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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夕)久别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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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夕文哦



      早秋,静谧的城市。一栋还闪着悠悠灯火的偏远别墅里,忽然发出了“砰”的一声巨响。
      “呼……“巨大的房间里,只身穿着一套白色衬衫的夕坐在椅子,抱着膝盖,另外一条腿伸直,配合着她面前倒向后面的电脑,不难想象刚才发生了什么。“真是的。”夕将腿放下,玉足轻点,落在地上,看着面前的的桌子发呆,默默地抱紧了怀里的黑色抱枕。作为一位普普通通的画师,最近的工作压力实在是让她感到一股莫名其妙的暴躁。原本如同涌泉的思路也开始渐渐枯竭,这还不是最让她感到头疼的——一个熟悉的影子,正在她的脑海里逐渐浮现。
      “真是的……”她轻轻地抱住自己的双腿,将头抵在膝盖上,眼神也从刚才的冷漠变得仿佛融化的坚冰。那个影子,她的姐姐……她已经多久没见了?她有点记不清了,只能记着那个红头发的身影。
      “真早啊。”夕看了一眼旁边的夜光闹钟,现在已经是快到上午九点的时段。她叹了口气,直起身,不去管理那摇摇欲坠的电脑与键盘,而是准备了自己简单的早餐。微波炉里的残羹在滋滋作响,也就在此时,一如既往的洗漱,一如既往地翻开手机,一如既往的熟练地把主编的催稿滑走之后,她的目光扫了一眼天气那一栏。“唔……晴天啊。”她忽然有点想出去走走了,一是为了久违地活动一下筋骨,也算是为了找找灵感,当然,也许也有一丝散心的成分吧。
      草草的吃完饭之后,夕站在自己的衣柜前,细细地挑选着出门的衣物。虽然长久不出门,她还是精致地对自己的衣着进行了考量。她喜欢追求自己的精致,无论是在什么时候。在环视了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购买的衣服之后,她还是拿起了自己经常穿的那台水墨色的衬衫。那套衬衫被夕当作了完美的画布,在上面勾勒出了仿佛云烟一样飘逸的花纹。而裤子她则选择了一套乳白色的长裤,来映衬了一下全身的颜色。她站在镜子前,静静地端详着自己的衣着与容貌。她的皮肤是那么的白,仿佛凝脂琼玉一般晶莹剔透,身上的曲线亦是浑然天成,衬托着其姣好的面容,衬托着她那仿佛人间仙一样的气质。那些与她接触过的人都交口称赞她的美丽,而她?自然是不会在意那些没什么意义的虚指了。
      “偶尔出去走走,看看外面如何……也好。”她小声说道,她很少记得自己的心情会这么落寞,仿佛失去了什么一样,又仿佛过去的伤痕被揭开,露出里面尚未缓和的伤口。她穿上黑色的短靴,走出了许久未曾踏出的家门。她带好耳机,里面放着自己早就重复了无数遍的音乐,迈出脚步,一心一意朝着自己的目标走去。
      不过,走到一半,她就陷入了沉思——她的目标是哪呢?自己放弃了被窝,咖啡和暖炉,那么,目的地是哪里呢?
      夕一边信马由缰地走着,一边默默地寻找着解答。现在已是九点过半,路上显得人烟稀少,显得是那么的空旷与安静。大概是大多数人都在工作中,或者忙着其他的事情。夕再次感到了一股从没有过的孤独。
      但她又何尝不是一直孤独的人呢?夕自己知道,自己这种自由职业者——说不好听点就是无业游民——和这个匆匆的城市是多么的脱节。作息时间,还是平常社交,都仿佛与他人格格不入。不与人沟通,不与人交流,对于夕而言是那么的平常。她仿佛一个独立的孤岛,离开了喧嚣的大陆。
      对夕来说,绘画就是她吃饭的手艺。对她而言至少还是有称呼自己为画家的自信。跟她接触过的人大都对她有一句话——水平极强的画师,就是不合群。
      每当想到着夕都会觉得好笑——自己又何必去合群呢?人生在世就像一块块俄罗斯方块,总会想着去得到所谓的分数,以至于自己泯灭众人——而她自己为什么不能去当一块特例独行的方块?凭什么要去和那些人捏着鼻子交流?很多人都是这样,喜欢思考,自傲,认为自己在书本中看到的东西即是整个世界,于是便宣传看透了世界的本质,仿佛一个模块看透了整个俄罗斯方块整个程序。他们从别的模块中寻觅一切,并作为自己创作的工具。然而他们又终究被困在了程序中,只能一下下刺痛自己敏感的心。
      夕是知道的。这是她们这些用感性去工作的人的通病。但即使是她,也不知道如何去破局。
      所以她走出来了。物理意义上。
      虽然是漫无目的,但对现在的她来说,漫无目的何尝不是一种目的?
      忽然,一个球滚到了她的脚边。她向球滚来的方向看去,几个半大的孩童正看向她,一脸的恐惧。
      ……等等,恐惧?夕忽然感到一股挫败感,自己这么恐怖么?她驱动自己嘴角的肌肉,想要露出一个温暖人心的微笑,但想起来之前看的视频里那些诡异的微笑,忽然又担心自己也会露出那种不可言状的笑容……一时之间,她竟觉得自己是那么的窘迫。
      “谢谢姐姐。”还是那些孩子中一个胆子大的出手,接过了她手中的球,才救了她一次。“不客……”她刚想开口,却发现孩子们已经跑开了。他们似乎是那么的慌张,仿佛为自己打扰了别人的清净而感到担心与愧疚。
      “……”夕就那么静静地立在那里,仿佛一尊雕像。一股苍凉涌上她的心头,她有那么吓人么?或者说,她显得是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么?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似乎都与她的关系隔绝。过于孤独真的好么?
      她再次迈开腿,信马由缰地走在路上,暂时把这件事抛之脑后。她就这么走着走着,直到走到了一个公园的长椅下,她走累了,她想要歇息。她坐在长椅上,思考着一些无足轻重的事情。
      从小到大,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希望他人注意到自己的人。她很少出门,很少跟他人交流。在夕还是学生的时代,她从未做出哪怕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毕业的时候有很多同学甚至为“班级里居然还有这样的人”而吃惊。很多人想要她的联系方式——但夕不想被他们记住,所以转身而离去。
      她忽然感觉自己似乎在畏惧。畏惧被他人记住,畏惧闯进他人的世界。畏惧这些会影响他人的事物,生怕自己做了什么错事。久而久之,竟然有了一种迷一样的优越感,仿佛是觉得自己就像隐居的绝世高人。这些东西导致了什么?她不清楚,也不想清楚,更有些害怕清楚。她不希望自己会影响或被影响,一如既往,即使是她在工作中都会尽量避免给别人造成困扰,同时她也讨厌别人给自己造成困扰。
      所以她选择了自己最熟悉的绘画。她很享受把自己包裹在画室里的感觉。
      “真悲哀啊……”夕喃喃地说,她忽然感觉自己好孤独。仿佛成为了茫茫大海里的一叶扁舟。大概就从这个瞬间开始,她突然意识到了孤独是一件那么可怕的事情,没有可以聊天的人,没有可以倾诉的对象,所以她只能把这些牢骚用内心独白的方式画出来,把自己的一切发泄到画纸上发泄到数位板上,就好像是一个神经病一样自己和自己争论。
      应该做什么呢?去弥补?改变?具体的方法呢?
      她就这么坐着,思考着,思索着,任凭耳机里的歌曲仿佛流水一样往返循环。坐久了不活动感觉到了冷,用还算暖和的手捂了捂因为寒冷而有些发痛的膝盖,站起身来,慢慢地,继续漫无目的的走去。敦促自己继续向没有目的的远方走去,直到夜幕降临。
      直到此刻,她看到了另外一幕,下班的人拖着疲惫的身躯,大路上的车水马龙,那些孩子三五成群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发出一阵阵欢声笑语。记忆里自己应该很少见到这种情形了吧?如果有人此刻看着夕就能发现,她的脸上浮起一抹淡雅的微笑,仿佛冬去春来,寒冰消融。
      慢慢地,她走到了城市的娱乐区,这里离商业中心很近,走上没几百米就会到达购物广场,而这块区域则分布着大大小小的酒吧与夜店。夜店是夜生活的舞台,会有无数的年轻人掏出大把大把的钞票在一个个宽阔的房间里随着沉重的鼓点扭动身体协助他们刻意灌下的酒精来挥发。在这里,青年男女们打着释放压力的旗号在这里爆发荷尔蒙的积攒,不出几个小时,就会有醉醺醺的女人与男人互相搀扶着走到就近的旅馆让被衣装和伦理道德拘束的躯体得到解放。
      慢慢地,她走到了城市的娱乐区,这里离商业中心很近,走上没几百米就会到达购物广场,而这块区域则分布着大大小小的酒吧与夜店。夜店是夜生活的舞台,会有无数的年轻人掏出大把大把的钞票在一个个宽阔的房间里随着沉重的鼓点扭动身体协助他们刻意灌下的酒精来挥发。在这里,青年男女们打着释放压力的旗号在这里爆发荷尔蒙的积攒,不出几个小时,就会有醉醺醺的女人与男人互相搀扶着走到就近的旅馆让被衣装和伦理道德拘束的躯体得到解放。
      过去的她会离开这里。她讨厌那种喧嚣,讨厌那种争吵。
      但今晚的她却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她瞄了一眼这家已经开始营业的夜店,虽然不感兴趣,但内心也决定了在今天做出改变,她不知该从哪里开始着手,但,她忽然蹦出了一个幼稚的念头:走进这些充满吹嘘自己社交能力强的同龄人的场所,应当是一个没有错的决定。毕竟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但在听到了里面传来几声大笑之后,她的心开始打起了退堂鼓。她的勇气还不足以支撑她走进这么一家场所。那么,退而求其次的酒吧怎么样?
      她马上决定了自己的路程。她推门走进了在夜店不远处的一家新开的酒馆:相比起刚才的夜店这里显得稍微冷清,装修风格让她感觉来到了上几个世纪美国西部的酒吧,橘黄色的灯光决定了这个酒吧的色调,灯光照射在墙上的海报,。吧台上,调酒师在那里展示着高超的调酒的手艺以招揽客人,背后是一整面墙的陈列用调酒。十来张高脚凳陈列在吧台前面,而吧台前面的区域则有序地摆放着一张张桌子,自然也有它自己的用处。整洁干净,五脏俱全。只不过,墙上挂着的海报都是即使是她都听说过的赫赫有名的烂片……可能这家店的老板口味着实独特?
      座位的选择是一个大问题。她深知角落是最适合自己的地方,但想到自己已经决定做出改变,那就一定要有实际的行动——她昂首挺胸坐在了吧台上,开始翻看这里的菜单,菜单的质量相当的高,摸在手里,感觉像是用那种很厚的卡纸编纂的,扑面而来的高级感让夕有些望而生畏——但对于她而言今天确确实实地下定了决心要摆脱之前的宅女形象,所以自然而然的,没有露怯,而是正儿八经地开始翻看他们的商品。虽然酒这种东西她之前从来都没有试过,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她没有退缩,而是屏住了呼吸,端详起了菜单里陈列的酒样。
      直到她看到了上面的汉字,她才知道自己错了。她第一次知道,酒不仅仅有红酒,白酒,啤酒,还有各种各样冠以诡异的名字的餐品。她细细地打量着这里的商品,从第一页扫到最后一页,名字起得都很好听,虽然有很多商品名都是完全没关系的几个字胡乱拼凑在一起而已,这倒让夕有些不爽,虽然这里面的酒她都闻所未闻就是了。
      “来这里喝果汁会很奇怪的。”夕在心里打消了自己忽如其来的想法。夕的手伸向手机,想要查一下“第一次喝酒的人最好喝什么”。她心里突然开始又产生一种奇怪的想法,说是想法,倒不如说有点像突如其来的醒悟:
      我在这干嘛呢?
      如果说是要脱宅并且融入社会的话她完全可以在网上找到同城的画师群体然后通过作品来交流啊为什么一定是酒吧这种地方改变这种东西改变的应该是人而不是环境对吧为什么要来这里!
      如此不冷静的想法不应该属于她。她本应该更冷静才对。
      想到这里,她把酒吧的菜单轻轻地合上,将手机放回手提包里,然后准备离去。
      “这位小姐?不来杯喝的?”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仿佛是一块她一直寻找的拼图。她猛然回过头,看着声音的主人,眼神里满是震惊。那个她记忆里红色的身影,正穿着一套白色的衬衫,打着领带,倚在吧台上,笑着看向自己。
      “年……?”夕感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发抖,那个身影是那么的温暖,让她忍不住想要去紧紧抱住。不过,一股难以言表的矜持让她保持了原状……就是保持原状!没有任何原因的,仿佛训练有素的士兵一样保持原状。她忽然感觉眼睛有点酸,似乎需要什么来稍微润湿一下。
      “哼……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去打拼了么?”夕坚定地坐在椅子上,把头扭去一边,不去看在站在那里的年。“毕竟听说你在这个城市,就把酒吧开到这里了,本想着到时候去找我的可爱老妹,却没想到你倒自己送上门了。”
      “才不是‘送上门’,你这家伙……”夕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反驳道。“所以,来点什么?”年暂时忽略了这只炸毛的夕猫咪,而是向询问普通顾客一样问道。这一问倒把夕问住了。她的脑海飞速旋转,想要找到什么可以抵赖的借口。一种难言的情感让她的大脑一下子放缓速度,让二人的气氛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年自然看出了夕对于酒品一无所知的窘况,转过身,开始了调制。“其实我早就想过把名字写得更直白一点.,不过行业又行业的规矩。害,如此一来反倒是增添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您会允许我为您参谋今晚的酒品吗?远近闻名的臭脾气画师小姐?”最后几句话里已经尽是调笑。夕一时间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名声真的那么差,不过既然是在年的嘴里说出,那自然是不可信的。从孩提时期,这个顽劣的姐姐就以逗弄自己为乐。
      “……随便你。”夕小声地说。
      “我听说你天天宅在家里?”年一边说一边灵巧地打开冰箱门,一边拿出了调酒器和量酒杯。“你是调酒师?”夕惊讶地说,“当然不是,我可是老板。”年耸了耸肩,“不过顾客是我亲爱的妹妹,自然就要亲自出手咯。”
      “切……”夕看着年一边和自己搭话,一边以丝毫不拖泥带水的手法继续她的动作, 不一会儿,一杯漂亮的鸡尾酒就摆在了她的面前。酒液色彩艳丽鲜明,由黄逐步到红,像日出时天空的颜色,仿佛少女的热情清纯的阳光气息。夕把鼻子凑过去闻一闻,便能闻到酒精那引诱无数青年男女激发出不属于平常他们的性格的味道,以及果味的清香。
      “这是?”夕好奇地问道。对于新奇的事物,她还是好奇至极的。
      “日出龙舌兰,这就是这杯酒的名字。”年解释道,“寓意着激情和永远让让生活充满新意的变化的本性。正适合你。”一抹微笑飞在她的脸上,她静静地看着一脸惊诧的夕。夕的脸变得很红,应该是因为被自己看透了心思?
      “这杯算我请你。”年把酒杯轻轻地推了一下。“不需要,我不差一杯酒钱。”夕轻哼了一声,端起酒杯,气势十足地闷(注:东北话中指喝酒的气势和量很大)了一口。这一下着实让夕开了眼界,墨西哥产龙舌兰就像一团火一样炸在她的舌头上,却也激发了果味的香气,仿佛田野里生长着星星点点仙人掌,但又荒凉到极点的墨西哥平原上,正升起鲜红的太阳,阳光把墨西哥平原照耀得一片灿烂。酒如其名,日出的炽热让夕感觉含着一团火,眼泪都被刺激了出来。夕再次在心里疯狂批判自己的莽撞,这杯酒对于她来说不亚于小时候被年往嘴里塞了一大颗辣椒。
      “咳咳……”夕张开嘴,伸出舌头,仿佛被烫到了一般轻轻咳嗽了几声。年看着自己妹妹可爱的一幕,忽然涌现了一丝抓住她那小舌头然后好好在手里把玩的冲动。“慢点,你应该是第一次喝酒。”年出言相劝,夕感到了一股被轻视的怒火,她端起杯子,扬起头,把一大杯酒全部灌了下去。年用手撑住下巴,看着夕皱着眉头,紧闭着眼睛,一点点把那杯酒喝下肚子。旁边的人都呆住了,木讷地看着眼前这位少女端着飓风杯一口口吞咽着即使是老道的酒鬼都要三思的美酒。
      “噗哈……”夕把酒杯放在桌上,用袖子擦了擦嘴角,优雅且淡定地看了年一眼——如果不是眼睛上蒙上了一层水雾,嘴角微微抿紧的话。就在夕刚想开口的时候,年已经将一杯冰水放在了她的面前。夕也不在意那么多了,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第一次就喝这种酒对她而言实在是太过了。她捧着杯子,小口小口的啜饮,看着在那里忙碌的年。年还是那么大大咧咧,但却多了几分稳重。那些人叫她大姐头,跟她打招呼,然后又翩然入座,点起一杯杯的酒品,放松自己的人生。她的心里莫名其妙地涌现一股自豪——自己的姐姐成为了别人信得过的大姐头,她感到一股忽如其来的安心与满足。她的目光又和年碰撞,这次的她一下子就扭过头去,她忽然感觉自己脸上微微发烫,可能是酒精的作用?
      “没必要这么拼,夕。在我这好好放松一下?”她好像在迷迷糊糊的时候听到了这么一句话?
      整个酒吧里很少有像夕这样形单影只的家伙坐在吧台前面的椅子上,于是在年不给其他人调酒的时候,就只有我们两个在这个地方,仿佛是被某种境界隔绝开了喧嚣与寂寥的两重风景年又给夕调了一杯酒,这次的夕乖乖地小口小口喝着。过了一会儿,夕隔着这张木质的吧台遥望着年那调酒的身影。年经常对着她微微一笑,夕偶尔回避,偶尔也只是看着她发呆,那个笑容……仿佛是在……安慰一般?夕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感觉自己的头已经有点胀了。看着她这样,年又给她调了一杯柠檬汁——夕终究没有避开在酒吧喝饮料的结局。
      “晚上好,大姐头!”一个背着吉他的大男生向年打招呼,年也微笑着还礼。男生后面跟着不少人,他们大都带着各种各样的乐器与设备。他们和年谈笑着,同时也看到了夕。
      “这是……”“我妹妹。”
      男生恍然大悟地对年笑了笑,走进了酒吧深处。
      夕有点不解其意,不过看到年似乎也回敬了笑容,然后为另一批来到这里的客人调酒。终于年把手头的酒全部调好,换班给了调酒师之后,年才从柜台里出来,坐在夕的身边。
      “抱歉耽搁了这么久,总不能把酒调一半我走了不是?”年倚在桌子上,翘着二郎腿,看着夕的眼睛。“到了这个时候,喝鸡尾酒的人越来越少,啤酒会取代鸡尾酒的位置,让大家以更简单粗暴又爽快的方式寻得一场酩酊,绅士与优雅的那一面逐渐褪去,人的野性随着夜越来越深而暴露的越来越显而易见。”
      夕没有说什么,而是端着柠檬汁,静静地听年再跟她讲这些故事。
      乐队们每个人都去拎了瓶啤酒,坐在酒吧里面的一个讲台上,身位稍微比人群高出个二十几厘米的样子,足够他们居高临下看着酒吧里的众生百态,那上面早就给他们留了椅子,正等着他们带着乐器登台献艺,乐队各就各位,这个规模颇大的酒吧也就在这个时候正式宣布了夜生活的开始,原本温暖的昏黄色灯光熄灭,头顶的灯球开始射出五颜六色的光芒,吉他手开始拨弦,主唱打开麦克风,清清喉咙以试音。在台下的人都静静的,灯光闪在他们脸上,露出兴奋的光泽。
      他们的歌曲不错。好好听听,放松一下自己吧。年的声音空灵地传来。
      “好……”夕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道。她的脑子里胡乱地想了很多事情,酒醉的状态下各种消极的情绪都会被放大到一种激烈的程度,这会儿她的大脑已经开始麻痹了,上半身摇摇晃晃,好像想要倒下的话就能毫无顾忌的倒下。
      而主唱也在这个已经人声鼎沸的酒吧里开始了他的演唱。
      原本觥筹交错的酒吧安静了下来,歌手继续用那娓娓道来的声音唱出了这首蕴藏万千愁绪的摇滚音乐,优质的音响设备将那个声音清晰地送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夕也一样。她忽然感觉自己似乎融入了这里,也变成了这个世界的一部分。她忽然想起过去的夜晚,自己无处发泄,无处倾诉,只能将情绪发泄到画布上。但即使是发泄完了之后呢?那些东西还是如鲠在喉,难以解脱。此刻的她忽然有了那种安全感,伴随着摇滚的音乐声,一滴泪水从她的眼睛里流下。她不捉痕迹地用袖子轻轻擦了一下。泪水越来越多,不管她怎么去擦拭,依旧在不住地流下。
      一双有力的臂膀从背后轻轻地抱住她。她没有回头,因为那个熟悉的感觉让她知道抱住她的人是谁。
      “学会忘记。你没必要把那些包袱背在身上惩罚自己。”年的声音温柔地从她耳后传来。年站在她的后面,弯下腰,尾巴也轻轻地环绕着夕。那种隐藏在荒诞又现实摇滚词的沉重悲伤与夕此刻的情绪融为一体,年轻轻地将她的头拥入怀里,夕乖巧地倚在年的身上,泪水无声的流下。年拿出了一张面巾纸,轻柔地替她擦去泪水。
      “能够再见到你我真的很开心,妹妹。”记忆里那个大大咧咧仿若男子的年不见了,夕从来没想过年会这么轻柔地说话。
      “……哼。”夕没有再说话,而是轻轻地动了一下身子,让自己躺的更舒服。
      乐队的演唱一首接着一首,鼓点隆隆作响,吉他和贝斯发出能够与心脏共振的调子,歌手嘶哑着喉咙吼出一个个音符,音乐糅合了原本以二人为界限的喧嚣与寂静,将整个酒吧化为了音乐和吵嚷的海洋,而年和夕就这样无言地相互依靠。二人都不介意这样。
      半夜。年扶着摇摇欲坠的夕走在街上。
      “呼……没喝多,我才没有……”夕在那里嘟嘟囔囔地说,年强忍笑意地扶着她。不知不觉,二人走到了一家旅馆的附近。
      “今晚,就在这里……休息吧……”夕说道,看着摇摇欲坠的夕,年只得表示同意。
      因为心情不好而离开家,散着步到天黑,途中突然萌生了想要变得更加完美地融入社会的念头,再到踏入酒吧邂逅自己的姐姐,最后出现在了旅馆,这事情的经过荒诞到如果写在小说里,作者一定会被痛骂一顿,但事实却总是...
      现实世界里的故事,奇怪就奇怪在它们越是荒诞越显得自然。
      “夕……你小心点……”年搀扶着夕,走进了房间中。忽然,夕一把抓住年的衣服,强硬地吻住了年的嘴唇,又飞速离开,夕的嘴角上扬,一脸坏笑地看着陷入了迷茫的年,就在她准备继续下一步动作的时候,年忽然发力,一把抱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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