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痕

   只有一位，非卖品。



   战场上随处可见，每一柄都绝无仅有——当然，我是说它们伤残的位置。通常作为到此的特殊纪念品。拿起之后不必继承前任主人的什么使命，毕竟这些剑早就已是商品，而它们主人的使命只有死亡。



   以物换物或者去砍几个带赏金的家伙，相信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前者。如果真的要动手的话……别在店里——这个不成文的规矩，除非你想被赏金榜单的前几位一同追杀。



   多索雷斯的精酿龙舌兰？倒是稀罕货。或许你可以再挑几样东西。



   要不是缺钱谁会把这种显面子的东西送来呢？一瓶龙舌兰就想换未免太过天真了吧。你只是想知道卖它的人拿钱干什么去了？看看那边就知道了。



   两个萨卡兹一手拿着酒杯，一手玩着拙劣的猜拳游戏。酒精麻痹了其中一人的动作，慢的半拍让消遣演变为口角，口角又与空气的燥热反应生出打斗。他们似乎在顷刻间变成对方的仇人，一个炸药桶就这样形成（又或者本就无处不在，这只是擦了一根火柴）。在地上滑稽地扭打着，他们瞬间成为舞池中央最耀眼的一对，吸引了所有人饶有兴致的目光。然后在某个时刻，不知是否意识到眼前的人是刚刚还正对瓶吹的同伴，两人不约而同地停下来，爬回原来的座位，开始指着对方的鼻青脸肿哈哈大笑。“再来一瓶。”两人齐声。



   他们也许明天就死了。



   它很庆幸没在刚才的闹剧中再次被飞来的酒瓶砸烂。



   妈的，又是一地玻璃。



   准确来说，这幅画在此的意义与艺术相去甚远，更多像是留念，它告诉我们曾经的卡兹戴尔是何模样，那样的地方才称得上是故乡——现在的，什么也不是。即便已经过无数遍我仍想在此驻足，我不会将它卖出去的，它是我永远的，唯一的精神伏特加。



   从未停下。



   我们早已习以为常。在对战争更从容时早就对生活不从容了。



   你还买不买了？



   如果你买得起的话。



   这些够吗？或许吧。



   作为店员，我是非卖品；作为店主，还有商量的余地——如果你能把这家店买下来的话。不过我不会去别的地方，我早已失去生活在别处的能力，现在只有暴力、金钱和酒精不与我的身体排异。当然那些财富我也可以不要，如果你永远留下的话，这家店也是你的。其他萨卡兹留不下来，他们甚至失去了做旁观者的能力。

   （沉默）

   你没有做好选择的准备。那么离开吧，带上那柄剑，这瓶酒还给你。我曾经也是战士，或许那柄剑曾属于我。你可以认为它是我的，你可以为它附加使命，这都是你的决定，与我无关。



   如果你买得到的话。



   门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