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秋播》
没写完,只是个开头,有空会补齐,见谅。
面对天灾,我们真的无计可施?
1.师团来信
“罗德岛公司的领导者,来自乌萨斯边陲的一个偏远小国,传统上,它被称为乌冬。这个词语在该国语言中有‘丰饶’、‘富足’的寓意,但该国的历史常常与这份寓意背道而驰:比如三十年前,该国就毁灭于一场严重的饥荒。”
——《罗德岛公司简史》 哥伦比亚教育与专业出版集团出版,泰拉历452年。
孩子:
见信好!
信件附带的纸包里,应该有个油布,一定要在邮政那里确认接收。里面是你的农科系导师遮旁教授留给你的东西,一本新编的《盐碱地改良方案》,比起田编版,新版增加了白碱地和黄碱地的改良案例,同时也留出了十几页的空白。教授希望你能把一部分注意力放在这些难啃的硬骨头上,那些他没能啃下的骨质,他希望你能代他嚼烂。
孩子,在这里我要郑重通知你:农科系遮旁教授、化肥系碌沛谦教授、渠造系化泓教授,以及乌冬农科大学校长播览,本月均已在抗击旱情的第一线牺牲。
实际上讲,旱情已不可控。
今年已经是连续第十六年全国降水量低于40mm,这仅次于撒哈法沙漠。为备旱渠供水的河系也已于今年四月份彻底断流,在历史上,这是第一次发生。
造渠迎水,搭涵存雨,一切防旱措施本质上都建立在对水源的调配上,战胜自然规律的案例是存在的,可前提是大自然给出的公式里,水的变量不为零。这是师团第一次遇到连地下水位都退进深土区的情况,所有的应急井都被干盐碱包埋,像硬邦邦的磨盘。整片国土现在呈现出像海绵一样吸水、支离破碎的荒漠状态。一个备旱区含水量最高的地方可能是拖拉机的水箱,实际上,有些地方已经有砸破水箱的案例。
所有师团单位的秋播都受到灭绝式的打击,旱灾卡在出芽期的节点上。今年的冬天,成功出芽的小麦,可能要用手指来计算。
这是一张毁灭性质的大手。
北方已经有渴死人的情况发生。严重的省份,群众耙树叶解渴。消化树叶消耗的水分高于摄取量,有些人嚼着嚼着就脱水了,身体浮肿,其他人就试图用烧红的针扎肤取水。民兵团组织下发用捣烂的明矾和木棉枝叶、仙人掌做成的简易净水装置,可发到排后,群众往往会将内容物吃掉。
缺水情况普遍存在,但它不是最紧迫的,如果把灾情比喻成夜晚,渴只是它降临前的一小块黑幕。
孩子,我国的土地结构,像是一个作梯次防御的师团。它以北方四省的砂质土壤为前沿阵地,以东部富含磷脂和钾质的黏土作为装甲部队,南部深耕陇作的土地,是它的预备军,在中央部位,则排列着一片空阔平整的师团主力。它并没有哥伦比亚式的大规模自动化和普及农机,也不具备乌萨斯高度机械化的生产能力,自古以来,它都作为一支本土守卫型部队存在。受限于气候,它的抗风险能力并不强,师团四十多年来的做法是用渠肥整地的办法训练它、武装它,但面对真正的灾情,人类的武装是脆弱的。
今年是四支部队首次全部面临全军覆没的情况。
北部24、25师团新开挖的甬道,加上各县级市级的常备水渠,以及救灾团的应急渠,现在都已经无水可调,平原河系干涸了,唯一有水的地方,反而是深入山系的山涧。地方支书只好带队往崎岖的山地和坚硬的山岩里挖渠,从技术层面复现当年发动革命的老路。由于设备短缺,实在挖不下来的大石、山壁,只能动员部队翻过去,用担子担水,一担一担地倒进渠里。一担水三十公斤,100担水才能救活一亩田,而山涧到渠头的距离为十公里,如果师团的战史是用脚印标记的,那么这截路程的亮度不亚于任何突围战。
开渠之余,3师团负责往山顶的存雪上洒黑煤渣,增大山雪的受热,启动这一最后的水库,而第五军下辖的4、5师团则在浙普附近像打钉子一样开井,追踪不知道已经下陷到什么地方的地下水位。所有单位都尽了最大努力,所有努力都获得广泛响应,而所有响应,最后都以水源的枯竭告终:山涧水毕竟来自于山林腐殖质和松土层的涵养,作为最后一块没有受到挤压的抹布,它的容量是有限的。而昨天凌晨,第四师的打井之父索答也死在了工位上。他是脱水死的,平原地区新开两百口井,没有一口出水。这是让人难以想象、也难以接受的事,打井人死于口渴。
截止目前,由于夏茬作物的绝产和秋播的停滞,四师团已经断粮四天。五师团、六师团断粮七天。七至十二师团已遭受长达半个月的断粮。这还是在有储备种粮的地区,其它军区情况只会更加严重。
薄膜盖田,桔梗覆盖,挖旱土取水土,喷洒防旱剂,所有能用的办法都用上了,水源枯竭的大前提下,所有手段都只能让死刑延迟。孩子,昨天下午,你应该已经收到了农业气象局发来的资料:全部国土都覆盖在深褐色的极度缺水区里,像块被滚油烹炸的铁片。而在以往的时代,这种深褐色出现一小块,就能导致历史性的饥荒。
我们将迎接一场灭绝性质的灾难。
随信寄来的,还有几本农林书籍。比起书,它们其实更像笔记,因为它们是手写的。孩子,这是师团农业大学各市县级农宣所的老师同学们总结的抗旱经验,它可能是师团农科院史上最特殊的教材:它的所有数据都是极端的,走向都是罕见的,结局都是失败的,更严酷的是,案例都是真实的。师团农科院以教材的形式将它寄给你们西五军,作为水系最发达的地区,你们还保有一定的灌溉能力,还有可能维持基本的生存。这将是师团农院举行的最后一次开学典礼,同时,它也是最后的结业考试。
希望你们能交出胜利的答卷,尽管在那时,批分的老师们很可能已经不在了。
2.地狱麦田
“源石是一种富含能量的结晶,历史上它第一次出现,来自于乌萨斯-哥伦比亚集团于乌冬地区部署的强子对撞机。乌萨斯研究员曾经在循环水中发现过这种密度较低的晶体,它们在冷却液中上浮,释放微量的辐射,同时自发分裂,像是粒状的浮萍。没有人能想到这种铁锈赘生物般的物质给世界带来的剧变,水的映照下,比起矿物,它们看起来更像是从乌冬的麦田吹进设备的麦粒。
以至于同年11月,缺乏显微设备的乌冬农业人员把它当成了一种抗旱抗灾的粮种。”
——《源石灾难学导论》罗德岛公司出版,泰拉历452年。
孩子,救荒笔记的编写者,来自全国五十多所农教所和十几家农业大学。收到书籍时你们可能会觉得部分字迹有些潦草,这是因为他们时间很紧迫,在师团的指令下,完成经验总结后,他们要从全国各地向首都出发,向已伤亡过半的师团农学院汇合。
在那里,全国农业工作者将进行最后的决战。
除了西六军,四大军区的夏茬全部绝产,秋播在严峻旱灾下也成为了不可能。唯一有条件进行最后的秋播的,只有中央军区附近的四十顷合作社农田……孩子,说到这里,你可能会有些疑惑:中央军区同处降水量低于20mm的严重旱带,并且平原无山,无法启动雪水,理论上讲,它也应该绝产。这个想法是对的,但相对于其它地区,现在的它有一个微弱的优势。
孩子,我们在这里找到了一批全新的抗旱麦种!
在第4团农副储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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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找上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