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萨斯第九边防大队,侦察小组
切尔森下士
1096年12月29日7点25分
“我们得走了。”吉普利亚上尉用他厚实的皮手套拍了拍正在写日记的切尔森中士,“在太阳落下之前我们必须找到那条走私路线。”
“现在北侧和东侧的通道还没有检查,我认为…我们最好先返回补给点。”中士普兰顿擦了擦自己的护目镜,指着一张地图说道。
“我没意见。”一向沉默寡言的维克多背着电台,透过弩机上的光学瞄准镜观察着远处的风雪,经验老到的猎人会判断出何时应该冒险,何时应该逃命。
“不了,我们还有时间。”切尔森中士收起纸笔,把长刀挂到腰间方便拔出,“沿着这条路我们去东侧通道,太阳到我们头顶的时候,我们可以顺着雪崩的痕迹返回补给点。”
“切尔森说的对,我们得完成巡逻任务。”吉普利亚上尉将一根香烟塞进自己的嘴里,亮银色的打火机啪嚓一声点燃了烟草,尼古丁迅速充满了他的肺。
这支乌萨斯的四人巡逻队如同往常一样,他们沉默的在乌萨斯的边境游走,像这样的巡逻队有很多,他们是乌萨斯巨熊的皮毛,是战争机器的零件,也是沉默内卫的一员。
然而,无论是那位自愿留守边疆的老兵还是那位年轻的猎人,都没能预见即将到来的危险。
12月29日8点33分
普兰顿拿起地上的一根树枝,正在他疑惑为什么会被踩断时,一支卡西米尔制式弩箭射穿了他的动脉,他睁大了眼睛,当他准备高呼提醒自己的战友时,涌进气管的血液却只能让他无力的发出几声无力的闷响,在意识沉入黑暗前,普兰顿突然觉得,这片落雪的天空是如此干净透明。
12月29日8点42分
“普兰顿呢?” 吉普利亚费力的搓了两下打火机,糟糕的天气让打火机中的煤油无法点燃,只能问问随身携带火柴的普兰顿。
“他去山顶瞭望了,看看能不能找到走私者遗留下来的信标之类的。”切尔森嚼了嚼口中的烟草,虽然他不抽烟,但这种在水手间流传的方法可以有效提神,提高在严寒中的警惕性。
“唉…”维克多叹了口气,作为刚刚加入乌萨斯军队的新兵,猎人生涯让他习惯了山间的冰雪,这么一段路还不如他追猎一只造成伤亡的疯驮兽要难,可他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要如此频繁的巡视这条路,在等待普兰顿归来的间隙,维克多像过去在森林中的习惯,背靠着山脊坐在一块石头上面,或许是猎人的直觉,或许是山林最后一次庇护了他,他鬼使神差的抬起了头,一柄军用制式弩从他的头顶缓缓的伸出,对准了坐在正在闲谈的切尔森。
12月29日8点44分
巨大的力量几乎把库兰塔的胳膊拽断,脱臼的疼痛让这个不合格的征战骑士发出了凄厉的惨叫,维克多一拳狠狠的砸在了这个卡西米尔人的面门上,飞溅的血液溅射在他的面门上,乌萨斯人怒吼着拔出长刀,准备给这个入侵者致命一击,刀锋带着一往无前的怒火高高扬起,就在力量积蓄到顶峰时,他感觉背后突然有什么冰冷的东西流了进来,随即一道巨大的推力把他推倒在地,维克多无力的松开了双手,冰冷从他的心脏开始蔓延,宛如随同血液般流动,在他的五脏六腑中扩散着,直到插入他心脏的匕首与他的尸体同样冰冷。
12月29日8点44分
吉普利亚不愧是乌卡战争的老兵。
他在听到惨叫的同时拔出了自己的佩刀,一把经历过战争的乌萨斯制式长刀。
失去狙击手的他们,面对弩箭的威胁,其实结局已经注定了。
12月29日8点48分
绍莱从尸体身上摘下电台,刀刃精准的切断了关键的线路,看了看正在被军医扶起的同袍,卢卡什的情况不容乐观,那个乌萨斯狙击手的拳头几乎打碎了他的鼻梁骨,切尔皮切眉头紧皱,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绍莱顺手从地上拿起一支三棱箭矢,凝视着这支没有任何刻字的弩箭,这支小小的精钢弩箭从制造到使用,也许只需要不到几个小时,但它却能射穿一个凝聚了几十年的生命,虽然在他加入军队的那一天就早有觉悟,但当一条生命在他面前流逝的时候,一切都有所不同了,绍莱扭头看向远方,山间的气象千变万化,落雪很快会覆盖这边的战场,乌云在凝聚,风在咆哮。
要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