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此篇为在“浅雪轻吟”艺术节大背景下设定的故事,与艺术节本身无任何联系,亦不参加征文活动。
一切都在情理之中。
这是一个充满着浪漫的夜晚,秋日的萧瑟已经散尽,初冬的炉火温暖而充满着诱惑,令干员们流连忘返,通红的脸颊上总是有着抹不去的笑意。罗德岛从不畏惧风雪与寒霜,那黑灰色的躯体是人心汇聚的熔炉,散射出光与热。
我微笑着走进办公室,出乎意料的是,凯尔希已经坐在了那里。
她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翠绿色的瞳孔中透露着清冷,黑色西装上的扣子扣的一丝不苟,手上批阅着的毫无疑问的是艺术节的征文。在这个充斥着电子光屏和仪器的地方,她仿佛时间的恶作剧,把她从维多利亚鼎盛时期的皇家书房里放置到了此处。
“难得一见你有这份闲心,看来雪仗确实增加了干员们的体质啊。”我调侃着说道。
她没有同往常一样对我的奇怪幽默感无动于衷,而是叹了口气,推了推眼镜。我立刻感到一种悲哀的情绪透过镜片后方向我射来—虽不强烈,但令人心绪扰动,宛如雪融时。
我一时有些触动,从我第一次见到凯尔希起,我就感到她的内心永远有着绵绵的细雨。冷酷的外表下,承担着难以想象的压力。世界在她身上毫不吝啬地赐予了重担,赐予了选择未来的权力。
“别这么伤感,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柔声安慰道,指着窗外盛大的焰火与欢笑的干员们。
她沉默了一会儿,放下手中的文稿,点开一个视频窗口,一挥手,让它转向我。
这是....维多利亚的边境处?我诧异地观看着,一队衣衫破烂不堪的菲林正拖着沉重的脚步走着。肆虐的暴风雪咆哮着吞噬他们的肉体与精神,那青紫色的面孔上满是麻木,皲裂的猫耳上布满了冻伤的伤口。但他们通红的眼睛里有着某种狂热,燃烧着,让他们不至于直挺挺的倒下,从而像虫豸般卑微的逝去,就像一抹浮尘。队伍中甚至还有着皮包骨头的孩子,跟着同样瘦弱的父母,和死神做着最后的赛跑。
我紧握住了双拳,凯尔希无力地说到:“这是侦察机前两天在附近拍到的,他们应该是因战争流离失所的维多利亚原住民,长途跋涉到达此处,距离我们仅仅十几公里之遥。他们在战争中失去了土地和财产,只得前往别处谋生。但苦难不会怜悯任何人,这批人。”她顿了顿,咬着上唇继续说:“在偷渡边境时被哨所发现,被勒令遣送回做苦力,有人不服起来反抗,结果整队灾民被屠杀,尸体被挂在边墙上示众.........”
“怎么会这样?贵族们不怕引起暴动吗?”
“暴动?他们只在乎他们的红葡萄酒与必须有七道菜的晚宴,而且有强大的感染者和蒸汽枪械在,他们有什么好畏惧的?顶多只是粮食减产,到时候深池只需注意抓捕苦力即可.....”
我沉默了,那副地狱般的景象浮现在眼前,与落地窗外灯火通明的祥和叠加在一起,令我心潮翻涌,久久难以平复。
凯尔希起身离开桌子,与我一同伫立在落地窗前。突然,她吟起了一首诗歌,那是一个不知名的炎国诗人所写的:
人从尘土中生出
降生即为命运的奴隶
被万物的枷锁所缚
悲惨与极乐混为一体
所谓天命可逆
所谓因果轮回
皆从虚空
皆归虚空
祥乐处且安乐罢
富贵的苦难即是贫苦的幸福
一生为荣耀、为大道与梦想
一生凋零落、如残花与败叶
我怔住了,看向她那素雅恬静脸庞上的两行清泪。
舰桥的聚光灯映射出她的背影。
她本可以退居幕后,然而她选择成为主角。
指某个心血来潮就乱写文的破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