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叫醒了俺,真热!但这丛林里哪天不热?俺习惯了,先一个猛子扎进水塘里,在泥水里打几个滚,然后安安心心地开始俺的一天。
听说最近的大酋长选举又闹出了什么幺蛾子,又是祖玛玛众望所归啦,又是嘉维尔半路杀出啦……可俺就不想管那些破事,谁的拳头大,谁的机器猛,谁当了大酋长,这和俺每天的日子有什么关系?又不是谁当了大酋长,俺就要换个法子过日子了。
吃过早饭,俺跟着几个兄弟下矿洞去开铁矿。一边干着活,俺们一边闲聊:
“哎,今天嘎鲁怎么没来?你跟他住得近,你知道怎么回事。”
“嗨,他得了石头病了,身体不舒服,躺在家里等着巫医来治呢。”
“怎么都是得石头病,他就身体不舒服,咱们就没事?还是他太弱了,哈哈!”
其实俺确实感觉身体有点不舒服,不过只要还能卖力气干活,还能打架,俺就没啥可抱怨的,谁还不得个病呢。
“哎,你们最近上依娜姆商会买外国东西了没有?”俺另起了一个话题。
“买了!俺买了一本东国的连环画。”
“俺买了瓶维多利亚的酒。”
“俺买了个大件,莱塔尼亚的留声机!还送了俺一张黑胶唱片。”
“哇!那玩意怎么样?”
“不咋地,莱塔尼亚人唱的什么破歌,咿咿呀呀的,不如俺们的劳动号子顺耳。”
“乌尔,俺们都说了,那你买的什么?”
“俺买了本乌萨斯的小说,俺最近不是在学乌萨斯语嘛。”俺挠了挠头说。“就是俺寻思着,书里的故事也太苦了,你们说,乌萨斯人都这么苦么?”
他们一阵哄笑,“嗨,兄弟们又没去过乌萨斯,你问俺们干甚!”
“就是听说,”有个兄弟答我,“在乌萨斯,他们特别怕石头病,得了石头病要被关起来?”
“诶,小说里好像是这么说的,严重的还要在寒风里干活被活活冻死呢。”
“要俺说,乌萨斯人那么怕石头病干嘛?他们应该怕感冒!乌萨斯那么,那么冷,他们因为感冒死的人应该比石头病多多了!乌尔,你的二大爷不也是因为感冒死的?”
“俺不知道,俺也不知道乌萨斯有多冷。”比雨林里最冷,最冷的天还要冷好多倍?俺想象不出来。
在矿上干了一上午,俺们背着成筐的铁矿石出来,放下石头就吃午饭了。吃过午饭,俺睡了个午觉,在梦里梦到了小说里的乌萨斯。乌萨斯是个大强国,他们那儿的勇士肯定都开着很大的机器,拿精钢做长矛,但是平民却连饭也吃不饱,还害怕石头病,大地上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国家?
奇怪的国家也不止这一个,俺还曾经想过,学好各国语言,就能像嘉维尔一样从阿卡胡拉走出去,见识见识更广阔的大地。可是读了那么多外国小说,俺最后感觉,哪儿也比不上俺的家阿卡胡拉好。
睡过午觉,俺拾起扳手和锤子,开始修俺的机器,一边修,一边唱着劳动号子:
♪吃饱了饭~就干活呀~嗨呀嗨!
♪太阳落山了~就睡觉呀~嗨呀嗨!
♪拿起扳手,拿起锤~
♪俺是个地地道道的提亚卡乌~嗨呀嗨!
灰烬与闪击对视了一眼,沉默与苦涩在空气中弥漫,战车的头盔里渗出一丝叹息。
罗德岛干员看着他们的反应,脸上的惊讶垮塌下去,他移开视线:“好吧,当我没说。”
看到傻鳄鱼说出皇帝的金锄头这样的话,我想到的是这个片段。
怎么会有那样的地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