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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 穆翎天
……
不像话啊，W
太难看了…
…太难看了。
——
赫德雷，你怎么看？
伊内斯敲着我的办公桌。
什么怎么看？
我随手放下手稿。
装傻？
伊内斯拿起桌上的教鞭，戳了戳我的胳肢窝。
哎哟姑奶奶，您可轻点~
看来混不过去了。
少废话，快点说！
摆弄着教鞭的伊内斯狠狠地蹬了我一眼。
是W对吧？
明知故问！还想挨戳？
那还能怎么办？协会的宗旨就是优胜劣汰，既然那个年轻学者证明了自己。那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无奈地耸了耸肩，而伊内斯则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那个顶替了W之名的年轻学者，你可要当心点。
怎么？吃醋了？
早已做好挨揍准备的我，却没有等来教鞭的痛击。
不，只是…
你就把它当作是，女人的直觉…这样吧。
教鞭的前端先是搭在了我的上嘴唇，然后很快离开了。
听着伊内斯的话，我也不由得看着窗外密布的阴云，感叹了起来。
卡兹戴尔，要下雨了。
异口同声。
——
很出色啊，那个W。
盯着课题报告，赫德雷嘬了口手中滚烫的哥伦比亚咖啡。毕竟是困扰了协会上下整整三个月的课题，他的反应很正常。我端起咖啡壶。
这我就想不明白了，这不合常理！
看着赫德雷抓耳挠腮的样子，我说。
与其纠结这些，你不如先看看桌上的那个烫金信封里写的什么？
赫德雷如梦初醒般拿起信封。
巴别塔？！
我嘴里的咖啡差点就喷在了他脸上。
咕噜…让我看看！
勉强吞咽咖啡，我一把抢过信封。
我认得那个签名…
我也…
特蕾西娅
异口同声。
巴别塔！是巴别塔！是巴别塔的委托！内容是…推演高价族元素的化学式？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赫德雷？
我知道，伊内斯。这可是学术界的前沿课题，立刻召开研讨会！
…
分成三组，分组推演。第三小组由W负责，各位有意见吗？
没有会在这个时候煞风景的蠢货。
好！那么解散！
整理完会议报告的时候，会场里只剩下了赫德雷、我和W。
都了解附加任务了吧？
赫德雷咳了咳。
捉懒虫咯~
W玩着手指，似乎对她来说捉懒虫不过五指之功，就这样很快推演就来到了组长研讨的环节。
TMD！你们推的什么玩意！
W指着草稿就是一顿乱骂。
靠！你TM自己是个什么玩意！敢骂老娘？
我自然不会由着她乱耍
行了行了都别吵了…
赫德雷依旧是那副没用…咳咳，一碗水端平的样子，充当着和事佬。
而就在我们争论不休的时候，会议室的门开了。
打扰了，你们好~
当她推门进来的那一刻开始，会议室的空气都凝固了两三秒。
请问…我能参与你们的研讨吗？
呃……哎哟！
我当即给了赫德雷一个暴栗。
啊！…当然可以，特蕾西娅院士，您请。
……
完成了！这真的是我能够看到的化学式吗？哇！总算能睡好觉了！
但与赫德雷的喧闹不同，W显得出奇地安静，她用着一种看猎物的眼神盯着特蕾西娅。如同沙暴里的“红标”般入神。
所以，你那时就知道她要走了？
良禽择木而栖，君子成人之美。
她走了，你这么开心？
你！吃我一鞭！
哎哎，别打脸呐！
——
命运、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转动的呢？
我也记不清楚了。可能无论是父亲的脸庞还是旧宅，都随着我的名字一同被那场大火烧掉了吧。所以对于现在的我而言，都不重要了。
我是W，巴别塔的W。我遇到了能够为之奉献一生的课题：特蕾西娅、
特蕾西娅院士待人温和，尽管她年长我许多，但她对我却还是以平辈论处。
W！这里这里！
来了！
怎么样W？当老师还当的习惯吗？
刚坐下，她便询问起了我的近况。
还行，挺好。您呢？工作累不累啊？
尽管我帮忙承担了大半的实验数据汇总，但特蕾西娅身上的工作却怎么也不见少。
那就好……我还顶得住。
勉强挤出的微笑，让我愈发担心她。
要不要紧啊？实在不行实验数据汇总我全包了。
不用啦，给W的活已经够多了。
她摆了摆手，然后继续说道。
能成为W的朋友，真是再好不过了，谢谢你。。
没错，朋友，仅仅是朋友。也仅仅是朋友，就已经填满了我干涸的心脏。
然而，命运是何等的残酷。何等残酷的轮回。
巴别塔的大火，吞掉了一切，亦包括下落不明的特蕾西娅。
所以你以为…你以为你能够置身事外？
你…你这个疯子！不要过来！
我平静的走向这个瘫倒在地的男人，而等待他的将是与其他背叛者相仿的下场。
别杀我！别杀我！
啊，我得承认我已经听腻了这样的求饶，虐杀的快感已然淡去。
W！住手！
耳边传来赫德雷的叫喊，不过我的火柴已经扔出去了。
轰！！！
男人炽烈地燃烧，等他赶到，灰都不知道飞哪了。
都你干的？
没错！
我耸了耸肩。
烧老鼠，不寒颤！怎么，要送我去司法局？
不，为了避免引火烧身。协会要去其他地方
去哪？
乌萨斯，那里的整合运动可以帮我们。
走吧！走！
离开边境的路上，雷暴雨暂时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陡峭的山壁，肆虐的雷暴雨。夹杂着大大小小的雨滴打在我和密探的脸上。
如何，有学院的下落了吗？
怎么样了？
学院已经离开了边境，
好！
雷暴雨也不总是坏事。
新生活？
不，变得更糟了。领袖是个提线木偶不说，其他干部也都疯疯癫癫的。嘛，不重要了。不过是归家的阶梯，一文不值。
回来了，回来了。
没等我欣赏重建后的学院，一旁的喧闹便吸引了我。
这题应该这样解！你看！
不，虽然你那样解也行，但我这样更好更快。
什么什么？我看看？
我凑了上去。
啊！这位是…
你干什么？你是谁？
右边的学员拿着题目站了起来。
左边的学员一脸狐疑的看着我。
克朗你在干什么！这是教过我姐的化学老师！
啊！什么！老师好！
不知为何，听到这三个字。旧时尘封的记忆如同溃堤般再度涌进我的脑海。自然而然地从口中流出。
还愣着干嘛？快说哪里不会！
我与记忆中的特蕾西娅；异口同声
…
最终，我来到了这里。
昔日的教学楼旧址之下，埋葬了我愿为之付出一生的课题。我也并不是没想过，如若当时我违抗命令不走会怎样。或许我能够为她挡住致命的攻击，让她能够活下来。再不济也是和她一同见阎王。
但，我唯一无法违抗的，就是她的命令。
不要管我了W，快走！。
但是！
即使你救了我，我也没有多久好活了。就像外面的枯树般，即使不被这场火烧尽，也会被冰雪压垮的吧。
不要紧哦，W。即使枯树终有朽烂的那一刻，但当密覆的冰雪融化，新叶萌发，春天重新回到这片大地的时候，才是那绿华漫霜，融雪初芽之际啊。
可恶！
就请你代我，好好看着春天到来吧。
啊！啊啊啊啊！
……
不像话啊，W
太难看了…
…太难看了。
这样怎么行，明明是春暖花开的时节。怎么可以哭呢？
那学院的早课铃，不正是春天到来的声音吗？
擦干泪水，我对着废墟深深的鞠了一躬，然后转身朝着学院新校区走去。
特蕾西娅，请让我连同你的那份一起，好好看看这夺目春华！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