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对/FoxaMacTavish
（致歉：因为校对周六在考六级所以没时间校对和发布，因此晚了一天，请各位读者大人谅解！！！）
第十一章 博弈
1099.7.16
……
鲁珀推开了圣雅各构造层感染者聚集地中勉强能被称之为一个酒馆的大门。
他望着刚刚从他身边走过去的那个佩洛，看的有些失神。直到那个萨卡兹人喊了他一声，他才走到萨卡兹的面前，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来一杯香草沙士汽水。”
“什么牌子的？”
“我改主意了，我想来一杯摩根先生。”鲁珀将一个印着烟斗标识‘6’的钢酒瓶递给了那个萨卡兹。
那个萨卡兹拿着酒瓶看了看，接着问道：
“没有摩根先生，伊比利亚早就停产了。”
“我相信你这里一定还有维多利亚的存货。”
当这句话落下后，两人相视数秒。随后，萨卡兹将那个酒罐放回了桌子上，激动的说道：“哦，原来是贵客。”萨卡兹伸出了手，“我叫扎理，一个萨卡兹有这样一个名字不容易，叫我名字就好。”
鲁珀也将手握了上去，“我叫安东。”
“乌萨斯人？”
“不再是了。”
扎理笑了笑，从酒柜的柜底取出了一瓶包装和周围的环境显得格格不入的酒瓶，“我懂我懂，我见过不少像你这种人，都是将这片大地当做自己的家乡，从不以国籍划分自己，也不以国籍划分别人……但你毕竟是在乌萨斯生长的吧，我想你应该会喜欢这个。”
安东接过酒瓶，上面白色的贴纸上用显眼的红色写着九十六度和一个跟乌萨斯本身一样出名的单词。
“哦，不不，还是别了，”安东将伏特加还给了扎理，“我不喜欢喝酒，现在也喝不了酒。嗓子倒是有些干了，给我来杯不含酒精的饮料吧。”
扎理帮他取了两瓶汽水，问道：“刚那个佩洛，你认识她？”
鲁珀人点了点头，“算是有些缘分，她还是那个样子，我却变了不少。”
“哎呦，早知道不是什么有钱人我就不宰那么狠了。看她后面站着那个菲林的样子还以为是谁家的大小姐。别见怪，不然组织的经费从哪里来呢？”
扎理撬开了汽水的瓶盖，递给了安东，接着问道：
“‘整合运动’，不，‘新整合运动’的朋友，我不知道他们现在居然还愿意收非感染者了……你应该是整合运动派来的队伍里面级别最高的了吧，请让我先问你一个问题。”
安东一手摊开，示意扎里随意提问。
“整合运动为什么要掺和进这件事来？我知道是坎诺特象整合运动发起的请求，但你们为什么要答应下来？有什么好处？”
安东几乎不假思索的回答：“我们一直想尝试团结起玻利瓦尔受压迫者的力量，无论感染与否。这是一个契机。”
“可是这座城市里的‘真正的玻利瓦尔人’已经彻底腐化了，不然你以为军政府怎么来的？”
“我知道这一点，我们队如今的‘真正的玻利瓦尔人’不抱任何希望。不过我听说考托城的周边兴起了一只新的抵抗势力，甚至已经有向城市内渗透的趋向。”
“那你算是来错城市了，考托可在玻利瓦尔的另一边呢。而且那可是联合政府在玻利瓦尔的心脏。”
“任务有优先级，先解决圣雅各的问题。而且作为被考托抵抗势力所知的契机，这次行动足够了。”
“好吧好吧，”扎理被安东说服了，“说回圣雅各的问题，需要我帮你复习一遍任务内容吗？”
“找到艾弗里，然后保护他手上的‘证据’安全的离开圣雅各，中转到多索雷斯……”
“然后找到你们的老朋友罗德岛的线人……那个医疗公司管的真还宽。至于艾弗里……已经在莫内达广场看完全程了吧？”
安东点头，“我们都没想到军政府已经发现了他的小动作，不得不提前行动。”
“唉——”扎理长叹一口气，“明明只要再坚持两天，就能联合圣亚各本地的抵抗组织了。”
“那么行动失败了吗？”安东苦笑。
“倒没有，这样的情况，艾弗里不是没想过，他有一个备用计划。总之，‘证据’已经被Talus送出圣雅各了。”
“Talus！”安东听到这个名字，激动的直接拍桌站了起来，“她现在和‘证据’在一块吗？”
“别激动，我知道你在担心你的队员，但是我也没有她的消息。我只知道‘证据’离开了圣雅各。你必须得赶在联合政府和圣雅各军政府，还有幸嘉斯伪政府之前——毕竟他们是一丘之貉——找到这份证据。”
扎理将喝完的空瓶像捏棋子一样，重重地按在桌子上，推到桌子的另一边。
“艾弗里在半年前就开始布置这个计划，你并不是第一批来这里的‘外来者’，艾弗里发动起义的主力是哗变的士兵和我们的同志。我们可以为你创造离开圣雅各的可能，在此之前，你得再找到一个人……她甚至可以算作另一份‘证据’。”
“你是说喀戎？”
“正是如此。这场对决离我们认输还早着呢！”
安东用同样的方式回应着扎理，他也将还没打开的汽水瓶如棋子一般放在桌面上，推到了空瓶的面前。
“我明白，博弈早就开始，但远未结束。”
“拉菲艾拉，你说你曾经当过罗德岛的干员，那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戴着金丝框眼镜的佩洛女孩向身旁的黎博利少女问道。
她换了一件新的外套一件新的外套，它灰尘仆仆，却能够很好的融入这个小巷路过的市民之中。
佩洛和黎博利少女就站在一个报刊亭旁边，佩洛手中拿着一份皱巴巴的报纸，黎博利手中拿着装满了咖啡的纸杯。她们此时的打扮和在圣雅各日渐颓败的经济只想无所事事的失业游民一个模样。
两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路对面的那个贴满了小广告的电线杆上，她们在等人，按照事先定好的计划等人。
不过这段过程是有点无聊的，佩洛女孩便想找个话题说，况且两个无业游民嘴上不说些闲话，反而更惹人怀疑。
“罗德岛啊……那地方挺有意思的，我慢慢跟你讲吧……”
留着黑色短发的黎博利开始向佩洛女孩讲述那个名为罗德岛的陆行舰上的一切。在这片充斥着苦难的大地上，它宛诺一个世外美好的的桃源。一个理想主义者扎堆的希望之舟。
“这片大地上还有这么一个组织……有些难以置信。”
拉菲艾拉笑了笑，“的确啊，可他们就是存在在那里，与矿石病和这片大地上的苦难作着或许微不足道的抗争。这些理想主义者过去存在，现在存在，将来也一定依然会存在。我觉得罗德岛存在的本身就足够称之为一场胜利了。”
“那你为什么还要离开罗德岛呢？”
“那是有我自己的原因啊……罗德岛带给我的理念我从未抛弃过，我想我的哥哥与我一样。”
“你还有个哥哥？”喀戎显得有些惊讶。
“是义兄。我正是为了寻找他，才离开了罗德岛。”拉菲艾拉抿了一口纸杯中的咖啡，又望了一眼远处的电线杆所处的街道。她正要开口继续讲下去，却被一阵骚乱打断了。
一辆箱型车从另一条路开了过来，在这条街道的路口急刹，跳下下三个提着全副武装的军警。见到军警，一个蒙着面，看起来鬼鬼祟祟的市民突然站起来开始飞奔。他跑过马路，在拉菲艾拉身边带起一阵风，而军警看见了自己的目标，随即追了上去。
“抓叛匪！让道！”
一个军警粗暴的将拉菲艾拉推开手中的咖啡，直接泼到了报刊亭的墙上。
拉菲艾拉的反应自然是和所有惧怕军警的圣雅各民众一样，一声不吭，权当吃个哑巴亏。
“你没事吧？”
“我没事，喀戎，谢谢关心。”
“这种事情在最近的圣亚各太常见了，那些军警既不害怕抓错人，也不害怕在抓人的时候伤到民众。”
拉菲艾拉将几乎已经撒光了的纸杯聂作一团扔到了路边已经堆满的垃圾桶上，街道已经很久没有被打扫过了。
“有一天，他就这么不辞而别，只给我留下了一封信，上面写的不过是一些叮嘱和关心的话语。只有最后的一句话提到，他要回到玻利瓦尔。”
“那他为什么不和你好好道个别再走呢？”
“因为如果那样的话，我一定会闹着跟他一块走的……他总是想保护我远离那些纷争，想让我过那岁月静好的日子。可我怎么能呢，就算我有了新的生活，玻利瓦尔那满目疮痍的土地永远跟在我的身后。
哥哥有他的理由，我也有我的。我知道哥哥总有一天会回到玻利瓦尔，这是迟早的事情。而我也不可能抛弃这片土地。因此哥哥离开几个月后，我也离开了罗德岛。虽然有些舍不得善良的同事们，可我的归属终究在玻利瓦尔。”
“那你找到你哥哥了吗？”
“哈哈……”拉菲艾拉苦笑着撩开她的耳羽，“可惜还没有。我不知道他在哪，就那么盲目的一头扎在了玻利瓦尔广袤的领土上。最危险的一次，我甚至差点饿死在荒漠里，幸好我得到了一个荒地行商的帮助。”
“荒地行商？”
“是，他带着特别古怪的头盔哦。唉，说来其实有点对不起哥哥呢，明明他一直想让我远离纷争，我却总是往里钻。我向坎诺特表明了自己的目的，当他问我愿不愿意为玻利瓦尔的解放出一份力时，我当即就答应了下来，我终于也能做我哥哥在作的事了。然后我就潜入了圣雅各，再后来就是遇到你和艾弗里的事了。”
“原来是这样。”
喀戎也低着头看着脚下的地面，眼下脏兮兮的砖块上还有着一道裂痕，这不过是移动城市地表疏于维护，但却反而像是玻利瓦尔每一寸土地的缩影。
“我那时还以为我终于能成为像哥哥那样的人了，是否是一种成长，现在我才知道，那时的我有多么的幼稚。我总是一味的模仿哥哥，却不知哥哥所做的那些事真正的意义。当一个人知道为什么而战时，才算真正的成熟的战士。”
“那你现在是了吗？”
拉菲艾拉笑着耸了耸肩，“谁知道呢？”
这时，两人眼里的余光都看到一个穿着夹克带着棕色贝雷帽的鲁珀人，提着上面印着雪茄标志的手提箱，大步走过那个电线杆，装作若无其事的将手在上头拍了一下。
在他手拍过的那个位置，留下了一张彩色的纸条，乍一看过去和上面贴着的广告没什么两样。
“他来了。”喀戎看着拉菲艾拉头朝那边的电线杆歪了歪，“要过去吗？”
“不，先等等。”拉菲艾拉拦住了喀戎。她看到刚刚那个载着军警的乡行车驶来的方向，更多带着圣雅各军政府标志的装甲车驶了过来。“更多军警过来了……先去那边的书店里避避风头吧。”
拉菲艾拉领着喀戎用着在不会引人怀疑范围内最快的速度快步走到街角的书店中，一路走上了二楼。
透过二楼的落地窗，两人看到从从那三辆装甲车上下来了更多像刚刚那样武装的军警。带头的那个不知张着嘴说了什么，所有军警都立刻行动了起来。
“他们要干什么？”喀戎问道。
拉菲艾拉没有回答，她也拿不定楼下那些军警，乃至给军警下命令的军政府的想法。
只见军政府的车辆堵住了路口，将整个街区都封住了。里面的许多市民见状不妙，知道肯定又要抓人了。即使自己是安分守己的好市民，因为圣雅各军警那不管不顾的执法方式，那些人们心底里也会有一种莫名的忐忑与不安。他们走上前，与那些军警理论，或者是乞求，想让那些军警赶紧放自己离开。
然而，等待着他们的是棍棒与盾牌粗暴的敲击。
那些军警正在无差别的将街道上的一切群众逮捕。
包括刚刚那个提着手提箱的鲁珀人。
“那个人被抓住了！”喀戎低声对身旁的黎博利少女说，“我们就这么看着吗？”
“没有别的办法，他的任务是给我们送来信息，而我们的任务是执行信息上的指示……抱歉，只能对不起那个鲁珀人了。”
佩洛女孩只好眼睁睁看着鲁珀人被押上了装甲车，将那焦急的怒火硬生生的咽回了肚子里，她明白，要以大局为重。
两人就这样一直在书店呆到了傍晚，直到确定不会再有密探盯着这个街道之后才敢下楼。
顺便一提，为了显得不反常，拉菲艾拉确实找来两本书——《千年孤寂》和《深沉的小溪》，都是玻利瓦尔作者所著。
拉菲艾拉来到电线杆前。她先环顾四周，在确定无人注意到此地后，一下将那个纸条撕了下来，随后漫步走回刚刚的书店中。
“上面写了什么？”喀戎迫不及待地问。
“是一串密码，我读不懂。”拉菲艾拉将纸条递给了喀戎。
喀戎接过纸，服了下她的金丝边眼镜，仔细的瞧着。“是一串坐标，是中心区地下的一个位置。还有‘到那里去找一个萨卡兹，用通用的接头密语。’这么一句话。”
“你能直接读懂？”对于喀戎刚刚展示的能力，拉菲艾拉表示很惊讶。
“16进制加密，对我来说就跟大白话一样简单”喀戎指了指自己的后颈，她的话里有话。
拉菲艾拉合上了刚刚借来的两本书，将其放回了书架。随后跟上了已经走到门口的喀戎。
“喀戎，你相信我们会赢吗？”拉菲艾拉突然问道。
“当然。”佩洛女孩点头，“我从来不相信艾弗里会输。”
（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