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木灰

一、
黑夜已过，天空一点点褪去墨色。郊野的黎明远没有北方冻土酷寒，可以隐约看到幼叶上挂着的露水。
塔露拉盯着九手中的枯枝出神。
跟着队伍行进的这几天，她能察觉到现在的整合运动与之前相比，发生了不少变化。
这位新头目有点手段。
她即将往北出发。在此之前，塔露拉还是想从九那里得到一个问题的答案。
不对，确切来说，她是想得到一个承诺。
塔露拉闭上眼，缓缓送了口气。
“九，整合运动，还为感染者而战吗？”
二、
九眯起眼睛，目光从天空转向面前的人，细细打量着她。她在龙门时便对这位前领导人的事迹有所耳闻。对于塔露拉的一些做法，甚至理念，她并不完全认同。从她目前所获的信息来看，九认为，这位前领袖似乎是导致整合分崩离析的祸手。
但，是否会继续为感染者而战……
“当然”
这一点，毫无疑问。她会尽己所能带领整合去走一条新的道路。至于能走到哪一步......她不知道。
九倚着树干又望向天空。
东边已经泛起鱼肚白，再过不久，就能看到太阳了。
塔露拉从九的手中抽走枯枝。
九没有阻拦。
德拉克的掌心蹿出了一团火焰。枯枝被赤色火焰灼烧着，伴随着微弱的噼啪声，朽烂的树皮燃尽，内里被烧成焦黑色。
点点火星子从塔露拉的手中向外蹦出。
不够，还不够。火焰越烧越旺，丝毫没有熄灭之意……
直到这根枯枝变成一截灰白……
九站直身子，静静地看着塔露拉。
德拉克把手中的灰白一点一点碾碎。枯枝最后变成一滩粉末。
“阿丽娜说草木灰是很好的肥料。“塔露拉俯身，把燃灰洒向九先前倚着的树。
“这样么……”九微微有些愣神，沉声道：“这棵树会长得很好。”
塔露拉没有回应。
露水从幼叶上滑落，掉在了九的鼻尖上。
九抬头看去，幼叶在晨曦的照射下透亮透亮，发着莹绿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