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情讨论] 叙事之外的更多可能

漫谈一下这次的尘影余音剧情
其实许多人讲这次的剧情在很多地方有一些问题，无论是从叙事节奏上还是一些细节上都有一些处理的不是很完美的情况
实际上我自己在边打关边看剧情的时候就有一些这种感觉
就比如说黑白二人两人的情感联系的建立上，或者是芙蓉、车尔尼在一系列事件中的态度上等等
感觉在逻辑上并不是很能讲得通
另一方面呢，叙事节奏有时很赶，比如黑键与咖啡店长直到两人分开那里；有时有感觉有点拖沓，如一些女反派出场的剧情
在读故事的角度上讲，这些问题都是很致命的问题，更不要说很多细节上的处理不够圆满
然而我在看到有些人产生了和我一样的想法的时候，我却开始了另一种思考
那就是——为什么叙事是重要的？为什么讲好故事是重要的？
从结果上讲，这次在我心目中不甚完美的剧情却还是给了我期待的满足感
为什么？
因为我体验的不仅仅是剧情，是立绘演出、音效演出、音乐演出、叙事演出和游戏演出相结合的一种复合演出
还有什么艺术形式是类似的复合演出呢？
我脑子里的第一个回答是戏剧
戏剧表演就是一种经典的由演员的表演、服化道、音乐演出、场景演出复合的一种艺术形式
而在戏剧表演中，剧情并不是最重要的，它甚至不是“比较重要”的
即便我听不懂舞台上演员在唱什么，我仍然能感受到戏剧的独特魅力，只要我了解了这场戏剧基本的知识
（这也是我家乡相当一部分人的看戏方式，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听懂京戏、评戏、打鼓等等）
那么既然不是叙事，那么是什么抓住了观众们的心呢
是氛围，是气氛，是“在观众的心中这场戏应该是什么样的”、“在观众的心中这场戏应该具备什么要素”
如包公发怒，就必须有铡奸；如关公睁眼，就必须要杀敌。
如出现了两兄弟相认、就要将他们立刻分开；出现了热心异乡人、就一定要受人白眼；出现了疯狂反派，就一定要给予其足够空间彰显魅力等
出现了这些要素，悲剧才得以成立，悲剧感才足够强烈，因此故事必须要一首歌起，一首歌终
换言之，对于氛围而言，逻辑不重要，要素才重要
只要拥有要素即可，至于这些要素以什么方式连接而逐渐呈现在观众眼前，反而是次要的
所以这种诡异的不符合逻辑的所谓“氛围”究竟是什么呢？
一言以蔽之：仪式感
剧情的构建，实际上在某种程度上是在观众心中某种仪式的构建
当仪式被成功举行，某种程式就得以成立，观众就会买账
举个例子
如中国传统的祭灶仪式
祭灶仪式流传千年，拥有各种变体各种程式，在不同的历史、地区之中存在很大的不同
如有些地区腊月二十四祭灶，而有些地区是腊月二十三
又如，历史上有些时期祭灶贡品有酒类，有些时期又不允许酒类作为贡品；贡品有些地区只允许素食，有些地区则允许荤食等
可以说，祭灶仪式的要素是不断在变化的，相当多的人并不了解自己所生活的时代、地区的仪式要素究竟有什么含义，对这些含义的解释是否符合逻辑
然而人们仍旧热衷于祭灶仪式，即便是民风开化之后，不再迷信的中国人仍旧选择祭灶
因此实际上祭灶者完成的仪式，从根本上说是通过某种程式，满足了其内心的某种仪式
程式的内容并不重要，仪式的完成才重要
因此我在考虑到这一层的时候，想到了一个事实
那就是文案的工作并不是创作一个严谨的精彩故事，而是配合其他演出，满足玩家的心理预期——一种对故事走向的预期
只要不太偏离这种预期，那这个故事就是一个好故事
在近现代的文学创作领域之中，许多创作者热衷于探索叙事技巧与手段，有了许多成果，也遇到了很多迷茫
那么游戏文案能否延续这种探索，甚至进而走出自己的演出道路呢？
我想，这就不是去去一个明日方舟所能考虑的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