演,是有我的私心的。我希望大家能够更多地了解萨卡兹,去改善那和感染者一样的偏见。而如今有了可以让萨卡兹以开放的姿态登场的舞台,我相信你们将要承载的不只是我的愿景,也是每一名萨卡兹的愿景。”
伴着这一番感言,一个亮白的虚影也在阿米娅身后浮现,只不过在场的貌似只有闪灵和夜莺能够全然窥见。明了其中深意,这位曾经的“赦罪师”只得“从命”,在苦笑中做出了答复:“好吧,我同意加入。”
“真的吗?!太棒了!!”原本以为还要再费一番周章的红豆,兴高采烈地直接从座位上跳了起来,直接冲到闪灵近前,抱住了这位比她高出不少的同族人:“谢谢你!!太感谢了!!”
“那个……”这突如其来的亲昵,让这位即便面对千军万马都未有一丝惧色的战场医师,瞬间陷入了不知所措的状态,双手都不知如何动作来做出回应。
反应过来自己有些得意忘形的红豆,马上抽回了身,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太兴奋了,一不小心就……”
而刚才闪灵那茫然失措的神态,还是让围观的三人忍俊不禁。夜莺还只是微笑,阿米娅则是掩嘴偷笑,唯独临光是直接背过身去,用上半身的抽动来显示她才是笑的最激烈的那位。
脸上带着难得的红晕,闪灵还是要故作镇定:“不过还是要事先声明一件事,加入没有问题,但倘若验收不成功,乐队还是要解散的。如果还想继续组队,可不会像今天这么简单了。”
“没问题,就算是和你们合作这段时间,我也就心满意足了。”确实,现在的红豆基本上都不考虑这个乐队能够顺利出道了,“那么二位,选一下自己在乐队中的位置吧。”
“我……还是当键盘手吧,我很喜欢按着琴键的感觉。”夜莺说出了自己早就想好的答案。
“那我就弹贝斯吧,因为我也会拉低音提琴,姑且也算是会弹贝斯。”不知道是不是受红豆的影响,闪灵破天荒地讲起了笑话,虽然确实有点冷。
“很好,而且我也联系好了对应乐器的老师,这一点二位也不用担心了。”诗怀雅和雷蛇没有拒绝教导的请求,红豆心中还是暗喜的。
“那么,还有一位鼓手呢?”阿米娅还是心系乐队的建立。
“这个位置我早有人选了,不用担心。”红豆显得胸有成竹,结果现实原本比她想像的要艰辛太多……
罗德岛急诊室外
芙蓉泪眼婆娑地坐在门口的长椅上,她的头低垂着,嘴中不断念叨着:“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丝毫没有察觉到坐在她对面,那一脸尴尬的红豆。
少顷,亚叶从急诊室里走了出来。芙蓉马上迎了过去,迫不及待地问:“亚叶,炎熔她怎么样了?”
“还好只是急性肠胃炎,没有生命危险。”亚叶嘴上说的轻松,眉头却并没有舒展开来。
“那……那就好。”芙蓉抹了抹眼泪,松了一口气。
“不过你好歹也是医疗干员,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温室里的花草是能随便作为食材的吗?!药理学不懂吗?!”见芙蓉并无认错的态度,亚叶劈头盖脸就是一通训斥。
“可是炎熔难得说我做的豆腐菜卷好吃,我想再做一些,可是蔬菜没有了,于是我就偷偷……”芙蓉也满是委屈,“而且我也见过波登可他们用这种叶片来泡茶的啊。”
“那种叶片是需要经过特殊处理才能作为茶叶使用的,下回你可要好好补习药理学了。”亚叶也是哭笑不得,只得自我解嘲,“唉,也只能庆幸温室里并没有致命毒物。”
“那我现在能看看炎熔么?”芙蓉眼中满是渴求。
“她刚才说了,任何人都可以见她,除了你。”亚叶一脸漠然。
听罢,芙蓉又大哭了起来,冲到急诊室门前,捶胸顿足地高声道歉:“炎熔!对不起啊!都是姐姐的错!以后我再也不给你吃奇怪的东西了!”
“少废话!!以后我再吃你做的东西,我就从罗德岛辞职!!”然而,门里传来的只有炎熔愤怒的回答。
看着这对恩怨姐妹,亚叶也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时一直旁观的红豆走到亚叶近前,不尴不尬地问:“亚叶医生,炎熔她多长时间能够康复?”
“少则一个星期,多则半个月吧。”亚叶随口答道。
宛如当头浇了一盆冷水,红豆呆立在当场。因为炎熔是她唯一熟知有音乐基础的萨卡兹,虽不比闪灵和夜莺,但只要训练得当,还是足以上阵的,可如今……
“那只能执行B计划了。”红豆心中暗念着,只是这B计划也无非是去拜托其他萨卡兹。那么从哪里找起呢?导致炎熔发病的源头,给了红豆灵感……
(距离验收还有二十八天)
罗德岛小型温室中
“当鼓手?我可没兴趣。”正在修建枝叶的炎客在花丛中抬了一下头,简单瞥了一眼还算有些期待的红豆,就又低下头忙起自己手中的活计。
“应该会有很多报酬的,而且相对来说来钱也很快,又不危险。”红豆自知那些关于萨卡兹名誉等一系列“冠冕堂皇”的理由肯定说服不了炎客,就只好提出一些她认为能够吸引佣兵的条件。
“不是用命换来的报酬,对我来说反倒失去了意义。”炎客语气木然地答着,这份答案虽超出一般人的认知,却也并不意外。
“这……”宛如撞上一堵坚墙,红豆深知此行必然无功而返,只是下一步又该怎么办呢?
“红豆姐姐,要喝茶么?”一个娇滴滴的嗓音伴着一股清风从这位少女身侧传来,红豆顺着看去,只见铃兰用茶托端着两杯茶水来到了她的身边。
“啊,谢谢。”红豆马上毕恭毕敬地端起其中一杯。杯中的清茶搭配着温室里的花香,再配上铃兰那纯真的笑颜和看上去就让身心舒畅的九条尾巴,即便还未开饮,红豆内心的焦虑就仿佛已经被消解大半了。
“来,炎客叔叔,喝茶。”这么说着,铃兰就把另一杯茶送到了炎客身边。虽然没说一句话,但是炎客还是立刻放下手中的活儿,半蹲下来接过茶杯。
“新来的那个泥岩,感觉是个好说话的人,找她帮忙应该不难。还有那个史尔特尔,虽然我知道和她交流很难,但听说若是开出的条件合适,也会接一些特殊的委托。” 一阵品茗之后,炎客“随口”说了几句建议。
“原来如此。”这一番指引伴着茶饮沁入脾胃,红豆也豁然开朗起来,于是她把茶杯还给铃兰,“铃兰,谢谢你的茶。”
“姐姐你能喜欢就好,也祝姐姐你能成功,到时候姐姐们演出时别忘了让我也看看!”铃兰小心地收起茶具,真诚的微笑中期待也溢于言表。
“嗯,谢谢鼓励!”看着这宛如春光的笑容,红豆平添了几分信心,三步并作两步地离开了温室。而到达门口的时,这位少女还是不忘在远处补上一句:“也谢谢你,炎客!”
“哼!”随着一阵“不屑”的哼声从鼻孔里冒出,炎客便也将茶杯归还,若无其事地又开始了自己的修剪工作。
只是收起茶杯的铃兰并没有走,而是眯起双眼,以一幅颇为微妙的神情,微笑地看着炎客。
“怎么了?笑的这么开心?”炎客用余光看了看铃兰。
“我在想,炎客叔叔肯定是怕自己不能和她们很好的配合,所以才拒绝的吧。”铃兰笑容不改,淡然地解释着,“因为炎客叔叔一直都是独行侠,无论是战斗,还是园艺。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最后炎客叔叔还是给了红豆姐姐建议,我想炎客叔叔的心肠肯定还是不坏的。”话虽直白,却也饱含了少女对面前战士的改观与夸赞。
“哼!”与之前如出一辙的哼声,带出的居然是炎客难得一见的微笑,“莱娜和波登可那里送过茶了么?没有的话,就赶快去!”
“知道啦!”虽然炎客的话有几分“责问”,但铃兰并不在意,反倒开开心心地收起茶具,蹦蹦跳跳地离开了温室。毕竟曾经这位萨卡兹战士的锐气,可是让这位沃尔珀少女印象颇深。而如今的这份转变,则着实让她倍感欣慰,只是殊不知,这其中也有她自己的几分“功劳”……
罗德岛训练场
进行单独对战的空地上,站立着三位萨卡兹。一位一头鲜红秀发,身着一袭红衣,那单手反握着的长剑与尖利的双角,再附以战意十足的双眸,都显露出足以斩断一切的锐利。另一位则是完全包裹在灰白色的防护服中,外置机械骨骼加上看似粗壮的四肢和高大的身躯,以及手中明晃晃的银白巨锤,一眼看下来即便难辨真容,一股力量与压迫感都迎面袭来。而最后一位……手持着比自己还高的长枪,而相对矮小的身躯和脸上略显尴尬的神情,都让她在这场即将开始的对局中显得格格不入。
在场的正是史尔特尔、泥岩和红豆。原本红豆按照炎客的建议,找到史尔特尔想要询问乐队的事宜,怎料她正要与泥岩进行单独对战以及一项特别的训练测试。
一向我行我素的史尔特尔见红豆有求于己,便表示若想问自己事情就要先帮忙完成训练。而貌似被强行拉来陪练的泥岩,也希望红豆能帮自己一把,毕竟史尔特尔的实力也是有目共睹,自己一人恐怕难以招架。
无奈之下,红豆只好答应参与这场训练。只是实力的悬殊让她难免心怀忐忑,但泥岩在训练开始时,和自己单独交流一些特殊的战法,让她多少能安下一些心来。
虽然很是在意两人战前的那番交谈,不过这份未知反倒让史尔特尔更加兴奋起来。她见二人已经备战就绪,就直接按下了手腕上的计时器。
“莱万汀!!”伴着高呼而出的神器之名以及地面的震颤与开裂,一尊身缝流淌着岩浆,棘圈为首的半身炎之巨人,顷刻间就在史尔特尔身后奋然爬出。
虽说不是第一次见识到这可怖的身影,但真到与之为“敌”时,红豆就感到自己已经开始冒汗了,也分不清是因为岩浆还是其他原因。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此刻她只得握紧手中长枪,硬着头皮向前冲去。
泥岩见红豆先行进攻,也从另一侧进行突袭,与红豆形成两面夹击之势。
两侧接敌的史尔特尔坦然自若,她原地未动,只是将手中的魔刃交于巨人手中。
以速度见长的红豆率先来到史尔特尔近前,但迎接她的并不是心里预备已久的斩击,而是一记挥砸下来的巨拳——红豆甚至泥岩都没有想到,这尊炎石为躯的巨像自身也可以成为一件骇人的凶器。红豆反应及时,应声躲下了这招重击,回身就要刺向史尔特尔本尊。怎料这巨人躯体比红豆想像中的要灵活太多,刚伸出的手臂竟马上收回挡在了史尔特尔身前。
无奈之中,红豆只得与这条臂膀展开对战。然而靠着压倒性的力道与并不低的灵活性,这位身材单薄的萨卡兹战士近乎完全被压制,她手中那把可以撕碎敌人中甲的棘枪,也无法在这黝黑的皮肤上留下任何可观的伤痕。
泥岩见红豆迅速陷入劣势,便将手中的锤柄又紧握了几下。待到她也冲到史尔特尔面前,那块方银锤头带着呼呼风声,毫不犹豫地竖砸下去。深感这一挥绝对力道不轻,史尔特尔的兴奋却溢于言表,随即驱使握持长剑的巨人左臂迎面相击。
当!剑锤相抵的刹那间,迸发而出的铿锵甚至都快要撕裂在场之人的耳膜。而在火花四溅之后,是被这份冲击震到不得不退后几步的泥岩。史尔特尔虽然纹丝未动,但是她还是感到足底的几分异样——由于刚才那一击,她所踏的地面已然被压出两个不浅的足坑。
第一次正面交锋,让泥岩深感力量方面并不占优,完全的硬碰硬估计也取得不了任何优势。于是她收敛些许力道,转而用大量的挥击来试图破解对方攻防一体的架势。
不过,史尔特尔还是相当游刃有余,即便“两线作战”,依旧从容应对,丝毫不给对方留下哪怕一丝的破绽。
这样几个回合下来,力量和体力的差距都有些悬殊的红豆,最先露出过大的颓势,开始疲于招架各式的攻击。而就在红豆与泥岩同时躲下一招横向挥砍之后,还未立定的她赫然发现一只炎之巨拳直面向自己打来。自知躲闪无望的红豆,只得横枪招架。只是这副娇小的身躯再加上并未站稳的脚跟,使得她根本抵挡不住这一发重击,红豆整身瞬间被击飞到数米开外。不过靠着身法的灵活,落地时还算安稳,并没有太多损伤。
见一侧的威胁暂时消退,史尔特尔便全力应对泥岩的攻势。仅过了两三个来回,可以双手持剑的巨像就直接逼得泥岩只剩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
泥岩即便久经沙场,面对这战神一般的武力,再加上又是第一次与史尔特尔正面交锋,心中也不免闪过一丝畏惧的情绪,而这份思绪恰恰化把她拉向了不利的局面。在又一次“短兵”相接之中,泥岩的犹豫让她的格挡并未完全消解对方斩击的力道,那全力挥出的长刃反倒像一把铁锤,将她彻底打飞出去。距离虽不及红豆,但状态只可谓狼狈不堪。
见陪练的二人就这样败下阵来,史尔特尔不由得露出失望的表情,毕竟她身后的巨人现在才燃起火焰——她才刚刚进入全力的状态。
红豆虽不是什么好战之徒,但轻言放弃也不符合她的性格。于是重整态势的她冲泥岩使了一个眼色,就再次向“敌方”发起了冲锋。
接到暗示的泥岩自明其意,并未如同开战时紧随其后,而是将手按在了自己熟悉的地面上……
眼看红豆再一次急袭而来,史尔特尔心中虽然带有一丝对这份不屈的敬意,但终究没有太多重视,只是一如既往地趋势巨人挥拳打去。然而防住这次重击的并非是横架起来的长枪,而是无数块浮在红豆身前的碎石。而与其说这是一道防御屏障,倒不如讲碎石形成的是一块缓冲垫,本来势头很猛的一拳,冲击却全在碎石的凹陷中被彻底化解。
史尔特尔着实一惊,而就在这分毫的破绽中,那把红刃长枪从石屏角落一处故意露出的缝隙里奋然刺出,直逼史尔特尔本尊。由于视线被遮挡,这一奇招让这位萨卡兹剑士始料未及。她下意识地向后退去,身后的巨影便也紧随本体。
但红豆并未给对方更多喘息的机会,她再次迫近史尔特尔,在石屏中使出不间断的突刺。在繁杂碎石的加护下,这看似普通的攻击都可以成为特攻。即便有着巨拳的威胁,那迅猛的攻击也一如刚才被化解。甚至于那把骇人的长剑,到这里反倒成为了累赘——那些大开大合的挥砍招式,都被小巧灵活的红豆还算轻易地躲过了。
眼看自己开始陷入劣势,史尔特尔立刻想到转换战姿,巨人随即就将那把魔刃交还给本尊。拿回兵刃的史尔特尔当即将其竖起,挡在身前,十分精准地防下了红豆的又一次前刺。
由于红豆的长枪枪头为分叉结构,史尔特尔直接将魔剑的刃体劈入其夹缝之间,再横向施力,由此便死死地别住了这把长枪,其攻势也就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而碎石的屏障也无法全然护住已与对方纠缠的红豆。
趁此间隙,巨人再次挥起重拳,直击这位娇小少女的身侧。然而看似难逃再次被击飞的命运,红豆却面无惧色。史尔特尔这才察觉到异样:原本作为防护的碎石,在这个瞬间突然减少了许多,难道……
咚!不同于之前刃锤摩擦时的尖声,这一声完全是钝器猛砸石岩的闷响。就在巨拳还没碰到红豆之时,那柄早已蓄势待发的铁锤就先行挥到史尔特尔身旁。刚才一时的奇袭让史尔特尔只顾及面前的威胁,全然忘记自己现在是一打二。此时的她只得下意识驱使巨人手臂进行防御,怎奈这招实在过于刚猛,在没有长剑的格挡以及自身站位不稳的情况下,她连同这巨大的替身都被击飞出去。最终靠着这幅炎石之躯的庇护,她才勉强稳住阵脚。
不过如此精准的连携招式,着实让这位坐拥火焰之力的萨卡兹战士心中也燃起了一阵火焰。于是她刚刚站定,就直接想冲向给自己重击的泥岩,怎料一股难以抵挡的倦意瞬间席卷了她的全身。而那尊整场战斗都所向披靡的炎之巨像,也在顷刻间熄灭了周身的火焰,碎裂成数块后化为烟尘飘散而去。
之前生龙活虎的史尔特尔,此时也只能靠魔剑的支撑才能勉强站立。只是她并没有顾及落下的汗水和不住的喘息,直接按下了手腕上的计时器。看着上面显示的数字,尽管已然难掩疲惫,史尔特尔还是露出了满意的神情,并在心中默念:“很好!又多了十秒钟!”
见对方收起了战斗状态,刚才还把神经崩到极致的红豆,直接就坐在了地上。感受着手掌的颤抖和臂膀的酸疼,当初的她怎么也不会想到,一场仅有十余分钟的实战演练,比自己一个小时的高强度训练都要劳累。这一次,她也是切身体会到了精英干员的实力。
而“终结”这场战局的泥岩,也将手中长锤立在地面上,长舒了一口气。回想着刚才战斗时的种种场景,这位隐藏于防护服和面具之下的少女也不免露出一丝苦笑——若史尔特尔能再坚持一分钟,这场对战可能就不会以这样的“平局”结束了,而自己真想要取胜,恐怕就要“以命相搏”了……
罗德岛训练场休息室中
三位年轻的女性并排地坐在休息室的长椅上,一边饶有兴致地聊天,一边享受着自己手中的雪糕。倘若不是一旁摆放的武器,还有谈话中全是关于战斗技巧的讨论,外人估计很容易就会以为这是女性同僚之间日常的八卦。
尤其是泥岩,卸下武装露出“原型”的她,无论从动作上还是神情里,都显得格外内敛,甚至于有几分害羞。很难让人联想到,她就是在战场上那个挥舞重锤的“壮汉”。
“话说红豆,你找我到底什么事啊?”就在关于战斗的讨论还在继续时,已经开始吃起第二根冰棒的史尔特尔,突然转移了话题。毕竟对于她来说,答应别人的事,自己不兑现的话总会有一种别扭的感觉。
或许刚才的训练过于震撼,红豆“一如既往”地才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就把组建乐队的事情复述了一遍。
不料这请求一出,刚才还若无其事的史尔特尔突然放下了手中的冰糕。为难地咂了一下嘴之后,她还是皱起眉头解释道:“不是我不想帮你啊,只是我已经签约那个什么唱片公司,最近就让我去试音。如果我答应你的话,估计这一个月也就没什么时间接任务和训练了。”
原本红豆就没有对史尔特尔能入队抱有多少希望,只是这个拒绝的理由倒是让她颇感意外,当然有同样感受的也包括在场的泥岩。
“还不是那个萨科塔害的,好像叫……叫……叫什么莫斯提马。我也就平常喜欢哼哼两句,哪知道她居然听到了,就告诉那个叫大帝的。要不是那个大帝说可以帮我收集资料,我才懒得搭理什么签约歌手的事儿呢!”提及这些事情,史尔特尔的气儿就不打一处来,直接将怨气全部发泄在自己手中的雪糕上,三下五除二就将其吃了下去。
红豆心中暗笑,转而又将入队的请求问向了同样忍俊不禁的泥岩。
“我么……”泥岩低下头,有些为难地望着手中的冰糕棍,“其实我有点想要参加,可是……在莱塔尼亚时,我发现很多人都会演奏乐器,就偷偷地尝试了一下,可我发现自己完全不是那块料。虽然我操纵留声机的能力确实比别人强,但是若真要参加乐队,我觉得自己只会拖后腿。”
“啊,没事的。”红豆本想鼓励一下泥岩,可一见对方的愁容,就感觉泥岩的音乐基础可能确实不太好,所以只是安慰了一下。
可如此一来,又有两名萨卡兹被排除在外,红豆不免对乐队能否真正成立而再次感到忧心忡忡。
“其实我倒想起一名萨卡兹。”史尔特尔有意无意地提了一嘴,“就是那个叫华法琳的血魔。虽然这人确实挺古怪,不过据说她平常一直挺闲的,拜托她没准可行。”
“嗯……好吧。”红豆思索了片刻,算是勉强接受了这个提案。
“若是有什么其他可以帮忙的话,也可以和我说,我会力所能及地尽自己一份力的。”泥岩抬起头,眼神中充满着期望与鼓励,“毕竟为萨卡兹争得声誉这件事,我觉得自己也有那么一份责任。”
“嗯,那也谢谢了。”红豆感谢着,然后又与这两位继续开始讨论作战方面的事宜。
虽然这次没有招揽到鼓手,但这一场对战和交谈还是让红豆收获颇丰。只是想到那个华法琳,她心里反倒有些没底了……
(距离验收还有二十六天)
罗德岛航空甲板上
“组建一支萨卡兹乐队?没想到你这个小鬼还挺有想法的嘛。”华法琳自然且平静地称赞着,让人实在想像不出此时的她如同往常一样,在烈日炎炎之中被吊在甲板上暴晒。
“那么华法琳医生,你愿意加入我们么?”虽然不知道又是因为哪位干员被“强行”做了某些实验,这位血魔才遭受如此刑罚,但是一旦有一线希望,红豆还是有些欣喜的。
“既然都求到我这里了,我哪有拒绝之理。区区架子鼓,对我来说也不过是又掌握的一门新的技艺罢了。况且……”华法琳自信又坦然,只是一丝诡笑忽而不经意间划过了她的脸颊,“能有闪灵和夜莺作为伙伴,我就更加有兴致了。”
一丝不祥的预感在红豆心中油然而生,她心中第一次想要拒绝这么一位有加入意愿的同族,只是难得对方都同意了,那么下一步也是……
嘀嘀……此时红豆的通讯器突然响了,她马上打开接听:“这里是红豆……哦,闪灵……是的,我正在华法琳医生这边……”
华法琳一听是闪灵发来的通讯,心中暗念不妙,再加上红豆疑惑的神情变得愈加的阴沉,这也就证实了她的猜测。
通信结束之后,红豆故作赔笑状:“那个……华法琳医生,还是算了吧,你可能不适合这个‘职位’。”
“别啊!既然我都都答应了,你也就不用再费功夫去找别人了。”华法琳还想做最后的挣扎。
“实际情况闪灵都和我说了,你还是不要离夜莺小姐那么近比较好。”红豆一边阐述着拒绝的理由,一边还规劝道,“不然的话,闪灵估计不会轻饶你的。”
“要是能看到她的剑术,我觉得自己被劈死也值了。”见入队无望,华法琳也只剩下调侃和抱怨了,“唉,谁让夜莺的身体状况那么特殊,哪怕只是简单的观察实验也肯定会有绝妙的数据。真是的,我又不是不挣得夜莺的同意。可不只是闪灵,连凯尔希也……“
“那你还是先‘忙’吧,我去找找别的萨卡兹了。”红豆转身就要离开。
“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不过还是先提醒你一句,虽同为血魔,你最好还是不要找可露希尔,不然就你挣得那点工资,光是请她一起训练估计都不够用。”作为同族同脉,华法琳还是很清楚邀请这位“商人”的代价的。
“哦?啊,我知道了,感谢提醒。”其实华法琳不说,可露希尔可能也不是红豆的首要人选,毕竟这位人称工作狂的萨卡兹,光是找她谈话都要费不少劲。
“顺便祝你演出顺利吧,毕竟以这样的形式改变萨卡兹的声誉,确实我所知道的历史上,也是鲜有人为之的。”作为长命的血魔,如此称赞与祝福却也相当合适。
“那就借你吉言了。”又收获了一份祝福,红豆便继续前行了。只是她现在熟知且能搭上关系的萨卡兹,已经为数不多了……
某地 罗德岛与整合运动残部交战区域
“哈哈哈,叫的再大声点!!”伊芙利特抄起手中的火焰喷管按下开关,霎时间几团火焰如同猛兽群落奔袭一般,将一片战场彻底覆盖,那些冲杀的敌人瞬间葬身于火海之中。
“威力开的太大了!”一旁进行医疗的赫默嗔怪道,“小心不要波及我方干员。”
“我知道,我知道啦!”伊芙利特显得相当不耐烦,“塞雷娅就在我前面顶着呢,我肯定会注意的啦!”
“伊芙利特,给我火力支援!”然而扛住敌方进攻的塞雷娅,却“不合时宜”地下达了命令。
“没问题!!”又是几条火蛇喷射而出,威力比刚才有增无减。
一旁路过的红豆看了一眼这般地狱绘图,就继续向着作战规划上的指定地点跑去。
红豆当然知道伊芙利特是萨卡兹,只是在最初选人的时候就把她pass掉了,毕竟无论从心智还是学习能力上,伊芙利特都实在难以胜任乐队的任何职位。
“要是真问她,她肯定还会问‘架子鼓是啥?能烧么’之类的话。”红豆内心吐槽着,继而转念又想起当初她pass掉的另一位萨卡兹。
“好久不见啊,小豆丁。”跑进一个胡同之后,一个红黑相间的身影挡在了红豆面前。
“啊,是啊。”虽然早就接到指令是与此人在此地会合,但红豆还是相当不情愿地与这位同族共事的。毕竟因兴奋而扭曲的面容,因癫狂而变化的语调,甚至于无理但又相当有效的战法,这一切令人胆寒的元素都集合在这一位萨卡兹雇佣兵身上,无论是谁都很难与之“合作愉快”的。而她,便是红豆刚才心中所想的那位萨卡兹——W。
“怎么了?对我这么冷淡么?”W似乎是有意挑逗,故作疑问状走到红豆跟前。“听说你打算组建一支萨卡兹乐队?怎么没考虑我啊?”
“你这么忙,三天两头不在罗德岛,我哪里请的动你啊。”红豆倒也并不示弱,也正话反说。
“那可真是遗憾啊,我可是相当喜欢‘音乐’的哦,比如这种。”说着,W就按下了手中的起爆器。几个早已埋好的炸弹应声起爆,刚准备朝此地发起冲锋的敌人,都在猛烈的爆炸中瞬间殒命。
“怎么样?好听么?哈哈哈哈!”W标准的狂笑声在胡同里响彻开来。
红豆翻着白眼,已经不知道如何评价面前这位同族了。不过她并未忘记的本职工作,并未继续理会W,抄起手中长枪,去阻挡从此地通过的敌人。
怎料整合士兵越聚越多,即使胡同狭窄且W的榴弹枪和炸弹威力不低,仅凭她们二人也不可能应对全部敌人,两人的攻势逐渐显得捉襟见肘。
“这里是陨星,准备进行火力覆盖,请战区友军注意。”就在红豆和W有些招架不住之时,通信器中传来一个非常可靠的嗓音。
二人随即脱离战斗,向后退去。敌人自然不明其意,准备进行追击,怎料一颗特制榴弹径直砸在敌阵正中,由于这一队敌人的阵型过于密集,在造成巨大伤亡的同时,阵型也被完全打乱。
W看准时机,早已备好的炸弹和榴弹一同上阵,刚才还气势汹汹的整合士兵顷刻间被打的溃不成军。
眼看占不到任何便宜,增援的敌军只好绕道而行,不过这正中博士下怀,早已借助地形埋伏好的其他干员,纷纷显身突袭,将其尽数消灭。
看着自己的任务成功,红豆虽然不敢放松警惕,不过相比刚才的紧张,现在的她终于可以松下一口气了。
“红豆,没事吧?”刚才通讯器的声音再次传来,只不过这次是从楼上,“抱歉,增援迟了一些。”
“没关系,你增援的正是时候,谢了!”红豆向上望去,眼中满是感激,与她身边W那种微妙的眼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那就好!”陨星倒是并不在意W的冷淡,得到回复后就紧握着手中的长弩,在楼顶开始观察周围的敌情。
没过多久,大家就收到了作战成功,准备撤退的通信,陨星便和红豆打了一下招呼,就从楼上撤离了。
目送着陨星离开,红豆脑中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眼神中也泛起了光芒。
“想拉她入伙?”光顾着自己窃喜,红豆丝毫没有察觉到W已经凑到她身旁了。
红豆明显被吓了一跳,马上言语中充满了不屑:“那又怎么了?和你有什么关系?”
“确实没关系。”W笑着摊了摊手,“不过那家伙也好骗,毕竟萨卡兹的名誉在她看来,比很多事情都要重要。而且她最近正好要在罗德岛呆一段时间,你若要邀请,这事儿十有八九能成。”
“你……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这些情报毫无疑问给红豆吃了定心丸,只是这突如其来的“好意”让她颇有些懵。
“是啊,为什么呢?”W故作“疑问状”,“估计是想看一场笑话吧,一个人费尽千辛万拉着别人一起‘做梦’,结果却在关键时刻梦想破碎,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可笑’的呢?”
红豆原以为这些话之后会带着W标准的笑声,怎料这位雇佣兵只是语气平静地说出这些话,然后就转身离开了。只是没走几步,她又回身看向红豆:“当然如果‘梦醒了’,就不要责怪他人,毕竟我们可是萨卡兹,这不过是我们的命运罢了。”
虽然瞳色如灼炎,但红豆还是从W的眼眸中感受到了些许特别的情感——冷静,惆怅,甚至于悲伤,却唯独没有之前的疯狂。而带着这些情愫,W便消失在战场的硝烟之中。
红豆实在搞不清W的用意,究竟是对她组建乐队这件事的悲观,还是简单的唱衰。只不过她终究不会顾及这些,因为即便无法完成梦想,她也要放手一搏!
罗德岛音乐排练室
“也就是说,如果我不答应的话,鼓手的人选就更难找了?”陨星有些拘谨地坐在沙发上,面对着红豆满是期待的目光。
“是啊,我所熟知的萨卡兹干员就只剩你一个了,你不可能让我去找那些连名字都没听说过的萨卡兹佣兵吧。而且虽然不知道你的音乐基础如何,但是凭借平常作战的表现,我相信陨星你肯定没问题的。”红豆的言语不乏鼓励,毕竟现在情况确实紧迫。
之前红豆也考虑过月见夜,只是恰巧他最近工作繁忙,实在脱不开身。而至于“神龙见首不见尾”的Logos,她深知自己的身份实在是请不动,又不好意思再拜托阿米娅,只好作罢。
“这样啊。”听到这些话,陨星平静的神色中带出一分喜悦,“其实当初听说这件事的时候,我就挺关注的,也想着能不能帮上什么忙。只是没想到我会有机会成为主要成员,老实说我有些受宠若惊。”
“你就说你要不要加入吧?!”坐在架子鼓前的凛冬身在有些不耐烦了,因为生性急躁的她实在看不下在场的另外三人——红豆、闪灵和夜莺三人那既期待又怕被拒绝的眼神。
“那……那自然是同意了。”这一句责问让陨星有些措手不及,声音不免压低了一些,“只是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胜任鼓手的位置,毕竟我之前接触过最多的乐器,也只有守林人的口琴。”
“那太好了!”红豆心中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只是此时的她没有当初闪灵加入的兴奋,终究陨星要从头学起,现在她们距离成为一支真正的乐队,还有不短的路要走。
“其实也不用过于担心,我和夜莺在贝斯和键盘上也是初学者,大家都要先学习一段时间之后,才能一起演奏的。”闪灵的话明显是宽慰,终归她和夜莺的音乐基础是陨星难以望其项背的。
“虽然架子鼓不能算是最难的乐器,但要说最难也绝对谈不上。”凛冬一边说着,一边示范性地敲了一段鼓点,“只要掌握好节奏和手感,这种程度的曲子还是能熟练掌握的。况且当年我也是自学的,只要认真,不出十天,你们就可以合奏。”凛冬还是一如既往的自信。
“而且我觉得大家能在一起训练演奏,这就是很不错的经历了。当然以陨星小姐认真的性格,我相信一切也会水到渠成的。”在键盘前端坐的夜莺,也柔声鼓励着。
“那就谢谢大家抬爱了。”听完这些话,陨星也有些迫不及待,马上站起身,冲着凛冬鞠了一躬,“那么以后请多指教,凛冬老师。”
看着比自己还“大”(各种意义上)的学生,又想起刚才的呵斥之语,凛冬不免脸红起来,只得故作姿态:“不过也不要松懈啊,我的教导可是很严格的。”
“嗯,我会谨遵教导的。”陨星倒是颇为谦虚。
这时羞愧难当的凛冬突然想起一件事,就马上转移话题,问向红豆:“先不忙着训练。红豆,既然乐队都组建好了,总该有个名字吧。”
“嘿嘿……”红豆看起来早有准备,“我暂时的想法叫V·M·N·S,就是我们四人干员代号的首字母拼在一起组成的,当然这其中还有别的含义,先问问大家同不同意吧。”
“这样好像挺不错,只是到底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呢?”闪灵先行问道,同时也代表了乐队另外两人的疑问。
“就是每一个字母还可以引申出另外一个新单词,这样下来没准可以给我们的赋予更多的意义。”红豆解释着,“我的话是vehement,毕竟热情从来都是乐队不可或缺的元素。”
“M作为开头的话……”陨星思索了一下,“melody吧,虽然对于旋律我还算初学者,但是一直以来还是很向往能够将其掌握的。”
“Nameless……”夜莺小声嘀咕着她脑中第一个想到的单词,但是又不敢大声说出口,终归这个词对于很多萨卡兹来说,虽为常态,却不愿意被提及。
“丽兹……”闪灵察觉出夜莺的顾虑,也看到其他人好像都听到了,但并未予以置评,就顺势解释下来,“我觉得nameless挺合适的,因为我们所想要代表的,更多的不就是那些只有代号却没有名字的同胞们么?而现在无名(nameless)的萨卡兹(Sarkaz),就是因为这热情(vehement)的旋律(melody)而相聚和团结在一起。”
这一番阐述,不仅为夜莺解了围,也连带把自己的想法融入其中,听得大家也是心潮澎湃,尤其是作为乐队发起人的红豆。
“既然大家已经把自己的心意放进了乐队的名字之中,那么我宣布,V·M·N·S于今日成立!”说完,红豆就兴高采烈离开沙发,以一个高举右臂的姿势跃起到半空中。
看着如此元气满满的少女,在场的众人内心也充满着或期待,或憧憬的心绪。
只是谁也没想到这看似美好的开端之后,这支乐队却在二十多天后,迎来了巨大的危机……
(距离验收还有二十四天)
罗德岛航空甲板上
入夜的泰拉寂静清幽,即便是罗德岛行进的轰鸣,也不过是这漫漫长夜中的一丝点缀。而在这个时段,作为这艘陆地航母最为宽广的区域,闲暇状态的航空甲板从来都是一些干员调剂心情的不二之选,身为狙击干员的陨星更是如此。
陨星慢慢整理着这二十多天里所发生的一切:师从凛冬之后,每一天除了出任务和日常事务,剩下的时间基本上都在排练室里练习。即使凛冬表示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教授的,她依然恳请对方继续观摩自己练习。凛冬虽然有些不耐烦,但依然认可了她的努力。
然而,正是这样的她,却在关键时刻掉了链子。起初四人合作的也并不顺畅,差错时有发生,就连红豆也不可能次次精准。而当大家逐渐磨合适应时,陨星却落后了。每一次的合奏时,失误的总是她,并且一旦错误显现,接二连三的错拍就不可避免。诚然,她将每一个鼓点都牢记于心,可都无济于事,倘若有一个节拍因为速度太快变得印象模糊时,致命的犹豫就会让整段旋律都留下瑕疵。而这样的演奏,定是不会被认可的,起码在大帝的眼中是如此。
“唉……”陨星叹了口气,抬头望向璀璨的星空。恰逢一颗流星划过,纵使有几分炫目,却也不过是转瞬即逝。
当初自己为何会选择这样一个代号呢?陨星这样问着自己。是只想着如同其他代号一样,随意选了一个代号就草草用上,还是真的渴望如同陨星一般,在仅有的一瞬发出自己的全部光和热?而如果答案是后者的话,那么这一切都太过讽刺了,V·M·N·S还没有来得及发光发热,就在自己手中偃旗息鼓。
“陨星小姐!”一个熟悉的嗓音传来,陨星回身望去,竟然是夜莺。只见这位少女步履蹒跚地走了过来,若不是她一袭白衣加上身上泛起的微光,在这昏暗的夜中还有可能将其错认为一位拄着法杖的老者。
陨星终于明白为何夜莺四处走动时,总是被闪灵搀扶了。于是她主动迎了过去,伸手想要扶:“你怎么一个人来了?闪灵呢?”
“闪灵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所以我就独自一人过来了。”夜莺平静地答复着,并摆手拒绝了陨星的搀扶。
“你是来劝我归队吧。”心知肚明的陨星,这时也只能满是歉意地低下头,“只是……对不起,我……”
“暂时先不说这些,你能陪我看看风景么?”夜莺微笑着,用食指点住了陨星的嘴唇。
虽不解其意,陨星还是点头答应。只是不知是被那份微笑所感染,还是无意间被施予了源石技艺,她原本焦躁且自责的心绪,仿佛已被安抚了些许。
两人在甲板上漫步着,一阵微风拂过,她们的金发也随之飘动。夜莺这时停住了脚步,轻轻指向远方:“陨星小姐,你能看见那片云么?”
顺着夜莺的手指望去,陨星辨认了好半天才看出,那是一片由天灾风暴产生的乌云,隐约地还能感受到它带来的狂风和闪电。不过其距离罗德岛过于遥远,若陨星不是狙击干员,就根本看不出来。
“我听说有的天灾信使是以追寻天灾为乐趣的,报告天灾轨迹不过是副业。越是遇到巨大的天灾,他们就越是兴奋。而能够近距离的观察和记录天灾的全过程,就是他们最好的精神食粮。甚至于倘若哪一天葬身于天灾之中,对他们来说反倒是最好的归宿。”夜莺平静地讲解着。
陨星淡笑了一下,因为她确实遇到过这样的疯子,起初她觉得这群人根本不可理喻,一向敬而远之。可现在,她再回想起这些人时,内心却不知为何有了改观。
“当初我听说这些人的时候,难以理解他们的行为,怎么会有如此轻视自己生命的人呢?但当我按起琴键,在一首首乐曲中徜徉时,才渐渐理解了他们。”夜莺继续望向远方,青蓝色的瞳中沁满了回忆,“我曾因练习时间太长而晕倒,我也因为要在酒吧里演出而彻夜未眠。我对于过往的回忆只有无数的碎片,也不知自己为何会如此钟爱弹琴,但我知道,我愿意为这份难得的爱好而付出,甚至不惜违背身体的本能。而这份执着,确实是和那些天灾信使殊途同归。”
心领神会之中,陨星终于明白自己改观的源头究竟在何处,也隐约地感受到这一番话中夜莺想要传达的含义。
这时夜莺转过身来,问:“陨星小姐,能让我看一下你的手么?”
陨星一愣,马上将双手背到身后,神色也紧张了起来:“我……我的手有什么好看的。”
“作为医疗干员,有权力和义务保障其他干员的生命与健康,还望陨星小姐配合我的工作。”这套说辞,还是第一次从夜莺口中说出。
“好吧。”惊讶于面前少女的一反常态,陨星乖乖地把手伸到了夜莺面前。
夜莺将法杖倚在身上,双手轻轻将陨星的手掌捧起。那是一双伤痕累累的手掌,厚茧布满了握着鼓棒的位置,早已分辨不出是开始就已经磨出的茧皮,还是水泡破掉之后再形成的。甚而有几处已经开裂流血,血痂还清晰可见。
“没办法,敲鼓又不能像拿铳弩可以戴手套,有些伤痕很正常。”陨星尴尬地解释着。
夜莺默不作声,只是轻轻地闭上双眼。一阵清幽的蓝光从这位少女手中泛起,那悬挂在法杖上的鸟笼也飘出同样的光辉。这不是一般的源石技艺,因为一股暖流开始充盈陨星那有些阴冷的“心房”,彼时的烦忧与懊恼也在这心灵的“爱抚”中慢慢消解。
不知过了多久,蓝光散去,夜莺也缓缓睁开双眼。陨星手上的伤口已被悉数治愈,而她的心灵也如同经历一番洗礼,澄澈之中迷茫似乎也……
“教导我弹钢琴和电子琴的诗怀雅小姐曾经这样和我说过,”夜莺收回双手,重新拄起自己的法杖,“‘喜欢的事情即便做不好,也依然会去做;不喜欢的事情即便再努力,也做不好。’陨星小姐属于哪一种,相信不用我多说,你自己心里应该就有答案。”
久违的笑容重回陨星的脸颊,确实这一切早已不言而喻。
“其实在大家排练的这些日子里,我和闪灵,甚至红豆小姐都慢慢地感到,无论乐队能否顺利出道,都早已无关紧要,能有这样一段经历,才是大家最宝贵的回忆。而陨星小姐……”夜莺顿了一下,郑重地问道:“你愿意和我们一起,为这段回忆画上一个或许并不完美的句号么?”
“我知道了,咱们回去继续排练吧。”陨星坚定地点着头,眼中已经不见迷惘。
“谢谢你。”夜莺脸上满是欣慰,随陨星一起离开了甲板……
罗德岛音乐排练室中
红豆独自一人坐在沙发上,抱着一把木制吉他,轻声弹唱着。
这是她一直以来缓解情绪的方式,只是今天完全不奏效了。或许是受陨星的影响,忘词加弹错频频出现,原本烦躁的心情变得更加难以平复。
停下弹奏,红豆开始回头望着摆放着的贝斯、电子琴和架子鼓。那时四人排练从凌乱到默契,休息聊天也从相对拘谨到无话不谈,一幕幕的回忆都让她感到珍贵无比。
“可是就这样结束了么……”红豆现在也想找回陨星,劝她归队,可是现在的她别说劝别人继续和自己实现梦想,她自己都开始怀疑起当初的信念。
“我果然不是当领队的料……”就在红豆自言自语的时候,排练室的门突然打开了,她下意识地抬头望去。老实说,她想过很多人能在此时到来,无论是乐队成员,还是其他相关人员,唯独进来的这一位,是最出乎她预料,也是她最不愿意见到的。
“哟,小豆丁,听说你乐队搞砸了?”一进门就幸灾乐祸,也算是W的传统艺能了。
“你怎么来了?”红豆马上面露不屑。
“我怎么就不能来?这里贴着‘禁止W进入’的牌子么?没有吧。”W脸上的讥笑从一进来就没停过。
“好吧,随便你了。”若是平日,红豆早就开启回怼模式。可今天,她实在没有这个心情,继续弹着自己的木吉他,哪怕只是装模作样。
见毫无回击,W也就不再穷追猛打,毕竟对她来说,能够反抗的猎物才更有狩猎价值。于是她无所事事地在排练室中游荡了一阵,简单看了一遍各式乐器之后,便拿起一把标记为“公用”的电吉他,坐到了红豆对面的沙发上。
“你会弹么?”红豆感觉自己明知故问。
“当然不会。”W倒也理直气壮,说着就把吉他挂在了身上,“但没吃过沙虫腿,还没见过沙虫跑么?”然后她居然有模有样地“弹”了起来。
由于是把电吉他,没有插电的情况下根本发不出正常的弦音,W明显是在故作姿态。可在那平静的表情之下,无论是手法还是姿势,都颇有些内行的味道。一时间,原本以为W只是伺机嘲讽的红豆,有些后悔没有邀请这位当鼓手了。
对W印象改观的红豆,将木吉他放在一旁,有气无力地说道:“正如你所说的,这一切都不过是梦。无论是当初组建这支乐队,还是拉陨星入伙,看似都相当顺利,可结果……”红豆顿了一下,用余光扫了一眼W,见她还在自顾自地“弹”着,就继续自己的感慨:“果然你才像是真正的萨卡兹,眼中只有生存与杀戮,并没有什么虚妄的梦。”
此言一出,W的手指突然停下了。一阵令红豆有些莫名且胆寒的沉静之后,W用低沉的嗓音开了口:“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过梦呢?”说着,W手指用力拨下琴弦,一阵刺耳的杂音仿佛诉说了她的心境。
“只是,我的梦碎了而已。”W抬起头,如灼炎般的眼瞳中竟然满是愤怒与责备,“记住了,小豆丁,你和我都定义不了萨卡兹。但你如果有梦,就果断去追求。可面对这种小挫折就想着放弃,不只我这种没有未来的萨卡兹会耻笑你,‘那个人’如果看到了,难道就不心寒么?”
能被W训斥,红豆一时之间都不知道是福还是祸。然而就是如此简单的一番话,却足以让她醍醐灌顶。心底燃起些许热情的同时,她不免有些疑问:W的梦究竟是什么,还有“那个人”又是谁。
“红豆!哦,W也在啊。”一人的到来打断了红豆的疑惑,是阿米娅,她在闪灵的陪同下提着一只小提琴箱来到了排练室,而且好像并不惊讶于W的在场。
“阿米娅,你怎么来了?”红豆的语气里难掩欣喜,因为她最清楚这只小兔子在此刻的重要。
“作为乐队的牵头人之一,这种事怎么能坐视不管?”阿米娅说着,就坐到了红豆身边,“前因后果我都听闪灵说了,这里我就直接问吧,乐队还想办么?”
面对这单刀直入的提问,红豆的目光先是飘向了若无其事的W,察觉到视线的W故意将脸侧到一边。于是红豆会心一笑,面露坚定:“那肯定是要办的,我可不想就此放弃。”
“那你原谅陨星么?”阿米娅接着问,还不忘补上一句半调侃的话:“要知道,‘决战’前夕临阵脱逃并且扰乱军心可是大忌。”
“我相信,若是真正的战场,陨星定是不会如此,她绝对是战斗到最后的人。”这一方面,不只是红豆,凡是接触过陨星的人会有如此的信任,“况且我作为领队也有责任,没有在关键时刻稳住军心,导致整个队伍面临崩溃的危机。”红豆也做起了自我检讨,“所以,如果她愿意回来,她依然是我们的鼓手。”
“那就好,陨星!夜莺!你们可以进来了!”原来这两人早就在门外等候,听到阿米娅的招呼,就马上进来了。
红豆见状,三步并作两步地来到了陨星面前。
“对不起,红豆,不,领队。我为我之前那些行为道歉,希望你能原谅我。”说着,陨星就深深地鞠了一躬。
红豆马上将陨星扶起,并紧握着对方的双手:“我还是那句话,你能回来,就还是我们最重要的成员。”
“嗯!”得到了肯定,陨星也不再犹豫,“那我们继续排练吧。”
“先不用着急,大家可以先放松一下。”一直未言的闪灵招呼大家在沙发上坐下,并将目光投向了阿米娅。
只见阿米娅早已取出自己的小提琴和琴弓,郑重地站在了众人面前:“一直以来,各位的努力都是有目共睹的。而我作为牵头人之一,却并没有帮上什么忙。今天,我想以我自己的方式给大家送来祝福,也祝愿V·M·N·S能够顺利出道。”
不得不说,罗德岛很多人对阿米娅的小提琴独奏都颇有兴趣,而在场的红豆和陨星更是满心期待,因为这是她们第一次领略阿米娅的音乐技艺。之前就进来的W也并没有离开,她只是把电吉他放回了原位,随后又坐回了之前的位置。
见“观众”已然就位,阿米娅又用有些微妙的眼神看了一眼W。而还没有等W解明其意时,阿米娅就深吸一口气,微闭双眼,一阵幽曲便如清泉般,从琴弓和琴弦之间缓缓流出。
起先,这每一段旋律都随着涓涓清流沁入了听者的心房。虽然倍感清凉,但也难抵其中的哀婉。那并不是彻骨的悲痛,而是来源于悲天悯人的无奈,甚至于无力救赎的凄鸣。细致入微,如泣如诉。
随着乐音响起,一道白色的虚影也在阿米娅身后浮现,模糊不清且难辨真容。见到此景,闪灵似乎早有准备,她冲着夜莺使了一个眼色,并坐的二人将牵着的手紧握起来,空出来的手掌伸向前方。紧接着,白色和蓝色的两道光带从她们的掌心中各自飘出,环绕在那团虚影的周围,并最终融为了一体。
霎时间,这原本虚无的幻影彻底化作了清晰的人形,那是一位婷婷玉立的萨卡兹女性,纯色的秀发如同她身着的白裙一般洁白无瑕。而她那温婉的神情,只是一眼,就足以让任何人折服。甚至于那头上漆黑的双角,都有几分素雅。
W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中又有着无数的回忆涌入了她的脑海,而一股莫名的愤怒也涌上了她的心头,驱使着她要喝止这场演出。然而,当她与那位女性的目光交汇时,那一如既往的柔情瞬间将那份怒火浇灭。于是W并没有动,她只是坐在那里欣赏,欣赏着来之不易的景象。
看到W并没有发作,那位女性也面露欣慰。此时的她手中也握着一把小提琴,和阿米娅一样演奏着。那一致的手法,那相同的身姿,都让观者难以辨别出究竟是谁在演奏。
突然,阿米娅加快了节奏,刚才的潺潺细流,顷刻间化为了疾风骤雨。一时之间,狂岚大作,风雨交加,阿米娅则如同风暴中的舞者,无所畏惧,屹然挺立。那每一段音律,那每一缕弦音,都化作不屈的誓言,不朽的英姿,一次次,一遍遍,一回回地对抗着这看似无尽的天灾。而在她身后的女性,手中的琴调也不再同步,变化为一阵阵协奏,成为阿米娅在这苦难之中最为稳固的依靠,守护着这位柔弱的少女度过了这看似永无止境的黑暗。
最后,急促的曲调又回归了轻柔。正如阳光拨开乌云,温暖重回大地,轻风拂过山林,一切都是那样的生机勃勃。此时的韵律中宛如蕴含了无数生命的赞歌,是鸟鸣,是风啸,是水流,是花咲。那位萨卡兹女性则依旧继续着自己的合奏,不过曲调中少了些许不惧的坚韧,更多的是包容的母性。那舒缓的音律如同宽大的臂弯,轻柔地将阿米娅拥入怀中,直到一切的终结……
演奏结束,阿米娅连同那位女性的幻影同时向大家深深地鞠了一躬。抬起身时,这位女性环视着各位在座的萨卡兹,眉宇间满是宽慰。最终,她的目光落在了W身上。原本平静的W忽然面露神伤,她本能地伸出手,想要触碰面前之人。此时,这位女性嘴唇微涨,似乎说了一句话,随后她的笑颜便化为几缕光尘飘散而去。
闪灵和夜莺放下手掌,回味着刚才的演奏。她们身旁的红豆和陨星则早已泪流满面,在感动中回过神来之后,红豆迫不及待地说:“太精彩了!没想到阿米娅你在小提琴的造诣这么高深,只是刚才那位女性是怎么回事?她是谁啊?”
阿米娅看了一眼五味陈杂的W,随后答道:“这就是我以自己的方式送出的祝福。至于她是谁么?这暂时是个秘密,没准有朝一日,你和陨星就会知道,只是今天还不是时候。”
“哦……”红豆和陨星似懂非懂,但都没有追问。
“嘁!净做多余的事!”W故作不耐烦,随即就站起来,头也不回的向门口走去。
“W!”见W就要离开,红豆马上站起来叫住了她。
“还有什么事么?小豆丁。”W停住了脚步,回头瞟着这位小个子萨卡兹。
“谢谢你。”这声道谢虽然短促,倒也不失真诚。
“记住我的话就行啦。”W回过身去,“当然如果你忘了,没准我会更加高兴。”这话一落地,W就离开了排练室。
“W原来是这样的人么?”继红豆之后,陨星对W的印象也有所改观。
“每个人都有太多不为人知的过往,W可能更是如此吧,即便她表面看起来不正常。”闪灵仿佛是深有体会。
“那大家就开始吧。”阿米娅收起小提琴,“今天我正好也当一回教导员。”
“那就太感谢了!大家开搞吧!”红豆气势很足,感染着大家继续投入到排练之中……
门外,W刚走出来,就遇到两位“不速之客”——博士和凯尔希。
“哦?这可真是稀客啊,什么风把您二位吹来了。”面对这位“老女人”,W的语调从来都是阴阳怪气。
“明知故问。”凯尔希冷颜回怼,“闪灵和阿米娅说明情况时,你又不是没在场。”
“哦,也是啊。”W装作刚明白
“好啦,好啦。”为了不让对话更添火药味,博士只要做起了和事佬,马上岔开了话题:“阿米娅应该到了有一会儿了吧,她和大家谈的怎么样了?”
“所以说二位到的是真慢,”W两眼撇向一边,“那个小姑娘早就解决一切了。”
“那就好。”博士刚舒了口气,W就从他身边径直走过。博士本想叫住她,却因为擦肩时看到的一点“异象”,放弃了这个打算。
凯尔希并没有理会离开的W,而是走到了排练室门口,此时已经隐约听到里面如火如荼的合奏。正当她犹豫是否开门进入时,被博士按住了肩膀:“咱们回去吧。”
“可……”凯尔希明显还是不放心。
“你信任不过我,难道还信任不过阿米娅么?”博士轻声说道。
“唉,也是啊。”面对这无法否认的理由,凯尔希微笑了一下,转身随着博士离开了。
“只是没想到啊,W居然也会哭。”途中,博士回忆起W经过他身边时,那眼角上浮现的一点晶莹。
“你还真以为,这个世界上有着不会流泪的‘恶魔’?”凯尔希面无表情地说道。
“只能说,谁都有自己的软肋吧。”博士又收集一些新的感慨。
“辛苦你了,W。”回想着那位女性消失前对自己传达的话语,在四处无人的走廊中,两行泪水也从W的腮边滑落。这迟来的哭泣,不知是情感的后知后觉,还是因为只有在黑暗之中,她才可以真正的去落泪……
回到排练室中,尽管陨星破除了迷茫,可问题依然存在。几次演奏下来,效果依旧不能尽如人意。大家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心,又有些受挫。
不过好在有一位“特别导师”在场,观察之中阿米娅似乎感觉到了症结的源头。待到又一遍演奏结束,阿米娅便问:“陨星姐姐,你知道自己哪方面做的太用力么?”
“用力?”陨星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
“你太认真了。”阿米娅一针见血地给出了自己的判断,“诚然,战斗中认真绝对是不可或缺的,容不得半点马虎。但是音乐不同,像陨星姐姐这样过度在意节拍,反而压抑住了自己对于音乐本身的感受,所以才会适得其反,频频出错。”
“可是……我要怎么办呢?”办事认真从来都是陨星的习惯,而如今又要让她“不那么认真”,她实在不知道如何是好。
“原来是这样,我知道啦!”红豆恍然大悟,随后灵机一动,计上心来。她来到陨星近前:“还记得凛冬教你用来熟悉节奏的几段鼓曲么?敲一段你最熟的。”
不解其意的陨星就顺手敲了一段:“这样可以么?”
“可以,但是现在你要不断重复,我不说停,你就不要停。”红豆的表情很是严肃。见陨星还是一头雾水,她就先做起了表率:“没事,我陪你。”说着,她就按照刚才的节奏,自己开始不断地弹了起来。
“好吧。”见领队“身先士卒”,自己也不好意思“甘为人后”,陨星顺势就敲了起来。开始几遍还好,但随着次数的增多,她的鼓点又开始出错。心生担忧的她在间隙中看向红豆,怎料这位吉他手根本就没注意自己,只是沉浸在音律之中,甚至身体摆动的幅度都愈发的夸张。
这忘我的气场那一刹那感染了这位征战多年的萨卡兹女性,一股渴望从她心底愤然涌出。她想要达到那个境界,她想要进入那样的状态,而她能怎么做呢?
“成为自己,不用在乎别人。”那是凛冬在教导陨星时,说过的一句话。那时的她并没有在意这句对于训练没有什么“帮助”的话,而如今她才明了,这才是解决一切的答案!
顿悟的陨星不再像以前那样在乎周围的环境,她闭上眼睛,任凭甩起的长发在空中飞舞,任凭自己的肌肉记忆在鼓面上来回奔袭。这一刻,她不是为了乐队的出道,不是为了萨卡兹的地位与声誉,甚而都可以不是陨星。她只属于鼓点!只属于节拍!只属于心中燃起的音乐梦!
见识到这前所未有的热情,闪灵和夜莺也加入其中,与队友一起分享这只有音乐才能带来的欢乐。
不知过了多久,自知体力不足的夜莺先行退出了这场“较量”,闪灵见状也停了下来,去观察夜莺的状况。而大汗淋漓的红豆和陨星,却好似不知疲倦,依旧停不下手中的旋律与节拍。
最终,还是红豆先支持不住,手中的拨片没有拿稳,划了出去。她自己也瘫软下来,精疲力竭地躺在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
陨星就此一个变奏,以一段极为流畅的鼓点完美“收官”,随后她也放下鼓棒,仰坐在椅子上,感受着自己剧烈的心跳。
“感……感觉如何?”尽管已经上气不接下气,红豆脸上还是充满了喜悦。
“那还……用说么?太棒了!”如此畅爽的回答,让陨星都感觉自己不像是自己了。
“这就……对了,以后……就按照这个感觉来。”此时的红豆和陨星一样,终于得到了最满意的“结果”。什么乐队出道,什么种族地位,都可以放在其次,能让别人爱上音乐,才是她穷尽一生所要实现的梦想。
“怎么样?排练还继续么?”闪灵来到两人中间,“我和夜莺都没问题,不知道……”
“那是绝对没问题,咱们休息一会儿就开始吧。”陨星难得这么主动,毕竟她内心的激情还在燃烧着,她可不想就此浪费这大好时机。
“这才像是鼓手该有的样子啊!”红豆发出了自己的肯定,不过她还是满心疲惫地说:“不过让我再躺一会儿吧,我现在根本起不来。”
这求饶的语气加上略显滑稽的样态,惹得大家都笑了起来。而在这片笑声中,阿米娅用手放在胸前,面带欣慰地默念着:“这或许,离你的理想更近一步了吧,特蕾西娅……”
半个月后 某地MV拍摄现场化妆室中
一位女性化妆师给夜莺补完了最后一点眼影,很是自信地说:“来,这位小姐,睁开眼看看效果吧。”
慢慢睁开眼的夜莺都有些不敢相信镜中的竟然是自己,原本柔弱素雅的面庞,在妆容的衬托下显得更加的娇媚可人。而再配上华美的演出服,都把这位少女的美发挥到了极致。
“嗯,谢谢。”夜莺满意地答谢着。
“那就好。”得到了这里最后一位“客户”的肯定,化妆师也心满意足,就准备收起自己的化妆工具。
怎料一不小心,化妆师被绊了一下,正要摔倒的时候,一旁的闪灵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谢……谢谢。”化妆师连忙道谢,只是当她近距离看着闪灵,这一身中性的装扮和眉目间俺不住的俊俏,都让这位身为女性的化妆师有些心动。
“还真是帅气呢,领队小姐。”化妆师的话脱口而出。
“感谢夸奖,不过,我可不是领队。”闪灵解释道。
“那你们谁是……”惊讶的化妆师看了一眼夜莺,又看向了还在纠结衣服款式的陨星,唯独少看了一个人。
“领队是我!”红豆气恼地在下面嚷道,只是她现在的样子,无论是翘起的双马尾还是突显可爱风格的服饰,反倒让她更像是乐队的吉祥物。
“哦,对不起,我真没想到这么小的孩子居然……”话是无意,但是足够伤人。
“唉,你还是先忙去吧。”此时的红豆,只能选择不与之计较。
送走化妆师,闪灵也产生了疑惑:“怎么当初就没人质疑红豆当领队这件事呢?”说着,她也向下望着红豆。
“可能是因为,没有红豆,就没有在一起的我们吧。”夜莺倒是能够欣然接受,“而仔细想来确实如同一场梦,哪怕当初被录用,乐队成功出道,我也没想过,今天会与空小姐在一起拍摄MV。”
“这可是由大帝投资的项目,能这么顺利实属正常。”对此早已心知肚明的红豆,冲着陨星有些不耐烦地说:“陨星,你到底要别扭到什么时候?”
“可我穿这么轻飘飘的衣服合适?到时候别因为衣服的事情,鼓都敲不好。”其实更多的还是因为陨星没穿过这么性感的款式。
“人家给你选的衣服自然是适合鼓手的,而且……”红豆淡然一笑,“你拿起鼓棒,还会在乎自己穿什么衣服么?”
“好吧……”这么一说,陨星倒是安心了些许,这时的她确实更会沉浸于音乐之中。
“各位萨卡兹小姐姐们,你们准备好了么?”门外传来空阳光又活泼的问话。
“准备的差不多了,我们一会儿就过去。”红豆答应着。
“好的,那我们就在门外等你们。”
“各位,虽然不是公演,但这重要程度绝不容小觑,所以在排演之前,我们还是先说一遍誓言吧。”红豆说出了自己的倡议。
得到大家的肯定后,围在一起的四人郑重其事将手掌伸出了,交叠在一起。
夜莺:虽以无名(Nameless)之身在罗德岛相遇。
闪灵:却因萨卡兹(Sarkaz)之名在此相聚。
陨星:誓要让旋律(Melody)传遍整个泰拉。
红豆:定要以燃情(Vehement)来实现音乐之梦!
“V·M·N·S!Fight!!”
后日谈
哥伦比亚某居民区一处住房中
“孩子她爸!别做饭了!你过来看看这个碟片机怎么用啊?!”不大的住宅中,一位中年的黑发萨卡兹女性在客厅里,一边心急如焚地拿着一张光盘,一边又手足无措地看着自家这台电器上繁杂的按钮,不知如何下手。
“叫你不关心家务,这点小事都搞不定,还要我这个‘老将’出马,你才能一睹咱家闺女的英姿。”这时,一位萨卡兹中年男人从厨房走出,只见他一头红发且戴着一幅眼镜,不慌不忙地解着身上的围裙,来到了客厅中。
“看你神气的,要不是我和女儿在外面当佣兵挣钱,你那点稿费够自己吃喝的么?”身为妻子并不客气,直接戳到丈夫的软肋上。
“这话确实没错,不过可不要忘了,要不是当初我多加支持,咱们女儿的这份外快,可真不一定能赚得到。”对于这番“嘲讽”,丈夫倒没有反驳,只是接过光盘的时候,又简单反击了一波。
“好吧,这确实是你的功劳,当初我是真没想到她的兴趣爱好能走到这一步。”作为母亲,她也不再争辩,而是顺势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所以说我看人的眼光一向都挺准,无论是当初的你还是咱们的女儿,在哪里有才能我可是一清二楚的哦。”这一番言论,身为父亲可是相当骄傲,这么说着,他就把光盘放到了碟片机中。
“好啦,别再自吹自擂了,赶紧过来一起来看吧。”这位母亲的已经明显迫不及待了。
这位父亲便不再多言,和妻子一起目不转睛地看起了电视里播放的内容。
碟片的内容正是空和V·M·N·S的那部MV,以及拍摄MV的一些幕后花絮。虽然正片不到五分钟,但是花絮足足有半个多小时的。而这父母二人最关心的,自然是V·M·N·S的领队——红豆。
无论是正片中,还是幕后与乐队成员、歌手还有其他工作人员的交流合作中,一向活泼开朗的红豆,此时也多了几分稳重与成熟。即使那娇小可爱的身材与打扮,总是让人一时忘却其领队的身份。
“这几位萨卡兹应该就是咱们孩子的同事吧,我一直以为咱们女儿还挺另类,没想到喜欢音乐的萨卡兹也不少嘛。这位叫空的貌似还是当红偶像,我前几天还在报纸上看到她的新闻……”影片结束,这位母亲就不禁品评起来,只是她刚说到一半,就看到自己丈夫的眼中已经沁满了泪水。
“你这……至于么?要是被我爹知道了,估计又要被他老人家说三道四了。”妻子吐槽时面带苦笑,而此刻她自己也泛起了泪意。
“是啊,哭哭啼啼算什么萨卡兹男儿。”这位父亲摘下眼镜,抹了抹眼泪,“只是作为爸爸,看到女儿的成长,又怎能不感动呢?”
“我是没想到这孩子加入罗德岛之后,能够混到这个地步。这样也好,要知道吃佣兵这碗饭,人脉从来都是重要的资源。”作为母亲倒是欣慰大于感动。
“我看其他三位萨卡兹也不像是泛泛之辈,没准咱们女儿早就和某些大人物联系上了呢。”半开玩笑地说着,这位丈夫也站起了身,“好了,咱们还是吃饭,要不然饭菜都凉了。”
“嗯。”妻子也答应着站起身,怎料家里的可视电话突然响了,正是红豆打来的,于是她连忙接起电话。
“爸爸,妈妈,光盘看了么?”红豆满是期待,开门见山地就问。
“那是当然,”母亲看了看身旁的父亲,随后一脸坏笑地说:“你是不知道,你爸看的时候啊……”
那一天,虽然这位夫妻吃了一顿早已凉透的餐食,然而内心却异常的温暖。
维多利亚皇宫一间会议室中
在足以容纳十几人的会议室中,仅有一位萨卡兹族的中年男人端坐其中。他身着一身纯色黑袍,在白发和白角的衬托下显得异常肃穆且威严,再配上不苟言笑的神色以及即便一人也极其端正的仪态,都让一股凛冽的威压感扑面而来。
只是在他面前播放的内容,与他本人的气质实在不搭——也是空和V·M·N·S的MV以及幕后花絮。
虽然从神情上明显看出此人对影片内容的兴趣不是很大,但他依然一丝不落地把所有内容都看完了。而在闪灵出现的镜头,尤其是与夜莺有众多互动的片段时,几分异样不经意间流露在他的目光中。
影片结束,这位男性将光盘从碟片机中取出。看着手中的碟片,闪灵那平静而又自然的神色,甚至于频繁出现的笑颜,都在他脑中回荡。
“如果这就是你的答案的话,那么……”此人没有再说下去,只是微微挑起了嘴角,在这幅严肃的面容上,这个表情也不知是讥笑还是苦笑。而他最终将光碟放回到原来的盒子中,并放到了身上的口袋中。
“赦罪师,摄政王有要事相商,请到议政厅会面。”他身上的联络器,突然传来了通信。
“收到。”说着,这名萨卡兹便戴上桌上放着的金羊面具,拿起自己的枯木佩剑,在一片沉静中,离开了会议室……
卡兹戴尔某贫民窟的一家杂货铺中
“喂!大叔,还没好吗?”十几个萨卡兹小孩围在一台破旧的电视机前,看着一位衣衫褴褛的萨卡兹大叔正在手忙脚乱地摆弄着一台同样破烂不堪的碟片机。
“这玩意儿也是我从垃圾堆里淘来,就用过两回,现在好不好用都两说,你们就别抱怨啦。”身为店长的这位大叔嘴上这么说着,内心其实比谁都想先看看光盘里的内容。
在众多吵闹的孩子之中,只有一位小女孩默默地等待着,她那双充满好奇的大眼睛,不住地盯着还满是雪花的电视,而在她怀中的那只被缝补多次的小恶魔玩偶,也被她紧紧地抱在身前。
最终,在大叔的一掌之下,这台不中用的碟片机还是“正常”运行了,而播放的内容也是空和V·M·N·S的MV以及幕后花絮。
“快看!是那个佣兵姐姐!”一个小男孩兴奋地指着屏幕上陨星高声说道。
“真的,不过她好像穿的和平时不一样呢,还有她敲得是什么?”其中一位小女儿满脸疑惑。
“这是架子鼓,是一种乐器。”一旁的大叔解释着。
“这个红发姐姐弹的我知道,是叫做吉他!”
“唱歌的姐姐是鲁珀族吧,她唱的真好听。”
“这个金发姐姐也好漂亮啊,我什么时候也能穿上这样的衣服呢?”
“这个萨卡兹原来是姐姐啊,我刚开始还以为是哥哥呢。”
“凭什么这个红头发的小姑娘会是领队呢,明明我们的佣兵姐姐又高又漂亮,比她强多了!”
身边的小伙伴们七嘴八舌地讨论着,唯独那位抱着玩偶的小女孩一言不发,聚精会神地看着影像,并在脑海中,不断回忆其与陨星的点点过往。
这位小女孩所在的村庄遭遇过战火,她曾经的双亲死于房屋坍塌中,而她则被在当地施行救援的陨星从一堆瓦砾中救出,捡回了一条命。而那只玩偶,是她从小的“玩伴”,她在罗德岛医治的时候,陨星亲自将其缝补好,送回了她的身边。后来,整座村庄得以重建,而在找到可以收养这位小女孩的家庭后,陨星便和罗德岛离开了这座村镇。而如今这张光盘,就是陨星寄给这名小女孩的,准确的说,是寄给这座给陨星留下特殊回忆的村庄的。
只是陨星还在村庄逗留的时候,这位姐姐的神情从来都是带着忧伤的。即使小伙伴们想尽各种办法逗她开心,那只有些许的微笑,又很快被哀愁所占满。而如今在画面里,当陨星敲起架子鼓,那时而认真,时而愉快,时而平静,时而兴奋的神色呈现在眼前时,这位小女孩都在冥冥中被感染了。而听到那些鼓点和旋律时,一股憧憬和向往也在她的心底扎了根。
虽然无论画质还是音质都极其糟糕,但这群小孩和这位大人还是将其尽数看完了,而且一遍还不算过瘾,便又重新播放了几遍。直到天色已晚,即便意犹未尽,这群孩子还是依依不舍地赶回各自的家中。
大叔将光盘取出,放回盒中,将其还给小女孩。
小女孩接过光盘,并没有急于离开,而是将目光放在了杂货铺中陈列的一把破木吉他上,不过这把吉他虽然破旧,但起码六根弦还是完好的。
“怎么了?想要么?”大叔一眼就看出了小女孩的心思。
“嗯……”小女孩勉强地点了点头,可随后又把脑袋压得很低,“可是我……没有钱。”
“要不这样吧。”大叔微微一笑,计上心来,“吉他你可以先拿走,那张光盘应该也值几个钱,你就把它放我这里抵押着,吉他就相当于我租给你了。当然你也可以随时过来再看这张光盘。”
“真……真的吗?!太好了!”小女孩原本暗淡的目光突然明亮起来。
“当然是真的,而且……”大叔又翻箱倒柜地找出一本书,打了打上面的尘土,“我记得你爸妈也认识一些字,这本书是教人怎么弹吉他的,你可以一并拿走。”
“谢谢你!大叔!”小女孩连忙鞠躬道谢。
“天色也不早了,我把吉他给你背上,你赶紧回家吧。”说着就把吉他从柜台上取了下来,挎在了小女孩的背上。
“大叔再见!”即便背着与自己身材并不相称的吉他,怀揣着那本吉他教材,紧抱着那只玩偶,这个小小的身影还是在一阵欢快的脚步中,消失在夕阳里。
“这孩子,明明之前还说要像当佣兵呢。现在居然又……”回到店里的大叔自言自语着,而看到盒中的那张光盘,他便又将其取出,放回到碟片机里,又津津有味地看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