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赫/性转注意】Staid and Silence/保守与噤默

奥利维亚来得总是很匆忙。她看起来像是有永远也睡不够的觉，几乎每次出现时都打着哈欠，但我还是很开心看到她日复一日地站到我的面前。莱茵庄园的清晨很是宜人，黎博利兽亲鸣叫着飞过我和她的头顶，太阳光把她棕色的头发照得像琥珀一样剔透。
“早安，亲爱的先生，”奥利维亚温柔地屈膝，“看到您今天也这样健康，我真开心。”
我没法亲吻她的脸颊，因为我只是庄园里的一棵树。

奥利维亚负责养护莱茵庄园的树木已经好几个月了。她和那些粗手粗脚的老家伙不一样，我在这所庄园待了二十几年，从没见过莱茵庄园的任何一个园丁会和我们说话，还是用那样轻细的声音！好奥利维亚像是怕我们寂寞似的，什么都和我们说，府上新添的家具、用人之间的闲聊、未来几天的天气……她说这些可爱的话儿时，总是轻轻地抚摸我们干瘪的树皮，眼睛眯着，嘴角也温柔地向上扬起。哦，我真有多么喜欢她，我们温柔的好奥利维亚！
“老先生，听说塞雷娅少爷这两天就要回来了，我来庄园这么久还没见过他一次，”奥利维亚为我松土时说道，“管家和男仆们都说塞雷娅少爷很是严肃，我简直不敢向他问早上好。”
啊，塞雷娅，整个莱茵庄园都是这位年轻的少爷一手经营起来的，他总是四处奔波，忙于交际和事务，我记忆里第一次见到塞雷娅时，我的枝干还只比他的手臂粗一圈，几乎完全注意不到已经过了这么久了。不过我想塞雷娅对莱茵庄园的树木和草坪还是很满意的，他虽然总是不苟言笑地和用人们吩咐，但他从没对园丁们发过一次火，每到过节和过新年的时候他还专门到草坪上来给园丁们带些水果和点心。
一辆马车轻快地驶进庄园，草坪上弯腰工作的园丁们见了那马车，都赶忙停下手头的活计，向路旁迎过去，奥利维亚看着他们急匆匆的模样，也放下手里的铲子，跟在他们后面跑过去；她跑了两步又折回来，把手套和围裙摘在我的脚下，拍了拍手上的泥土，这才又一次跟着其他人跑去迎接马车。
车停了下来，几个年轻人跳下马车，我认出了塞雷娅少爷，他离开的这几个月里晒黑了一点，身子也变得壮实了不少。园丁们围在马车四周躬身向他问安，塞雷娅少爷也微微颔首和他们回礼，而后便领着他的客人们在庄园里散步交谈。
少爷既然走开，用人们也便各自回到原处工作。奥利维亚轻快地跑回我的面前，穿戴好围裙和手套，她的脸上满是惊喜的笑容。
“我看到塞雷娅少爷了，他那样年轻又英俊，”奥利维亚低着头轻轻地自言自语，“这么引人注目的一位少爷，如果哪位小姐能得到他的垂青，该是多幸福的一件事啊……”
意外的是，塞雷娅少爷一行人没过十几分钟便结束了庄园一侧的游览，朝我们所在的树林走来。少爷同几位客人走在前面，他矜持地同他们攀谈，同时用目光巡视着自己的财产；我想他一定注意到了为我们擦拭树皮的奥利维亚，因为他几乎在望向我们的一瞬间就改变了脚步的方向。
奥利维亚直到他们走上草坪才听见脚步声，她赶紧脱去满是泥污的手套还有围裙，提着裙角跑去向少爷问好。
我看到奥利维亚对着塞雷娅少爷和他的朋友们行了屈膝礼，少爷和奥利维亚拥抱并吻了她的脸颊；他和客人们站在那里攀谈了一阵，不时用手指向我们这一片树林，奥利维亚则垂着头站在一旁。塞雷娅少爷随后朝着她问了几句话，奥利维亚显得有些局促，她开口的次数不多，似乎都是些简略的回答，少爷只是应和着她的答话偶尔点头，看不出什么满意或是不满意的模样。
塞雷娅少爷对奥利维亚吩咐了两句，而后又一次和她轻轻拥抱；主人和客人们随后便离开了，奥利维亚站在原地等到他们走远之后才回到我们身旁，我看到她的脸简直红透了。
“少爷居然向我问话了，”奥利维亚捂着胸口，“即便我只是……我真没想到他会屈尊和我说话，虽然他不过只问了问我的名字和岁数，还有对庄园的印象；但塞雷娅少爷！那样高高在上的一位少爷！”
那一整个上午，奥利维亚显得很是开心，她为我们浇水时一直轻轻哼着歌儿，就连脚步都比从前轻快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