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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虚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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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门
      今天这场雨,来得猝不及防。
      黄昏的时候还只是淅淅沥沥的细雨,待夜幕降临,大雨在一声暴雷之后落在这座移动城市。
      蓝色头发的黎博利似乎是早有准备,撑起随身携带的雨伞走在熙攘的街道上。周边的商贩们用方言抱怨着无常的天气,有的索性撑起大衣遮雨收摊。只有伞铺的老板满脸堆笑的搬来插满雨伞的水桶站在街边。那些浑身湿透的上班族也顾不得讲价,丢下钱撑伞匆匆消失在灰色的雨幕中。
      这样的场景几乎每个下雨天都会发生,无论是在勾吴城或是龙门,唯一不同的只是方言。乌有悄无声息的握紧了铁扇,微微抬起伞面望着天空自语。
      “今天,是弦月啊。”
      路人忍不住看向这位奇怪的男人,现在夜空全是铅灰的乌云,他又怎么能知晓月亮的盈亏?
      乌有拐进一条小巷,身后几个打着黑伞的人也跟着拐了进去。他加快了脚步,在狭窄的小巷里转来转去。跟着拐进小巷的几人咒骂着跟在身后。走了一会他似乎意识到身后跟着人,忽得加快脚步左拐进了一条小巷。
      等他们也进了小巷,才发现这是一条死胡同。而他们要找的人此时正打着油纸伞站在墙壁前,手中漆黑的折扇反射着冷厉的光。
      “装腔作势,自己往死胡同上跑。”为首的男人配了一柄修长的刀,示意手下封住唯一的入口,其他人慢慢的朝着乌有逼近。
      “这么大的雨天,不赶紧回家躲雨,非要追一个旅居他乡的算命先生,何苦来哉。“乌有转过身收起雨伞背在身后,雨水打湿他的马褂,虬结的肌肉缓缓收紧仿佛即将喷发的火山。
      “交出扇子。我等字不会再来侵扰。”一道响雷在他们身边炸响,众人只能看到首领的口型,却无一人听到乌有的真名。
      “真的?早说这么麻烦,我也没必要逃到龙门来了,哎呀每天都要像一只老鼠一样东躲西藏真难受啊。“乌有叹了口气,真的从腰带间抽出铁扇。其他打着黑伞的男人见状一齐丢开伞,露出覆盖全身的鳞甲,手按住刀柄。
      更奇怪的是为首的人,他抬起头紧紧盯着乌有的眼睛,似乎想要从中看出欺骗的痕迹。“此话当真?“
      “当真。不过我还有要求。要给我足够的龙门币,不然我怎么生活?”乌有双手握着扇子的两端,似乎是表示自己的诚意。
      首领思考了片刻,从怀中取出一张通体黑色的信用卡丢了出去,卡精准的落在他和乌有之间堆积起来的纸箱上。
      “这张卡里的钱,足够你在泰拉任何一座城市生活了。”
      “真的吗?”乌有欣喜的朝前跑去,正要拿起那张信用卡的之时,首领忽得出刀,生青色笔直的刀身落在了他的头上。
      乌有不为所动,从怀中拿出了一个读信用卡的机器,随着机器提示音的响起,整个胡同都弥漫着诡异的氛围。他似乎毫不在意横在他头顶的刀,自顾自的刷卡,确认着信用卡的使用额度。
      面对着滑稽的一幕却没有一个人笑出声来,冰冷的雨水顺着那些人的甲缝渗入内衣,即便是春末夏至也让人感觉寒冷。
      乌有确认无误后抬起头,“确认过了,好了,扇子归你,不过我还有最后一个请求。“
      首领回过神,握着刀的手不由得颤抖了一下,只是一瞬的恍惚乌有就不在自己的刀下,重新回到了墙壁的跟前。
      “还有什么要求!我不喜欢一个又一个无礼的要求。“首领强行按下心中的不安,大喝道。身边的从者们也向前一步,手中的刀缓缓出鞘。
      “让我最后开一次扇子吧。你们也想验验货不是吗?万一我给了你们一把假扇子,背后的人只怕不会饶了你们吧。“乌有笑着说,笑容里没有一点温度。
      首领根本没看清他的动作,只看见扇面展开,时隔多年依旧洁白的扇面上赫然写着子虚乌有四个字。
      “他开扇了!杀了他!“首领还没喊出声,就感觉自己的喉咙间一阵刺痛,一道肉眼可见的血痕在他的脖子处缓缓延伸,他的最后一眼只看见扇子的背面,似乎是半掩在云中的弦月。
      “又要麻烦林老爷子了。唉,这次送点什么好呢?”乌有一边叹气一边收好扇子,一个虎跳冲向了最近的从者。还没等他挥扇,只听见扑通地一声巨响,似乎是什么东西砸向水面。温热的水面忽然没过他的头顶……让他呛了好几口水。乌有不再理会从者,用力的水面钻去。

      一瞬间,灯火通明。

      乌有怔怔的看着自己浑身赤裸的身体,周围武器升腾,空气中还燃着好闻的熏香。刚才龙门的一切仿佛一场梦。

      罗德岛/人工温泉-大炎风格

      乌有倚着温泉的边缘,温热的水流带来的暖意顺着静经脉流向全身。在稍微适应了一下水温后他便将自己整个身体浸泡在水中。紧绷的肌肉在此刻彻底放送,就连肩膀上的旧伤也不似往日那样隐隐作痛。
      不过比起身体的疼痛他还是更疑惑,自己怎么会梦到龙门的事,那本该是夕画卷里的一场大梦。
      还是说,乌有游到舷窗便,打开遮光板看着外面的天空,此刻罗德岛这艘巨艇正好飞过龙门的上方,穿过乌云他看见了那座夜夜笙歌的移动城市。
      林老爷子,董阿伯。
      梦中的种种就仿佛真实发生的事情一样。
      也许,他并不讨厌那样的人生,甚至称得上最好的结局?
      很快忧虑就从他的脸上逃走,乌有就是这样的人,烦恼愁绪永远无法长住在他的身体里。他从温泉中起身,冲淋后擦干身体穿衣。
      末了乌有拿起铁扇,通体乌黑的铁扇在灯光的照样下流转着清冷的光,扇骨上的刀剑刻痕清晰可见。
      他忽得开扇,时隔百年扇面洁白如新。
      一面是潇洒写意的子虚乌有,
      另一面是一轮明月高悬空中,月下云朵连绵,隐约能看见几点翠色,应该是碧海竹林。
      “今天是满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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