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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师表”,有两种解释。
其一说,“师”乃塑,作的意思,意为塑造外表。
其二说,与“为人师表”这个成语有关,俗话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剥皮,或者与他人换皮,也算是再造人形了,那“为”便有造的意思。
不过两种都感觉像是在扯淡,真要去研究,怕也找不出来些什么。
十一岁那年,父亲第一次告诉我这个称呼,并且问我:
“做不做师表?”
“做。”
我没有找到不做师表的理由,十一岁,应该是有无限热情的时候。
“嗯,做师表没有什么古籍秘诀,只有一步步的观摩实践,”
“还有这双手,只有我们一系的人,才可以有这样的双手。”
此后观摩父亲工作的时候,我也可以掺上一两手,递递工具或者划划口子什么的。
只有那种拇指大小的黑珠子,我是如何也掏不出来。
虽然没法完整的靠自己来制作人皮,但我倒是自己琢磨出了一些旁门左道,并且以此为乐。
“你这几天在后庭干什么?”
“练,练习…”
“什么练习,做给我看。”
我战战兢兢的用父亲的小刀在食指的一个指节轻轻划过,探手进去,抽出来一根筋。
这样子确实有些诡异 ,或者说恐怖。
但那根筋确实就这样干干净净的被我抽了出来。
划囗下,则是我的骨头,小孩子的骨头很白,很亮,像是玉玦,
“收回去…”
我照做,轻轻一按,筋就接了回去,用手一抚划囗,复原如初。
“…”
我抬起头看父亲,他的眼中满是惊愕。
“你…还能把别的东西取出来吗?”
“目前,还只能抽筋…”
父亲背过身去,我看见他在抖。
“东边那几间空房划给你,以后你就在那里睡觉…练习。”
我的被褥很快搬了过去。
那天晚上,我听到母亲与父亲的吵架声,我没想到一向文静含蓄的母亲既能爆发出那样大的能量,让我感觉房梁都要塌下来。
我没能睡着,到了后半夜,也只听到幽幽的哭声了。
从第二天起,便不见了母亲,取而代之是隔壁仍然穿着丧服的王寡妇,由她每天来照顾我和父亲的生活起居。我第一次领略到成熟女性的魅力,小翠的肚兜很快就被我抛在脑后,我真是㤞异我竟然会去偷窥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
从此之后,不见了本分的母亲,我就越发猖狂起来,时不时给那些小毛孩们“松动筋骨”,或者抓些兔子公鸡练练手什么的。
日子呢,就这样一天天过去,
父亲只把做师表当成一门生计,我不同,如果是一生的职业,至少也得立些规矩。
于是我偷偷定制了“周氏祖传家规”,当然,是在父亲不知道的情况。
反正只要不绝种,到我孙子,或者我孙子的孙子,这家规也能算是祖传了吧⋯
渐渐的,我的技艺也越发熟练,就算是把骨头取出来的放回去也不在话下,于是我们家院子里多了许多没有腿的鸡或者只有一条腿的兔。
困扰我多年的算术题终于迎刃而解了…
可是,已经过了许久,我还是没能取出“黑珠子”,去做一张真正的人皮,顶多给人换换脸皮。
在我正式出师之前,变故也就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