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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国」致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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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见习博士






      ——对入侵之敌的仇恨是最人道的感情,而这种感情生来如此令人心痛,折磨灵魂,以至于上主禁止任何人再次体会这种感情。


      我看到我走在雪地里,周遭都是些白桦林——它们已被我抛在身后。这雪中的道路却是红色的,高卢们满身积雪,化作恶鬼站立两旁,仇恨的视线盯视着我。天上是厚重的源石云,远方是无比粗大而狰狞的源石结晶与几名带来灾祸的骑士。我找着什么,却又没有目标…我的人民与异族一同注视着我,似乎我在走向地狱中那流淌着死的河流。
      或当乌萨斯母亲遭到践踏时,这勉强拼合的奇美拉将崩解,复仇之轮开动,它的刹车便破碎……
      但我们成为骄傲的乌萨斯





      “妈妈:”
      笔尖飞舞着写下代表着母亲的单词,然后便停在了半空,根纳季·叶夫根尼诺维奇·斯米尔诺夫中校有些苦恼地摇着头。这不是根纳季第一次想要让信使往波察图斯克带去一份亲笔写下的家书,同样,这也不是第一次只写下寥寥数词便苦于写些什么了。
      根纳季可以大笑着看着桌上的卷宗,为他一手塑造起的、毫无私心的、为乌萨斯母亲谋取利益的庞大机构而自豪,也可以挥挥洒洒写下一长段的华丽词藻来描述第五集团军的军士们在吃饭时的热闹劲,即使是那些背离乌萨斯母亲意志的叛匪他也能写出整整一页的报告。
      可是,这些都不是什么值得和母亲通信时提及的事情。
      好在一阵敲门声让根纳季得以暂时不去考虑信件的内容,他用手将桌上只写了一个单词的信纸移到一边,然后开口让敲门者进来。
      中校看着一位年轻的中尉揣着文件袋推门而入并行了一个无可挑剔的军礼,根纳季满意地点点头——这才教一个合格的军人,能为祖国母亲效力的军人。
      “啊,彼得罗夫中尉……是关于什么?”
      “来自德涅的消息,长官。”
      德涅——德涅维亚,这个单词属于已被轧入鲜血与泥泞,消失在历史车辙中的语言。
      上一次接到这个地区的报告还是上月的例行报告,中校回想着。实际上若非维多利亚佬的狡诈与当时外交部门的无能,这座帝国的功臣、曾经的心脏断无可能被这个现今连王位都空悬都的国度所盗取。帝国也一直在努力让这座工业城市回归,只可惜过去能够自豪于太阳永远照耀的维多利亚帝国那业已腐烂的官僚系统死死地扣留着这不义之财,数十万乌萨斯母亲的孩子仍在经受狮龙旗下放暴政……
      文件袋的线圈打开,几张印有双头骏鹰的文件让中校精神一振,他坐回皮椅上,彼得罗夫中尉从进门开始脸上便有掩不住的喜色,这让根纳季更好奇于这文件的内容。
      “共计一批次陆行运输舰单位的重型武装已秘密输入德涅维亚,随行人员已转由德涅乌萨斯解放运动使用。”
      包括第一百七十二号工程“亚伊克”与别列若克机动战斗车——塔吉尔设计局与工业共同孕育出的结晶。中校对于这些威武得堪比那些能充分展示帝国之伟力的宏伟舰队的大型机械素来抱有极大好感,除去那些技师的聒噪以外。
      “维多利亚帝国于德涅维亚的去乌萨斯化方案已草拟完成,不日将实施。”
      去乌萨斯化——这些已近落暮的、被已不存在的狮龙统治着的杂种竟妄图作如此的无用之举,不可一世的高卢们都没能打趴德涅的乌萨斯人民,区区的维多利亚也想从乌萨斯母亲的怀中夺取她的孩子?
      但这也是个好机会……一个让德涅回到祖国怀抱的机会。
      中校快速地调动起大脑开始草拟一份方案,驻地附近的内部抵抗组织已经被肃清干净,能传回总参谋部的每一份德涅维亚重要情报都在记忆之海中自然浮现。
      他接着看下去。




      帝国有无数个胜利日,已经数不清次数的征服所留下的遗产迄今仍根植于帝国。
      冬季的淡薄日光透过厚重的源石云层撒在切尔察斯克的核心城上,远处的玻璃幕墙反射着光线,好似永不会停转的工业区正汹涌地喷吐着蒸汽与烟雾,一些黑点在根纳季的视野中飞行着,那是工业用的输送无人机——与区块轨道同等重要的工业血管。
      根纳季十分喜欢这样能够不处理文件,而是静静欣赏城市风貌的时光。除开切尔察斯克的工业负责人对安全规章与排放管控的糟糕落实程度令他恼火地起草了数次提案之外,似乎就没有什么影响过到他在切尔察斯克时的好心情。
      神话、传说、流传于信使之口的传奇、伟大工业的结晶、面包、黄油……
      从圣骏堡到切尔诺伯格,从亚伊克河到无尽冰原,无数人传颂的无敌与传奇。
      被自称游击队的匪徒困至饿毙的村庄,被野蛮人杀死的军士。
      呛着烟雾的工人,大腹便便的贵族,中饱私囊的军官。
      议会的虚无承诺,军团的高位截瘫。
      光荣的徽记,高效的机器。
      毁城的巨兽,蔽日的军旗,黑色的铁流。
      在难得的空闲中,中校回想着能想起的一切——直到重绘过木纹的门再次被叩响。
      这时,中校脑中泛起一个古怪的念头。
      “为何白桦在乌萨斯的故土上沙沙作响?”



      萧瑟的寒风与满天的雪花让根纳季紧了紧身上厚重的棉大衣,头上熊耳的绒毛上已经粘上不少白色的雪。切尔察斯克的供暖系统在数月前刚刚完成过更新,宽阔的帝国大道附近住所的门前则能看见不少正在铲雪的民众。
      皑皑白雪为城市的居住区覆上一层银装,根纳季在风雪中行走着,没有目的,只是随意转着。他回想着刚刚将驻地所在的区块接驳到这座城市时的斑驳失修,他尝试将当时甚至有一些粪尿气味的、肮脏的帝国大道和现在的重叠起来,然后,根纳季感到一阵没由来的自豪。
      尽管效率是建立在一些乌萨斯母亲身上的寄生虫能够吸血上的,但一个干净的城市仍然使人高兴——如果能够把人民更需要的东西送到最需要的地方就更好了。乌萨斯帝国不应只给他们刀剑、护具,足量的面包与黄油的效用好过一艘满载士兵的高速战舰,这再清楚不过了。
      没有什么压力是乌萨斯的人民无法承受的。
      除了饥饿,以及……祖国的抛弃。
      根纳季呼出一口白气,继续在城中漫步。




      “科西切大公之女与博卓卡斯替在远东发起叛乱。”
      根纳季久久地看着今早军团信使送至桌上的报纸头版,思绪乱得与农业区块屠宰场那些被堆放着准备处理掉的肠子无二。
      金粉与华丽的花体字没有让这则消息的重磅程度减轻分毫,年轻的女公爵、已传颂上百年的传奇对帝国发起叛乱——根纳季暂时没有想到这代表着什么,但唯有一点可以确认:风暴之信已至,异见者定会趁机发难。
      如德涅这般的游子,外交部在短时间内也无暇顾及,宵小之徒也会动些小小的心思。
      那些腐败的官僚与军团治下勇敢的反抗者必然大受振奋,何况矿石病患这类素来不被认为帝国子民的受难者?
      但若是认为帝国即将陷入无尽的内耗,那便大错特错,第五集团军所代管着的疆土均处于陛下的光芒照耀下,阴影已由总参二局清扫殆尽。为了人民,根纳季不会介意动用非常手段压回些许不判形势的盲动者。
      无论何种状况,乌萨斯在德涅的孩子都会回归母亲的怀抱——这是一个承诺。
      还有什么比数十年的漂泊更令人叹息呢?
      根纳季·叶夫根尼诺维奇·斯米尔诺夫中校喊来了通讯员,他决不让自己许下的诺言因为这等可笑的事情破灭为虚妄的空头支票。
      面对风暴,举起手中的铁锤决不是正确的战斗方式,但中校别无选择,因而也将竭尽所能——所有人都应该竭尽所能。
      外人也好,本族也好,只要乌萨斯的子民能在这次风暴中少受损害,那么一切便值得。
      “只要还有忠于乌萨斯母亲的哪怕一位军士仍存此世,祖国便未曾进入至黑之夜。”




      “我是‘军旗’,可以这样称呼我。”
      中校看着面前胡子拉碴的萨科塔,又看了看他的服装与胸前的两份证件。
      他本以为会有多名代表:为迎接将至的狂潮,中校联系的非官方组织不在少数,回应不多,但也不少;而一位声明如雷贯耳的雇佣战士以多重立场前来则是大出所料的。
      “所以,‘军旗’先生,您代表谁的意愿?“
      卡兹戴尔帝国流亡政府的顾问、天主意志的代行者、声明显赫的第三世界雇佣战士、第二集团军的救星……中校一时间甚至没能理清面前这位传奇枪手到底有几个身份,作为一个时常改名换姓的无国界战士,重启旧有的呼号能代表的意义很多。
      “罗德岛制药、圣座,亦或者是总司令阁下?”中校慢慢地说着。
      “军旗”伸手扯起罗德岛制药的证件牌,并吐出数个单词:“边境,罗德岛制药。”
      言简意赅的回答让中校喜上眉梢,他马上便反应过来:“开个价。”
      “边境会将杀手舰和银河舰的指挥权交接。价钱……我们会在德涅自行取走,不涉及城市本身:高卢的物什……”萨科塔缓缓地说着,“罗德岛制药将出于人道主义联系数家国际性医疗组织对德涅维亚市的……损失进行人道主义援助,这将包括鸢尾花武装战斗团、圣座修道院和无国界医疗委员会等——毋须报酬。”
      比想象中丰厚得多的条件——雇佣战士,医疗援助。有人死去,这再普通不过,也无法避免,但能少死去一些人,总是好的。
      中校忽的想感谢这些与苦难对抗的人们,向他们献上崇高的敬意。
      “非常感谢,先生,”中校点了点头,“另外,我代叶夫根尼大公向凯尔希女勋爵表达谢意。”
      两艘小型高速战舰和医疗援助……这已并非感谢能够言表。尽管这流亡政府与雇佣兵素来不受帝国的待见,但只要他们是来帮助乌萨斯的人民,那便应当以贵客招待。
      “那么,接下来,我的呼号更为‘Monarch’。”
      当中校考虑着应当给予些什么回礼时,一个曾在乌萨斯的冻原上回荡许久的传奇呼号传入耳中,曾驱散无数盗匪,挽救荒地村庄,甚至偶有协助巡逻队击退锈锤这类武装的无名战士。
      在他将要推门的时候,反应过来的中校才匆忙补上一句充满敬意的话语。
      “感谢您,无名的王。”



      尾声

      黄昏的红色夕阳透过玻璃洒落在桌上,金属质地的钢笔帽闪着银光,杂乱的桌面再无任何需要处理的文件,左手边的资料已尽数翻阅,一口未动的茶水已然冰凉。当远方的最后一阵喧闹也消失,宁静伴随着日落到来时,根纳季从抽屉中掏出一瓶生命之水放到眼前细细的观察,注视着酒中的气泡升起、破碎,并乐此不疲。
      根纳季忽的又大笑起来,笑声在同行相比起来多少显得有些朴素的办公室里久久不散。
      啊,乌萨斯。自文明的起始,记载的最初,乌萨斯人便于这苦寒之地生生不息,在极寒中挣扎,在雪原中迈步。
      每一个乌萨斯的孩子都会捍卫他们的母亲,每一个被夺走的孩子、每一个本应属于母亲的都会被拿回。
      维多利亚佬扣留着不义之财,但崎岖长路已至尽头,德涅斯克的漂泊之旅已近终点:乌萨斯帝国的长子会回到乌萨斯母亲温暖的怀抱中。
      混乱又始,但乌萨斯的士兵会和乌萨斯的人民一同拿回乌萨斯的土地。
      这再天经地义不过了:
      “以皇帝的名义。”


      и глаза молодых солдат
      从那发黄的相片上,
      с фотографий увядших глядят…
      年轻军人的明亮眼睛,
      Этот взгляд словно высший суд
      对于今天的孩子们,
      для ребят, что сейчас растут,
      这目光是最高法庭,
      и мальчишкам нельзя
      在叮咛下一代,
      ни солгать, ни обмануть,
      永远诚实和忠贞,
      ни с пути свернуть…
      不偏离航程!


      德涅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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