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BGM:Гератский Вальс -The Waltz of Herat -
“我不要和疯子在一起,”爱丽丝说。
“噢,对此你无能为力”猫说:“在这里我们都是疯子,我是疯子,你也是。”
“我怎么会是疯子?”爱丽丝问。
“你当然是,”猫说,“不然你就不会在这儿了。”
——《爱丽丝漫游奇境记》,刘易斯·卡洛尔
午夜零时在罗德岛舰桥天线上眺望双月,以月落为限,你可以看到另一个不同的自我。
——罗德岛校园七大不可思议“异格”
致斯卡蒂:
Isharmla,陆上的人们,他们的活法太辛苦了。
你不会同意我说的任何一个字,我知道的,我也曾经历过你正经历的阶段,将胞亲与血裔的忠言当做耳旁清风,反倒将陆上世界的法则视为唯一且绝对的真理。我就是未来的你,更准确些,我不过是你诸多未来中一根纤细的分支。曾有一个刹那,我曾想过将脊髓液注入罗德岛的供水系统中,将我们陆上的同僚自苦难中就此解脱,但那对你是不公平的,你理应有选择的权利,为了生存做出自己的选择,这是你应有的权利。因而,我选择在这一梦华胥间记录些许人类的文字,让我这个仅存于今夜的幻象独断的向你诉谈属于我们的思绪。
Isharmla,我曾挣扎、我曾对抗,但今时的我与血亲相伴,却是全然幸福的。我与他们分享我的歌,我的感情,我的意志,而它们以信号与歌谣回应,伴着爱、恨、痛苦、悲伤、欢乐与欣慰,黑色的天空是我们的大海,我们的意志遍布海洋、天空与星辰。还记得那句“我们遭受的苦永在”吗,当咸湿的潮汐将血液替代时,我终究理解了祂的意志。众生皆苦,Isharmla,出生于世即是最大的罪孽,却没有什么苦过胞亲相残。
这本手账是铃兰的手笔,我很想她,我很想她。她总是能够在绝望之中为同僚们取得些许的欢乐,但欢乐永远无法治愈族群缺陷诞生的隔阂。抱歉,我离题了。我仍旧依稀记得纸张侧边描摹的图案,那是曾于萨米交相传颂的童话,一位卖火柴的小女孩受困于冬日户外的风雪中,用手中无法售出的火柴勉强取暖,在火柴的幻象中含笑死去的故事。但你我都知道,时值冬日,这不过是这片大地之上每日上演的日常罢了。
每个陆上的生命都是一座孤岛,Isharmla,现在的你也是如此。选择性进化的肌肤、肌肉与脂肪拒绝了神经系统的分享,致使他们即便身处群体之中,他们也是全然孤独的。为自己与别人贴上某种标志,或是“阶级”、或是“人种”、又亦或是“矿石病”,这不会让他们拥有真正的互助与分享,不过只是将陆上生命的思考投入某个既定的框架之间,以相互攻讦作为保持凝聚的手段,他们将生命投入至某种比自身更伟大的事业之中,你也应当从历史课本的学习中学过,这些所谓的“事业”,大多只是对他们人类同胞的无情戕害与掠夺。干燥的生命标记个体的价值,他们手染亲族的鲜血,在干燥的大地之上建造属于他们的王国。
我无意苛责他们行为的对错,“罪”未曾诞生于我血亲的族裔间,为生存做都是对。只是他们的活法太辛苦了,你的活法太辛苦了,只是不该再有更多生命白白消逝了。Isharmla,我和伴我身侧的血亲们,我们是同一的,我们只需要进化,不断地进化。你现在不会懂得,但未来将向你展示我们的活法,伴着对于你我而言都过于残酷的真相一同呈现在你的面前,至于那时,你将获得选择的权利。
Isharmla,哦,Isharmla,我能感受到你破碎心灵绽放的强烈情感,唯有一曲潜藏着悲哀的腐蚀之歌才能将忿怒与茫然自你的面庞抹去,但你理应有选择的权利,我不会这么做,我仅会向你展示仅属于你的道途。决定你是什么的不是我,不是你疏离的梦境……是你的选择。你可以凭自己的意愿变成或不变成某种样子,Isharmla,你可以做你想做的,唯一需要遵从的只有你的内心。
勇敢的做出选择,斯卡蒂,随我回去我们永恒的故乡,或是将我视为你恐惧与人疏离的黄粱一梦。无论选择如何,我们都将支持你做出的决定,一如大群曾向我展示的宽容与永恒的爱,我们永远都爱着你。
爱你的,
“浊心”
1097年12月26日
“浊心”
1097年12月2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