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日特供短篇】《白情回礼》（鲸博CP）

作者按：前几天打完了少前本家和云图的白情活动，感觉都还算不错，至少我很是收获了一些快乐。而方舟并没有提供这种情节，那就只好自力更生了。

——以下正文——


3月12日晚间七点半，刚回到宿舍，斯卡蒂便听到桌面终端传来熟悉的提示音，是一条临时派发任务，通知她明后两天出任博士助理，工作内容包括在陪同博士外出期间确保其人身安全及在舰上协助完成所需事务等。一句话，说了等于没说，例行公事的助理工作描述一向如此。
总之，这任务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既然只有两天，说明不是远行出差。罗德岛本舰今天刚抵达帕勒莫，按计划，将会在这座叙拉古大城停泊休整几日，想来，大概就是博士打算到城里走走罢了。盯着屏幕又看了片刻后，斯卡蒂点击了界面上确认收悉与接受任务的按钮，便如常继续着自己的独处时光。

按照任务要求，翌日上午九点整，斯卡蒂准时到达博士办公室门外，正要举手敲门，它却恰在此刻先行敞开了，没有穿着惯常的连帽制服而是换了一身便装的男人微笑着站在她面前：
“早上好，斯卡蒂。”
“早。”
“请和我一起到市区里办点事。”
“嗯。”斯卡蒂退后一步，给他让出道路，“办的什么事，我可以知道么？”
“唔——到了就知道。”博士的笑容绽得更开了些，“哦别担心，肯定不是危险的事，不需要动手打架。”
她哼了一声：“最好如此，这里可是叙拉古。”
“是啊，不然这件事我其实很想一个人就悄悄办完的。”博士耸了耸肩，锁上门与她并肩而行。
“不可能，阿米娅再三强调过，博士在本舰以外行动时必须有至少一名战斗人员随行。”
“哎，是是，我知道，所以才会有这个任务摊派给你嘛。”他忽然叹了口气，“有时我也禁不住在想啊，自己是不是过于累赘。”
“当然不是，你很重要。”斯卡蒂瞥了他一眼，从这个角度，看不出他神情里有何波澜，但她还是忽然觉得，自己应该再多说点什么，尽管这向来非她所长。
沉吟了一会，她便又续道：“岛上其他没有战斗能力的干员出任务时，照样需要护卫者陪同，这本来就是惯例。小兔子之所以要专门针对你开会发公告三令五申，还不是因为你自己有时行事太乱来，前科太多。”
“咦，看来我今天运气不错，应该不会出门没两步就碰见黑帮火并了。”博士扭头对她笑道。现在她可以看到，那张脸上已明白无误地写着开心。
“什么意思？”斯卡蒂眉头微动。经验表明，这家伙一旦话锋陡转开始鬼扯，接下来通常都不会有好话。
“我都有幸看到早期虎鲸安慰他人的珍贵影像画面了啊。”
“我没有。”
“——虽然不知怎么到后来好像又变成要责备我了。”
“我也没有。”她抿了抿嘴，今天的心血来潮份额已经用完了，接下来果然还是依旧尽量少开口为妙。

话虽如此，当两人默不作声地穿过了小半个市区后，在博士领着她来到那座占据了一连五间临街铺面、飘着浓郁香味的工房面前之际，看着悬挂其上的巨大招牌，斯卡蒂仍是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流体力学？什么样的巧克力品牌会用这么奇怪的名字。”
“没记错的话，创始人是想以此纪念和致敬一位本地出身的古代杰出学者。不过你还别说，虽然我第一次听闻时也想问这份致敬是否过于强行和生硬，但回头想象一下融化的巧克力浆的模样，又感觉好像也有那么点意思。”
说着，博士做了个请的手势，跟在她身后入了店，接着便径直走向柜台。
“上午好～！欢迎光临～请问两位需要点什么？”穿着女仆装的店员热情地招呼道。
“您好，我昨天预订了一份自制套餐五。”
“好～的！请在这里输入您的通讯终端号码和昨天收到的预约确认码～”
待博士操作完毕，这位欢快得像是周围自带背景音乐的店员小姐又在她面前的终端屏幕上点了几下，然后便玉臂轻舒，往店内层层叠叠的货架末端的另一头示意：
“您好～这边已经确认您的信息，请从那个蓝色大门进去，为您预留的是左手边3号房间，所预订的材料将会即刻送到，房间里备有常用食谱，制作过程中敬请遵循工房安全条例，如需额外帮助，可以随时使用门边的呼叫按钮，我们的工作人员会竭诚为您服务。流体力学工房，让科学带来甜蜜！祝两位度过愉快的一天～”
“谢谢您，可爱的鲁珀姑娘。”博士对正在朝他们低低鞠躬的店员点头致意，又看向在这份欢脱的澎湃热情下原本冷淡的面孔似乎也有所松动融化的斯卡蒂，“走吧，去享受我们愉快的一天。”

“所以我的任务就是来陪你做巧克力？”走入房中，斯卡蒂环顾了一圈——这明显是个供顾客体验自制巧克力乐趣的地方——最后视线又回落到博士身上。
“啊，不，你的任务是陪我安全地走到这里，迟些再陪我安全地走回本舰。”刚进门就仿佛驾轻就熟地挂上外套卷起袖子开始清洁双手的博士对她眨眨眼，“不过，你如果有兴趣一起来，我自然欢迎之至。”
斯卡蒂眯起眼注视了他几秒，最终还是走到了洗手台边。
“你以前来过？”
“没有，只是从不止一个渠道了解到的信息都在向我表明，这里会是个不错的选择。就目前所见，的确如此，他们这方面做得挺专业周到的。”
“刚才看你那样，熟练得简直就像回到了自己家里。”
“厨房嘛，本质不就跟实验室差不多。”博士咧嘴一笑，走向已经堆满材料和用具的桌旁，同时朝身后挥了挥手，“愿意参与的话，请先仔细阅读墙上那些注意事项，实验室安全可是很严肃的事情。”
“嗯，知道了。”

把工房贴在墙上的所有文字（包括安全条例和常见巧克力制作步骤）一一认真读完后，斯卡蒂回过身来，看到博士已做出了一大锅融化的巧克力浆，正有条不紊地往里加着调味剂。
“你到底要做多少？准备改行卖巧克力吗？”她扫了一眼旁边仍然堆积如山的原材料。
“嗯……一百三十多份吧。”
“什么？”
博士抬起头来，笑容里有点尴尬：“你知道全泰拉有很多国家都流行2月14日过情人节，在这个日子里向自己心仪之人送上一份巧克力，藉此表白爱意吧。”
“……知道。”斯卡蒂眼神闪烁了一下，别过脸继续查看桌上用料具体都有哪些。
“但是呢，咳，一个多月前，干员宴——你应该也见过她吧，就那个东国来的活泼孩子——她偶然和大家说起东国近年更为盛行的习俗，就是，在那一天其实并不局限于把巧克力送给恋人，用来送给平时对自己多有照拂的同事和朋友，以表达谢意，也是可以的。然后，然后也不知怎么的，本来只是食堂里几个女孩子的一场小对话，最后就传成席卷全舰的浪潮了，一时间搞得好像人人都在热议此事，不送不行的样子——你那几天还在雷姆必拓出任务，刚好错过了这盛况要不然不会没听说……哦，不过就算在本舰你也不可能参加这种讨论。”
“……是。”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结果就是，到了那一天，我的办公室啊，炸了啊，大家一个一个、一拨一拨的，纷纷跑来送上她们的心意。有不少都是买了原料借用食堂厨房自己手工做的，就算不擅长亲自动手，可是好巧不巧，情人节前夕本舰刚刚在龙门停泊入港，嗨呀，真不愧是国际贸易大都会，想买什么没有啊，有的是地方给你精挑细选，哎……”他摇头苦笑，抬起手腕擦了擦前额上并不存在的汗。
“要知道，东国的这份习俗还有更为重要的下半场，就是一个月后的3月14日，被称为白色情人节，在这一天，之前收到巧克力的人要回礼呀……她们如此盛情厚意，不认真回应一番可不行，于是乎，我就在这里了。”
“哦，既然这是你要回赠给人家的心意，那我还能帮你一起做么？”
“照你说的难不成我还得从自己种可可豆做起才够纯粹，好了时间有限闲话休提，快来帮忙。”博士回头嘿嘿一笑，“先做一锅原味的看看如何，帮我拿个模具，样式不拘，你瞧着顺眼的就行。”

自己做巧克力这种事，许多人可能会乍一听便望而却步，觉得不在自身能力范围内，但若下决心尝试了就会发现，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何况是当你身在一座专业工房里、所需之物手边应有尽有的时候。对于这个有着特殊背景前提的任务而言，其真正费劲的要点难点，大概还是在于“个性化”三字上。协助博士做了几个小时的巧克力之后，斯卡蒂不由得这样想道。
“唔——刚好是这形状的话……趁还没完全凝固，再加点这个在上头……你看像不像源石虫？最普通常见的那种。”
“有点。再刻几刀花纹，就更像了。”正埋头折着又一批新纸盒的斯卡蒂往博士那边看了一眼。
“嗯嗯，那就这样了，毕竟要做个高能源石虫不仅难度太大，外观可能也过于煞风景……好，那么这个就是香草的。接下来该做几份酒心的来着我想想……煌、令、星熊……”
“但凡能看到你眼下这副用心模样的，都不会再纳闷为何你值得收到一百多份巧克力。”
“哎没有啦，好多都是跟着凑热闹的你知道吧，一些人本来也不是没听说过这事但从前一直懒得理会，现在突然身边的大多数人都在这么做，然后转念一想我对这件事反感吗，倒也没有，那么为什么不呢，是吧，反正好像寓意也挺不错的，何乐而不为？尤其是女孩子们——大多数女孩子，也不知为什么，似乎都天性就趋向于组团扎堆，更不用说还有那几位整天只会嫌周围太安静的主儿，光是自己起哄可不够，非得把周围人也拉上不可。要不然你想啊，万事无可无不可的令也就罢了，夕肯定无论如何都不会主动来给人送什么义理巧克力嘛，必然只能是被年给生拉硬拽强迫入队的。”
说到这里，博士叹了口气，表情一时又变得有些啼笑皆非。
“而且你知道吗，别说姑娘们了，有的小组连男性都加入了哎唷……我本来以为看到玫兰莎领着的包括那仨男孩子在内的整个预备A4组，以及躲在正忙着致辞的梓兰背后还不忘小声斗嘴最后差点惹得泡普卡掏电锯的斑点月见夜哥俩，就已经是极限了，结果到了晚上巡林者一本正经地迈进我大门来说‘老夫谨代表因故未能亲至的夜刀黑角与还在昏睡中的杜林前来送上本组全员的感谢与致意’那一刻，真是惊得我咖啡都差点打翻了。”
“你知道吗，像你刚才那样的发言，如果换了另一个倾听对象，可能就会觉得这好比在说‘看啊我多受欢迎快来打我呀’。”斯卡蒂淡淡地回道，并将折好的纸盒们在同样的位置排列整齐，就和上一批、和先前的每一批一样。尽管刚开始动工时吐槽过博士凡事都要先形成一套标准操作规程（且中途还边做边不断修正各种极致详尽的细节）这种思维很变态，但其实这么半天做下来，她早在心里暗自对此表示赞许，现在她和博士已经配合得宛如一条严丝合缝的流水生产线，出品效率和质量都得到了显著提升。
“嗯。知道。”博士放下了手中的器具，似笑非笑地望着她，说话语气也变得有点奇怪，语速分明比平时更利索，每个标点之间的停顿间隔却又被拉长，显得更为突兀。“可是，没有如果。我的对象，只有你。”
“……”斯卡蒂的动作在空中凝滞了常人难以察觉的一瞬，然后她从眼角扫了一下博士那边的情况，取过一旁的便利贴和笔。
“这一板是不是也可以装盒了？你手头没有在忙吧？”
“嗯，来吧。”语调又恢复如常的博士上前两步，谨慎地夹出刚做好的成品，逐个放进她准备妥当的小纸盒里，“香草。”
“香草。”斯卡蒂飞速在小小的便笺上写下干员代号，贴到盒子上。
“红云。”
“红云。”
“暴雨。”
“暴雨。”
…………
如此又装完十盒后，在她将它们盖好放到一边时，博士便又回去接着做下一批次。看着挎篮里摞好的小盒子以及其上的标签，斯卡蒂不由再度沉吟起来。
“嗯……博士？”
“怎么？”
“我刚才就想问了，你打算明天就这样派给大家？一个贴着便利贴的小盒子？”
“当然不行，它们只是在这一环节里所做的初始标记，是整个流程的一部分。而且就算你没问我也正要和你说呢，差不多快做完了，剩下这点我自己可以搞定，但还得麻烦你再帮个忙。这条街往东走到转角再往北一百米左右，有家规模挺大的精品店，帮我选购一批小卡片，尺寸差不多这个大小就行。”他边说边比划了一下，“回礼所需包装的其余部分，我都已备齐在办公室里藏着了，只有用来给大家写一两句话的卡片之前还一直没有买到合适的，现在你帮我去看看好吗？”
“跑跑腿本身毫无问题，只是……”斯卡蒂微微皱眉，面露迟疑之色。
“没关系的啦，在你离开的一点点时间里，就恰好冒出来一伙选择到巧克力工房劫财害命的大盗这种事，可能还没有五分钟后一场预警外天灾直接打碎整个帕勒莫的发生概率高。”
“但……”
“拜托啦，去吧，不然一会带着这一堆做好的巧克力再一块逛精品店实在多有不便。反正我今天出来又没穿制服，被发现是罗德岛的人从而被盯梢埋伏伺机下手的可能性，同样低得可以忽略，更何况认得我这张脸的坏人，恐怕也没有远远见到你就已望风而逃的数量来得多，毕竟，那可是‘某个把卡西米尔猎兵团像犁地一样犁了一遍的阿戈尔女人’哟～”
“……行行行别说了，我这就去。”

“咦——？一定要……换别的吗？”将两人所制的成品及用剩的一点多余材料打包完毕后，原本正快活地准备向他们道别的店员小姐惊奇地睁大了本就圆溜溜的眼睛，“有流体力学工房标志的……不行……吗……”
“喔喔别误会，贵店的袋子没有什么不好，准确来说是非常好！设计精美又实用。只是因为我打算给朋友们一个惊喜，回去的路上被提前认出来就没意思啦。”博士忙不迭地补充道，“也不用换，麻烦您再帮我找找有没有看不出是来自贵店的，让我套在它们外边就行，可以吗？”
“啊～～～原来是这样！真的好用心呐～朋友们到时一定会很高兴的！”鲁珀少女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的样子，“两位请稍等～”
只见她弯腰在柜台下翻了一会，最终呈上来两个外观大相径庭、一看就是分别来自其他品牌商店、不过容量姑且足够的。
“它们可以吗？虽然是用过的，但保证很干净！只是前天装过几件衣服什么的……而且都是新衣服，我保证！”
“可以可以，再合适不过，非常感谢您的帮忙，辛苦了～”
再三谢过店员后，博士与斯卡蒂各自拎着一大袋巧克力出了工房。
“早知道你就该让我在去买卡片的时候顺便再捎两个袋子，何必劳烦人家小姑娘。”走出几十步后，斯卡蒂忽然说道。
“是是，这个是我百密一疏，事先也没料到他们的包装袋上Logo突出得那么明显嘛，印得整个表面都是，恨不得闪闪发光，简直三十米开外都能一眼瞧见你刚从哪回来，就好比——欸？”
博士目光落在自己手中鼓鼓囊囊的包装袋侧面、同样硕大无朋的品牌标志上，刚怔了一怔，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一个黑影突然如疾风般从他身边掠过。
“——待在这别动！”
从博士感到手上一轻再到又被塞了另一个体积重量也差不多的袋子以致几乎能让人以为刚才的变化是错觉，整个过程可能只花了不到三秒。看着斯卡蒂如离弦之箭般追出去的背影，又过了大约两次心跳的时间，他才苦笑着摇了摇头：
“这些奢侈品牌商家，就没一个愿意把Logo画得低调点吗。”

窃贼跑得并不算太快，然而，斯卡蒂在作战中通常也并不像移动力评级卓越的干员们那样，以战场机动见长，单纯靠两人间的速度差去追及与夺回，未免过于费时。因此，刚跑出去没几步，她心里已有了计较。
“给我——站住！！”
双手抓起街边供人们逛累了之后小憩的长条石凳，斯卡蒂看准位置，呼地将它掷了出去。石凳挟着风声划出一道抛物线，越过正飞奔而逃的窃贼头顶，砰地一声重重落下，将其面前的人行道青砖砸得石屑飞溅。尽管这块天降神器的落点与自己还隔着一小段距离，大惊失色的他仍是双腿一软，顿时跪倒在地。
“还往哪跑？”已趁机追上前的斯卡蒂一把夺过那袋巧克力，鲜红的双眸冷冷地剜了他一眼，再回头望去，发现仍留在原地的博士正和一个估计是刚刚闻声从旁边商店里出来的男性说着什么，依稀能看出两人似乎还相谈甚欢。
想了一想，她弯腰捡起石凳，又踢了已歪在地上有如筛糠的小贼一脚，当然，这回没使任何劲力：
“快滚。”
对方如蒙大赦，哆嗦着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跑了。斯卡蒂拎着手上的两样东西，快步回往博士身边，但还离着十步开外，他对面那个棕发的中年鲁珀就响亮地拍起了巴掌：
“哎呀哎呀，这位小姐，真是太精彩了！我在这条街上开了快二十年的店，还是头一回见到如此新颖又利落的缉盗手法！干得实～在漂亮！”
见斯卡蒂蹙眉望向自己，博士随即笑吟吟地接过她手中的巧克力：
“我刚刚正在问这位店主先生呢，说这种情况是不是用不着报警可以直接私了，又问破坏的市政设施该如何处理，你猜怎么着？”
“——全～都甭管他！”没等斯卡蒂答话便再度抢先开口的中年店主笑得连腮边灰扑扑的胡子都在抖动，“两位一看就是外地来旅游的吧，我和你说，这点小事，比起那帮真正大吵大闹的家伙弄出来的动静，嗨，不就跟一滴墨水掉进加尔达湖一样，不必在意！而且要我说啊，真是不试不知道，原来这石凳还挺结实的嘛，那样砸出去才只崩了一个角，总之没事，放回去就行了！哈哈哈……如此美丽的小姐出手也这么好看，真叫我大开眼界。那小子啊，是我们这个街区有名的混账小无赖，祸害过不少游客了，你看这边不都越来越冷清了吗，大家都挺烦他，尤其是我们开门做生意的，但又拿他没辙，找警察还不如找帮派有用呢，对不？这下可好，他惹着不该惹的人了，嘿，我看他这回总该消停上一阵了吧……”
“感谢您的真诚建议。”眼看对方大有滔滔不绝之势，博士朝已经隐然有不豫之色的斯卡蒂安抚地笑了笑，“好在东西取回来了，我们也该走了，再见，店主先生。”
“好的好的，再见了！有空一定要再和这位好姑娘一起来玩啊，诶嘿，没准还能再帮我们重重地多踢几个小坏蛋的屁股！”中年鲁珀咧着大嘴嘎嘎笑了几声，挥挥手转身进了店。

“走吧，还站着不动干嘛？”斯卡蒂用眼神拽了博士一把，转身便行。
“不是你自己叫我待在这别动的？”他嘻然而笑，快步跟上。
“又捉字眼，这就是你刚才眼睁睁看着人家两只手都拿着东西也不来接应的理由？”
“好吧，我本来正要去的但刚好那大叔出来和我说话嘛，而且你方才为什么不在走回来的路上先把它放下？”博士指了指两人恰好正在路过的石凳原位，笑得更加开怀。
“……因为我打算拿它给你这张可恶的脸上来一下。”斯卡蒂白了他一眼，砰地将石凳掼回去，“行了，分给我一袋。”
“你先前辛苦了，都我拿着就行。”
“算了吧，你只会被人再抢一次。”
“嘿，都怪我，在店里的时候竟然没留意到这是哪家的袋子。”
“你忙着哄可爱的女孩子呢，哪还能留意别的。”
这话脱口而出后，斯卡蒂立时微有悔意。她为什么要这么说？这不合适。
两人不约而同地都没再说话，双双直视前方沉默地走了一会儿后，便渐渐从先前较为僻静的街区转入了行人越来越多的大路，周围也喧闹起来。忽然，依旧目不斜视的博士悠悠地再次开口，声音很轻，但在斯卡蒂耳中仍是一字一句都无比清晰：
“你腰带上的针毡虎鲸挂饰，出自学会羊毛戳戳乐之后就努力给她结识过的每位哥哥姐姐都做了一份的小铃兰之手，大概从最迟去年6月21日傍晚起便每日均有佩带，但9月17日和上个月8日除外，原因不明，冒昧揣测，可能与某人的傲娇发作有关。”
“关于你的虎鲸帽子，有个鲜为人知的事实是，实际上有两顶，常戴的那顶最右边的菱形其中一角磨损了一点点，备用的则完整无缺，但你还是只在前者需要清洗保养时才戴它，比如今天。”
“去年3月7日格拉尼送你的微风轻拂，你平时大概极少使用，因此我只在那一天去给你送礼物时闻到过酸柠和柑橘味，以及在年底大家为阿米娅庆生的全舰大宴上我们对话的半分钟里也有一丝茉莉与肉豆蔻的清香。不过，好在今天我运气的确不错，虽然前调无福得见，但至少从中调到尾调都好好感受了一遍，四舍五入也算是凑出了一套散装的完整体验。顺带一提，雪松和你的确很相衬。”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片刻，然后缓缓转过脸来望着她：
“斯卡蒂……”
“好了！不要说了，你观察力一流记忆力超群，我很佩服，不用再举例了。”斯卡蒂咬牙坚持着继续不与他目光交汇，同时也尽量克制着不去细想有没有万分之一的可能，这个可怕的家伙会留意不到她紧攥成拳的双手在微微颤抖。
“我只是想说，快五点了，要不要先找个地方吃点什么。”他声音里藏有一丝轻笑。
“不要。”
“中午只在工房里用了些点心饮料，忙活了老半天不累吗，还是去吃一顿正餐比较好吧。”
“回本舰吃食堂。之前不是说还要回办公室包装和写卡片么，你有很多时间可以在外面悠哉游哉？”
“好好，听你的。”他这回笑出了声，“那么，我们还是专心赶路吧。”

“下一个——啊，拿到了灰毫的，另外四个不用说了吧。”
“嗯，松鼠团……这得好好想想……”
将红松骑士团成员的五份巧克力和相应礼盒以及额外为团队收受者准备的一个稍大的包装袋在面前摆好之后，趁此空闲，斯卡蒂不由又悄然打量起正在沉思中的男人。
写了一晚上的卡片，她早发现，有时博士听到名字后便立刻一挥而就，显是往日里心中早有感想，有的则要沉吟上好一会儿，但最后递过来的那些似乎是临时思索而得的赠言，仍是十分适合收件人，丝毫不显公式化客套，足见其真挚。就是说，即使是平时几乎很少打交道的干员，他同样对其有过一定的了解，虽然不知道这人到底哪来的那么多时间精力和头脑空间，但毫无疑问，岛上的每一位干员，都被他真心实意地视作自家人里的一份子。也难怪大家无论最初抱着怎样的心态，最后都会那样深深地信任着博士吧，斯卡蒂默默地想道。
包括……她自己……
“——好了，她们五位的。”博士放下笔，递过五张小卡片，“我休息一会。”
“嗯。”斯卡蒂接过来一一放入各人（包括机器人）所属的礼盒，“也就只有你，会连正义骑士号都算上一份。”
“小松鼠们来送巧克力的时候也带上了她啊，而且虽然她的巧克力只能让其他人帮忙吃掉，至少野鬃肯定会把卡片好好地念给她听。”博士喝了两口水，又逐个活动着已有些僵硬的手指。
斯卡蒂笑了一笑，把标着红松骑士团的袋子开口仔细扎紧。刚才特地细看了一下第五张卡片之后，她不禁觉得，若不是作业平台本身不具备这个功能，机器小骑士多半会被感动得掉下眼泪吧。
其实，她本来打算对经手的所有卡片内容全都视而不见的，但博士打从一开始就说，因为要核对名字，视线焦点便至少得落在抬头上，既然看都看了，再刻意避开其他文字不累么，不如直接大大方方地看，反正她“生性内敛，从不八卦，守口如瓶，极其可靠”，无论看过了谁的，后续都不会带来任何不良影响……
“——斯卡蒂！”
“……啊？怎么了？”她猛地回过神来。
“发啥呆呢？叫你两回了没听见，我都开始考虑扔个笔帽砸一下试试了。”博士盯着她的眼神里似乎饶有兴味，玩笑的语气则半真半假。
“没什么，继续吧。下一个是杰西卡。”她低下头，希望自己刚才没有因为又想到他那十六字评语而脸红。
“累了就回去休息吧，剩下没几份了，我自己可以搞定。”他收起了戏谑，语调转为认真而轻柔。
“没有，我精神很好，你知道我经常容易走神的。”
“好吧……”他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重新拾起水笔，“唔……该对直到现在还整天缺乏自信心的小富婆说点什么才好……”

3月14日，罗德岛本舰生活区，宿舍区域。
“好，这一层也结束了，向最后终点，进发——”博士把已经彻底清空的布袋往肩上一甩，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向电梯间。
“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斯卡蒂提着另一个内容物也已所剩无几的布袋，跟在他旁边。
“我有一个建议先给你：你每次说完这句话之后，其实可以直接提问不用停顿的，不然很容易吓到人。”他扭过头来，笑得颇为无奈。
“习惯了，抱歉。”
“问吧。”
“明明刚才就已经先路过了楼梯口，你为什么还是非得走过来搭电梯？就算你喜欢偷懒，多走的这几步已经把省下来的楼梯步数抵消了吧，我们现在只是要走到下一层楼而已。”
“我可以在各路好心人士不厌其烦的抽打下，勉为其难地、三天打渔两天晒网地，去训练场健身，在那里跑步，深蹲，力量训练，什么都行。但是只要电梯没坏，又没火灾，我绝不走楼梯，这是一种生活态度。”博士煞有介事地对她摇着一根手指。
“总是在奇怪的地方有着奇怪的坚持。”她翻了翻眼睛。
就在这时，电梯门打开了，走出来的，正是来自东国的留学生，留舰治疗的感染者，罗德岛干员，宴。
“啊呀，这不是我们罗德岛这次巧克力风暴的最初起点吗。”博士笑道。
“下午好呀，博士，斯卡蒂～”宴的回应和往时一样活泼轻快，“嘿嘿，虽然最后会演变成那样我也有点始料未及，但其实还不错对吧？”
“没错，大家都从中收获了很多乐趣，你当居首功。”博士边说边接过斯卡蒂熟练地从袋中准确找出的巧克力，送到宴的面前，“白色情人节快乐，宴。”
“谢～谢～！白色情人节快乐，博士。斯卡蒂也是哦，白色情人节快乐～”宴说着还朝斯卡蒂抛了个笑嘻嘻的飞吻。
“白色情人节快乐。”斯卡蒂点了点头，也回给她一个淡淡的微笑。
“那么，博士有什么要求想得到我的回应吗？”收下巧克力后，宴再次快活地看向博士。
“什……什么？”原本正打算进电梯的博士动作顿时僵住，“什、什么要求、回应？”
“嗯？收到回礼之后，可以答应送礼的人一件事呀，聊表谢意嘛。”东国少女一根指头点在自己唇边，眼神清澈而真诚。
“还、还有这种事？”博士脸部肌肉开始细微而清晰可见地抽动。
“对呀，因为对方都愿意向自己一个月前的心意作出回应了嘛，自然值得一次有求必应的答谢。”宴歪头一笑，满脸的理所当然，“但是，太过分的可不行——不过既然是博士，也不用担心会有问题啦，所以，请尽管提吧～”
“好、好的……”博士仰头连做了两个深呼吸，“我只拜托你一件事，宴。”
“嗯嗯，请便～”
“千万、千万、不要，把这个，收到回礼之后，还得回应我什么要求，的事情，再告诉任何人。”

终于，顺利分发完全部巧克力的两人，重新回到了博士的办公室里。
“啊——总算结束了，简直不敢相信，居然真的做到了……”博士一边舒展着两臂以活动肩关节与胸廓，一边拖着懒洋洋的语调说道，“感谢近日运气爆棚风平浪静的罗德岛，让我能有时间去做，感谢往昔各显神通把我逼进训练场的热心人，让我能有体力做完……”
然后，他猛然回过身来，面带微笑，目光炯炯，语气里的慵懒也在顷刻间一扫而空：
“感谢，陪我做完这一切的你，斯卡蒂。”
斯卡蒂疾如闪电地与他对视了一眼，随即眉目低垂。
“任务而已。”
“是吗，那，现在，任务完成了。”他轻声接道。
是，任务完成了，所以，其实早在送出最后一份巧克力的那一刻，她就可以将空口袋还给博士，说声再见，然后回自己宿舍去。斯卡蒂不知道她究竟还有什么理由，再跟着他一路回到这里。
或者该说，她知道，但她不想知道——不愿承认。
“……嗯。”她的脑袋垂得越来越低，但同时她也能感觉到，从那个方向落下来的目光正变得越来越灼人，“所以我……应该回去了……”
“你要走了吗？”
他此刻的嗓音已缥缈得有如一片细羽，甚至是一道轻烟，仿佛随时会在风中消逝。这让斯卡蒂的心止不住地颤抖，她绝不忍就此回答“是”，但相反方向的另一句，她又仍然说不出口。
房间里安静了片刻，接着博士的声音听起来突然又平稳如常了：
“走之前，至少先收下这个。”
“什么？”斯卡蒂倏然抬起头，发现眼前是一份小小的——巧克力，虽然这个包装与他们今天分发的那些完全不同，并且显然密封得很好，半缕甜香也没散出，但看到它的一刹那，她就知道，里面是，只能是，博士亲手为她做的，巧克力。
“白色情人节快乐，斯卡蒂。”
“……我一个月前没给你送过巧克力。”
“是，但我还是得答谢你，我最应该答谢的，就是这两天愿意来陪我的你。”博士将小而精致的礼盒往她面前又送得更近了些，“收下吧，这是你应得的。”
“……谢谢。”她机械地接了过来，迟疑了一下，“白色情人节快乐，博士。”
“嗯。”他笑了笑，就像以往的许多次那样，对她平静地微笑，“再见。”
“……”她咬了咬嘴唇，身体的上面那半开始往后转去，腰部以下却仍然没动，仿佛双脚已被钉在了原地。
卡在这个奇怪的姿势里不知多久之后——也许实际只有不到半秒，但她感觉很长——斯卡蒂突然又回过头来：
“正确的标准程序很有必要，这是你说过的。所、所以，导向结果的前提条件不能跳过，有因才能有果。”
飞快地说完这一连串之后，她往博士垂在身侧的右手里硬塞了一个东西——是另一个礼盒，已经在她怀里藏了一天、带着她体温的小礼盒，装着她昨晚悄悄到食堂用剩余材料所做的，巧克力。
“情人节快乐，博士。”
办公室里一时又陷入了静默，博士如慢镜动作般地抬起手来，注视了好一会儿托在掌心里的巧克力，然后又缓缓地，将视线移向她。
“斯卡蒂……”他沙哑地慢慢发出声音。
“——等、等一下！”她猝然抬头，“让我先说！”
但是尽管她直视着博士的目光不再移开，在刚才的话落地之后，又过了半晌，几番张口欲言的她仍是没能再说出半个字。
“不用勉强……”博士再度开口道。
“不行——！不许说话！在我说完之前不许你再说话！”
他闻之又无声地微笑了，依言缄口不语，只是望着她的眼神愈发柔和，像一双温暖的大手，正轻抚着她发鬓——接着斯卡蒂突然想起来，自己还从来没有碰到过博士的手，并不知道实际上他掌心的温度究竟如何。
那么，为什么不呢？
抢在自己的理智未能意识到并出来阻止之前，斯卡蒂上前握住了仍垂在他身体另一侧的，空着的左手。刹那间所感受到的暖意，就和她所想的，一模一样。
然后她终于彻底下定了决心。
“我知道你的心意，博士，而且，其实我也很清楚自己的内心真实想法。我忘了具体是什么时候意识到的，反正我对它的存在确认无疑。可是，很长一段时间以来，我总是不愿把它说出口，我不知道自己这到底是为什么，也许是因为最初相识的时候对你过于冷言冷语，才让我在后来即使心态早已转变也还是耻于承认吧。又或者是出于别的什么缘故，我不知道，说不定你会比我更清楚，你有时总是比我自己更能看透我。”
“很抱歉我不止一次地躲过你，其实在那些时刻里，每一次，每一次对于你想要说些什么我都心知肚明，可是由于我不想承认自己的这份心情，然后也就自私地不准你自由地表达。事实上到后来我完全能从你眼中看见你心底的话，你甚至已经在用眼神恳求我说，说就让你对我表白吧，哪怕说完了就立马被我拒绝也好，求我能允许你说出来一次。是我的逃避心理已经扭曲得登峰造极，是我不敢承受拒绝你的痛苦，所以我连这个机会都不肯给你，这对你很不公平，我明白，对不起，是我太任性，为了躲在自己的舒适区里，而让你那样难受。”
“我实在是太擅长自欺欺人，明明心底对你这份难受一清二楚，可为了让自己好过些，索性躲得更远更彻底，仿佛这样就能假装它不复存在。于是后来，你对我的任性就更加纵容了，你也干脆当作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就这样维持着一个波澜不惊的和平表面，与我若无其事地相处。不得不说，你和我自己联起手来的这份欺骗，威力当真不小，有时我恍惚间都要以为我们是不是真的成功与对方处成兄弟了。但是这不可能，我们都知道这不可能，这份深藏心底的情意就像潜伏在深海里的火山口，总会不定期地喷发，有时规模较小，只形成在海面下吞没一切于无形中的漩涡暗流，有时则不小心掀起滔天巨浪，让我们谁都难以直面其锋，最终又是各自强行避开。”
“我有时很恨自己为什么是这样一个不可理喻的人，折磨自己更折磨你，我还恨自己为什么这样懦弱，没有勇气面对自己，甚至用越远越好的外勤来放纵自己逃离。可是，我其实早该知道——早就知道，我压根逃不出去，当我不在舰上的时候，当我闲下来的每一刻里，我满心想的，就只有你。从物理上远离你根本毫无意义，就像我上个月到雷姆必拓出完任务而在准备归舰之际被天灾阻住行程的那几天里，我很清楚情人节就要到了，我不愿去想它，可当我在城里漫无目的地乱逛时，却又发现自己不管走进哪间店铺都在不由自主地思考，有没有什么能当作礼物送给你。”
“博士，我是一个无可救药的笨蛋，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什么值得你那样喜欢，值得你到现在都不肯放弃，但是，好吧，我也该万分庆幸，你终究还是没有放弃，既然如此，我也不能永远这样任性下去。博士，你已经无数次地对我说过了，尽管没有宣之于口，但你所做过的事，你未曾明言的话语，你的眼神与动作，甚至只是你单纯的存在，都早就对我说过了，所以这一次，请把说出来的机会，让给我。”
“博士，我喜欢你。”

一口气倾出所有这些话之后，在她终于停下来的那一刻，斯卡蒂也才突然惊觉，这些她过去从来没有真正在心底试着去组织去遣词造句的言辞，实际上大概早就在她的潜意识里锤炼了千百遍。尽管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紧张，以前即使在面对最可怖的凶敌时心跳也从来没有这样快过，但她还是这么一股脑地彻头彻尾全说完了，甚至还说得很流利，就像是在背诵此前已排练过无数回的台词那般流畅自然。
博士的左手仍被她紧紧地攥着，或许这正是支撑她一路前行无阻的主要动力，至少是其中之一。但在说完最后那句的一瞬间，她清楚自己真的已经快撑到极限了，她能感觉到掌中传来阵阵潮热，也不知是源于博士还是她自己。接下来博士最好赶快也说些什么，否则她实在要站不住了，手心里益发湿滑的汗正在让这份抓握变得愈来愈难以维持，也许下一刻她就会突然甩脱……
——然后她猛地想起另一件事。
“我、我说完了……”她半低下头，可又忍不住要在保持脑袋不动的前提下依然奋力抬起视线偷眼望向面前的男人。
在听到这几个字后，博士仍然在沉默中静止着——只静止了不到两秒，这是他事后的说法，当时在等待的焦灼中已丧失了时间感的斯卡蒂无法求证那到底符不符合事实，可谁又在乎呢。
她只知道，在那之后，博士用力地，将她拉入怀中，牢牢地抱住，哪怕两人紧紧贴在一起的胸膛已经相互压迫得让人濒临窒息，也舍不得有丝毫放松。箍住她的双臂与身躯给予斯卡蒂的感觉如此真切，于是她知道，这便是已经宛如身在万物皆化作混沌的那片虚空中的她，唯一能实实在在地抓住的东西，并且，此生她再也不想放开。
而在这个滚烫怀抱卷起的烈焰将她从头到脚吞噬殆尽之际，耳边低沉的嗓音带着火热的吐息，也轻轻地送出了直达她心底的那几个字：
“我喜欢你，斯卡蒂。”


作者又按：本文是与《42信》或《今日泰拉》两个连载均无剧情关联的节日特供独立小短篇，唔，就当作是又一个平行宇宙里的鲸博吧（我为什么要说又？）……
刚刚看了一下，虎鲸的那番长篇大论，word里的字数统计显示正好1111字（草，怎么有种十分微妙的感觉，扇子笑）。临时决定的即场表白表出一通大作文来，小虎鲸我的阿戈尔女超人～不过这就对了，我前前后后已经写了二十万字的“我向斯卡蒂表白”，那么，在这个理应收到回应的白色情人节里，就该让我也痛痛快快地听上一篇“斯卡蒂向我表白”。
美滋滋。

好了，诸位，白情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