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只有我能做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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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凯尔希有些奇怪——这是罗德岛人员最近的共识。
虽然在大部分人眼里，凯尔希的言行本来就充斥着谜团，但是最近，又让人感觉像是突然遭遇了什么似的，却什么也不愿说，经常独自呆在自己的办公室内闭门不出。虽然她说过罗德岛的正常运营不会有任何问题，久而久之在意的人也逐渐变少，但她如今的行为依然让一些人为她担心——包括博士。
直到这一次，那个摁爆了无数遍的门铃，终于让这“尘封”的办公室门打开了。

博士踏入到了这个久违的地方。凯尔希的办公室，因为种种原因，这里他可以说是时常光顾过，直到那次事情发生，人称“凯尔希闭门事变”——当然，只是干员之间的调侃。办公室弥漫着一些古怪的味道，此时他才发现，这里面多出了很多不认识的书籍和奇奇怪怪的物品，上述所记载的文字就连是何种语言都难以分辨，在闭门不出那么久的情况下还能拿到那么多不知道从哪来的物品，这就是博士目前心里的疑问。
而在凯尔希座位背后的墙上，那一大面奇怪的绘画和符号，博士每一个部分都看不懂，但他似乎又明白了什么。
“......一年零九个月20天，凯尔希，你去哪里了？”
博士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着眼前满是凌乱的笔记和怪异书籍的办公桌，以及坐在背后的凯尔希——她那绿色的头发看起来能有论月没打理过，保守估计的话。当凯尔希抬起头后，看到那满眼的黑眼圈，和那平淡无比的神情，他才感受到一丝熟悉的味道。博士刚想开口，却被一声一字一句的机械声震住了嘴。
“久违了，博士。”
......凯尔希没有开口，取而代之的是她在屏幕上打字随后让系统发出的机械声说话。
“你这是，语言系统出了什么问题？”
“是，也不是。”
“法术？还是哪里的诅咒？”
“是，也不是。”
“......”
博士的眉头瞬间紧皱了起来，凯尔希的异常已经让他感到非常的不安了。她为什么要这样说话？是什么让她不能直接说话？是什么，能让“凯尔希”中招？他开始思考起来，但是难以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
“......你自我封闭了那么久，都是为了找到解决你现在问题的办法？”
“......是。”
机械声顿了片刻，第一次发出了如此直接的回答，直接到在这个不直接的女人身上，显得如此吓人。
“我遭遇的，远异于泰拉目前各界的科技和知识，那些事物就像水体的水平面，而我的遭遇，来自深渊。”
“......你的比喻一向都那么简洁明了又让人胆寒。”
“我无法解释我所遭遇的一切，我也无法解决我遇到的众多问题，包括我的说话方式。”
“这就是为什么你对我打开了门？”
“是的，有些事情，只有你能做到。”

博士在罗德岛本舰上的工作，都分工安排给了几位他带的干员，而博士本人，据说接下了一份漫长的出差事项。很难想象一项出差会被列为罗德岛最高机密，就连博士本人都不太知道大体情况，他知道的，只有一件事——他步入的，是一扇通往深渊的大门。

第一章：岭下暗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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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太多事情需要自己记住了，凯尔希给了博士一份资料，但资料上的概念晦涩难懂到他甚至认为凯尔希在为难他。在简单理解了一下所写的内容后，他大概知道了凯尔希的意思。在平常人所能见到的那些奇异存在，比如法术、源石、变异生物、还是兽主和神明，都不过是最温柔的那冰山一角，而凯尔希所经历过的和博士要一步步面对的，都是涉及到整个冰山。出发前，凯尔希留给博士的最后一句话是：坚守本心，保持理性。
无论如何，那些宏观的概念是没办法说理解就能全部理解的，好点的办法就是让博士把这些宏观的概念分解成一件件小事件，然后边做边学。
“文斯考特，一个在哥伦比亚的考古学家，最近入手了亲戚的一间山间别墅......移动城市外的房产都那么值钱了？”
博士翻看着一张一张的文件，都是凯尔希送给自己的各种待办事项，看起来都是些无关的小事，但毕竟是凯尔希委托的事情，应该有她的想法。
“总之，唉就像是RPG游戏里一样，主角在步入正轨之前总得像打杂工一样完成各种任务。”
将这些文件一件件放回到抽屉里，随后带上自己的随身物品后，博士打开了门，从凯尔希在哥伦比亚准备好的房子出发了。

对于哥伦比亚来说，主流城市之外的城市都大差不差，更何况还是在移动城市之外的荒野。就像卡西米尔的各种野外村庄一样，这次博士来到的地方是一个移动城市外的固定小镇，小镇的风格有种上个世纪的美，各地的设施似乎都显得有些陈旧，不过也和哥伦比亚稍微落后的城市都大差不差。穿过小镇，来到小镇旁的山岭路上，打车让司机载着自己开往山岭之上。
不一会，山岭间的一扇别墅坐落在路旁，尽收博士眼底。这是一座装潢的还不错的欧式双层别墅，整体风格四四方方，理论上里面至少能有四件客房。如果这个别墅不是在这里而是在移动城市里，估计价格能比得上市中心的中产住宅了。下车，给钱，博士也就此走到了别墅前，谁能想到有一天凯尔希会让自己孤身一人行动呢，平日里都是坐在一旁指挥干员的他，此刻却不禁感到有些迷茫。
“咚咚咚”
“哦！请进请进！”
博士刚敲门，里面便传来了一阵热情的招呼声，打开门，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位灰头土脸的成年沃尔珀男性，那满是灰尘的常服和挂满洋溢笑容的他，让博士一时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门。他热情地拉着博士进了门，而博士也有些不知所措地进了门。
“啊您好您好，您就是凯尔希女士说过的博士吧？”
“呃对，是我，您就是文斯考特先生？”
“是的没错，我就是文斯考特，哎最近碰上这事情我是真高兴啊。”
文斯考特拍了怕身上的灰，随后去倒了茶水摆到了博士面前。
“哎哟，你说巧不巧，我这才刚入手了一个家里的一套房子，没想到居然在家里发现了一个地道！”
“哦.......啊？”
“我是真的高兴啊，谁知道下面有没有值钱的东西， 干完这一票我怕不是能直接在哥伦比亚考古界取得一席之地了！”
“.......所以，您是在家里挖地道考古，然后，请我来？？”
“是啊，凯尔希女士说您很专业，所以我就很期盼您的到来！”
“啊，哦，呵呵。”
博士有些尴尬地喝了一口茶，虽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但既然如此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下去了。

在聊过一段时间后，文斯考特告诉博士，他已经在家里的地下室挖了一大截了，下面似乎连接到了什么通道，他觉得可能是什么遗迹，所以就特别兴奋。商量过后，文斯考特同意和博士第二天就下去探索一番，虽然博士心里有一千万个不想下去的理由，但最后还是答应了他。晚上，在二楼给自己准备的客房里，博士躺在床上，思考着如今的一切。
凯尔希唐突地让自己独自从本舰出来，要自己独自解决一系列的事情，又什么都不愿意说。实际上他也不清楚自己能不能真的胜任这一切，平常自己只是作为罗德岛的大脑，而很少自己亲自做过事情，战斗有干员，运输有后勤，保障有医疗，而现在，他已经从指挥官，走到了一线，一切都需要自己来做——对于体质不佳的博士来说，这仿佛是一个玩笑。但凯尔希的认真让他不觉得这算是个玩笑，绝对是有什么事情，是只有博士自己才能做到的，而这一切，只是需要经历来证明。
想着想着，博士也不愿意再想太多，躺在床上想着尽快入睡，等明天起来解决文斯考特的问题先。

.......
今夜过得十分漫长，不知道是因为陌生的天花板，还是因为这床板实在是太过难受，博士并没有睡得很好。
简单收拾一下，起身，走出自己的客房，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房子额外安静。
“文斯考特？”
博士来到二楼楼梯，喊了一声，却不见得他回应。吓到一楼后，又在一楼到处转了几圈，依然没发现他的身影。
“......啊，我大概知道他去哪了。”
站在客厅的博士转身，看向了那扇通往地下室的门。

地下室里堆满了尘土和挖掘用的工具，还有一些绳索之类的攀爬用品，最让人在意的还是墙上那个大洞。
从动里看过去，这差不多已经向着斜下方挖了近十米了。
“不是吧，就，一个人，拿着工具，不用法术？”
从地上的脚印来看，他估计就是按耐不住自己激动的心，独自跑下去了。虽然他的热情很强大，但总不能一直让他一个人在里面待着——也亏身边没一个干员的他会这么想。在顺手拿了一些工具后，博士也一步步小心地走进这个只能通过一个人的隧道。
当这段手挖的隧道到头后，下面的景象才逐渐显现出来：后面是一个天然的洞窟，在手电筒的照耀下，能看得出这个洞有大概五米高，缓坡一直通往洞穴深处，看着那黑黑的地方就让博士有些忌惮，要是煌那样的干员估计二话不说就能直接飞奔下去，但对于摔下个楼梯都要送去医疗部的博士来说，这确实很有挑战性。
半推半就地走了一段距离，洞穴越来越大，越来越深，深到让博士再一次起了想回头的念头。
“文斯考特？你在吗？”
象征性地喊了一下，也预料之中地没有回复，博士只好继续小心翼翼地向下探索。

不久后，下方出现了平地，博士也终于能歇口气，在地上舒展一下双腿。
“哎哟.......嘶......这比得上我一个星期的运动量了吧......”
一边吐槽着，博士也一边开始回想起刚才的经历。虽然地形确实有点危险，但.......自己却意外地顺利，况且除了地形之外也安全地太过头了吧，没有洞穴生物，没有什么细菌和危险的植物，甚至没有源石，这鬼地方居然看不到一点源石的痕迹。
这里到底是哪里，又到底为什么会这样，疑惑和好奇暂时大过了恐惧，让博士继续向前走去。在平地走过几步后，眼前出现了一些亮光，刚要欣喜，却发现那并不是人造光源，那是发光的苔藓，聚集起来发出的光芒甚至亮到足以照亮一点路。
“这.......文斯考特是对的，我真开始觉得这里的东西都是重大发现了。”
越向前走，博士就越发好奇：这里的地下有着非常多的发光苔藓，充足到可以当光源用；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地下的空间里的氧气不曾感觉到稀少，有可能下面有生产氧气的东西；周围完全没有其他生物，理论上有水有光有食物，这里就会出现生活的动物，但是博士眼前完全没见到半点的活动迹象。
“这怕不是一个完整的生态系统，有支撑植物生长的氧气和水甚至是光源，但却没见到有动物.......还是说，只是还没见到？那在这里生活着的动物，又是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博士的后背感觉到有些发凉，不过好奇依然驱使自己向前走去，毕竟还有文斯考特要寻找。洞穴里几乎是一条长长的直线，而脚下平整的地面仿佛是有人修整过一样，难道这里真的生活过人？
然而眼前逐渐扩大的洞穴，直到大到称得上是室内的空间，却让博士眼前一亮，用手电筒向前一照，在这洞窟里，居然有柱子？！那明显不是天然的石柱，而是被雕刻过的石柱，上面雕刻的花纹甚至能拼凑成图案。
但这真就值得高兴吗？在环绕柱子一圈看过后，博士并没有认出这雕刻的工艺，更对上面的文字一无所知，他只能推算出，眼前石柱的年头，估计有很久很久了。此时，一个可怕的想法从他脑子里浮现：这，是人雕刻的吗？假设是，那么在地下生活那么久的他们.......还是“人”吗？

“按照这雕刻的痕迹和手法判断，这并不是泰拉上已知文化或者种族的手笔，这似乎更加地古老......和完善。”
博士抚摸着上面的图案和雕刻，一边念叨着一边辨识着图案的意思：如果从形式来理解，这是很常见的古代部落雕刻，上面雕刻的是他们的成员和他们做的事情。奇怪的是，雕刻中确实出现了像是人形的存在，但那些人形，长得有点像是斐迪亚和阿达克利斯的混合，但又有很大的差别。
“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汇来形容这个种族，我猜是......蛇人。和斐迪亚不同，他们几乎有大半的特征都是沿着兽的原型。”
在一支石柱上的图，更是描绘了蛇人成员们在膜拜一个巨大的，头上有个月亮图案，长着手脚的蛇，博士知道这样的存在是什么，岁的碎片们、耶拉冈德、甚至一些不怎么值得提一嘴的家伙，他都有所见过。可眼前的存在，和他们几乎完全不一样，祂比起那些长得像人又和善的玩意更加地原始，更加地像是野兽......更加的，无法理解和猜测。
他吞了吞口水，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有种想立马回头离开的念头。
当初凯尔希第一次接触到这些也是这样吗？虽然她有Mon3tr也许完全不会怕这些。凯尔希如今经历过那么多，她的心境又如何呢？或许对她来说这点记忆不算什么。
现在回头看来，自己和凯尔希多么不一样，离开了她的帮助，离开了罗德岛其他人的帮助，自己是多么无力，又渺小，甚至都没有底气继续踏足一步。
......
哪怕这样，博士也依然继续向前走去，一方面，文斯考特还生死未卜，另一方面，他知道前路充满了未知和危险，自己哪怕也有可能很轻松就葬送在这里，但他依然有种毅然踏入的心。无论是人类的探索欲，还是犯贱般的心态，都让他继续向前走去。
就在博士独自一人行走了如此之久后，他突然瞟见眼前的黑暗中突然窜出了什么小玩意，那玩意长得像人形，又十分瘦小和佝偻，见到博士提灯的光亮后，就立马头也不回地跑走了。那是蛇人吗？不，那绝对不是蛇人，博士心想，如果蛇人真是那样，也许是不会产生那样的文化和雕刻的。不过就在他跑走的时候，博士才发现，眼前的路似乎越来越平坦，洞穴也宽得很平整，就像是有人修路过一样。近了，很近了，他知道，他已经步入了“蛇人”社会的范畴了。

在前方岔路的墙上刻着很多奇奇怪怪的符号，按照外面石柱的雕刻来猜想，这应该是他们的文字，虽然博士完全看不懂。前方的一条路似乎比周围异常地光亮，虽然感觉有些不安，但毕竟要比黑暗要好，他踏步，走入到那边的空间里。当最终经过一个口之后，眼前突然敞亮起来。这是一个十分宽阔的洞穴，眼前的路和台阶都雕刻得十分平整，而在整个洞穴之中伫立着一个巨大的雕像。那个雕像是一个环绕在石柱之上的巨大的蛇，而在那蛇额头上镶嵌着一颗澄净闪耀的银白色宝石，在那银月的图案之中。毫无疑问，这是蛇人所崇拜的神明。
这雕像是不是活的？还是寄宿着力量？出现在祂眼前的陌生人又会被怎样？博士不知道，他感受不到眼前的雕塑有啥变化，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总有股异样的恐惧。直到那股甜腻而美妙的味道充斥在他的鼻腔里，他才感到些许的安心下来。
啊，那是酒香，虽然博士没喝过多少酒，但是他闻得出，那味道是他见过所有的酒都无法媲美的优质，极其浓郁的香气，完全没有多少的苦味，就像是能扣人心弦一样引诱着他。那味道的来源是在雕像下的台面上，台面两旁点着烛火，而中间有着一个精致的雕刻酒壶，盛放着里面黄金般的美酒。很少有酒能用黄金来称呼，但是眼前的这近乎完美的存在，却让博士难以找到其他合适的代名词。
虽然如此，这很明显是给神明的祭品。
......是啊，给神明的祭品，这玩意闻起来可以说是百里挑一，是专门贡献给神明的礼物。而之前他见到过的瘦小生物，对他又是什么态度？他们是奴隶吧，就像是人类把弱小的生物囚禁起来驯服并为自己所用一样，那么，他们也肯定不希望这东西被破坏吧？如果他们有智慧的话。短暂的思考过后，博士抱起了那酒壶，抬头看了看，雕像依然只是雕像，在多做了几个动作之后，他也终于相信那就是普通的雕像，随后他便抱着酒壶离开了这里，留在身后的，只有依然澄净散发着银白色光芒的宝石还高高挂在那里。
“啊啊啊啊啊——”
前方突然传来的一声惨叫声，则让博士立马回过神来，却同时又感到欣喜又感到不安。那是文斯考特的声音，在地下那么久第一次听到熟悉的声音真是让人高兴，但那惨叫声，明显听得出不是什么好事情。博士立马向前走去，却差点迎面撞上一个巨大的生物，博士吓得立马后退了几步，因为眼前的这玩意.......长得像是干瘪而又骨头外露的人类，表情狰狞着，手上的爪子也十分锋利，嘴里发出了威胁般的沉闷低吼，更要命的是，他明显比博士要大两个体型。
“哈......哈哈，完了。”
博士瞪大了双眼，刚想逃跑，却发现眼前的生物立马怯懦起来，慌张地看着他。场面顿时反转了，然而他并不是在害怕博士，很明显，他是在害怕博士拿着的酒壶。看来，他也是“奴隶”，那么........那个酒壶高高地被博士举起，在眼前生物惊恐的注视下，随手一甩将酒壶远远地扔到了身后。那生物立马吓得尖叫起来，绕过博士飞一般冲了过去，博士也没有逗留，急忙趁着他离开的间隙向前跑去。
他不知道那个生物什么时候会回头，但他也只能这样继续向前跑，哪怕他已经完全不知道文斯考特的声音在哪里。在经历过一段狭长的隧道后，他又来到一间广阔的洞穴空间，然而眼前出现的景象，更是难以理解。
那是从天花板之上吊着的一个个巨大的“茧”，如果用能形容的词来形容眼前的事物，那眼前的白色缠丝般的椭圆状物体就只能这么形容。那一个个“茧”之中，就像有什么在里面静静地沉睡着一样。天花板上有个小洞在不断的撒着水花，让这里保持潮湿和冰冷，冰冷到博士也感到后脊冰凉。
这，或许是“冬眠”。勉强认出“茧”里的生物后，博士也终于大致理解了这样的环境功能，在那里面沉睡着的生物，已经冬眠了多久？又是什么时候醒来？博士看不出，但他看出了一个让人汗流浃背的东西：其中的一个“茧”已经破开，里面除了流溢着点滴绿色粘稠的液体，空无一物。
就和博士一样，不是么？

“......”
手电筒照在那滴落的绿色液体上，如果博士的推断没错，那这应该就是冬眠的营养液。按照低落的痕迹来看，“它”出来已经很久了。
“也许，就像是海嗣一样，‘它’作为一个领头人，为同族开阔适合生活的环境。照这么说，泰拉，是不是也是在他的范围之内？”
或许，他已经在行动了，文斯考特的惨叫声还在自己脑子里回荡，足以见得他对人类的态度。既然他能让之前见到那么大的怪物成为奴隶，那么.......他的实力，绝对不容小视。博士的心里产生了一些想法，但他都不愿意相信自己到底能不能做到，但目前看来，“它”已经知道了外面世界的存在，外面就是一个哥伦比亚小镇，居住着众多与世无争的平民，要是让他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有些事情，只有你能做到。”
凯尔希的那句话再次萦绕在博士的耳畔。

博士离开了冬眠室，悄悄地沿着刚才发出惨叫的地方走去，在经过一条长长的步行到之后，他终于再次见到一个巨大的空间。
“啊啊啊啊啊不要啊啊啊！”
文斯考特的惨叫再次响起，博士急忙靠在了一旁的岩壁上偷偷向前看去。这个洞穴和其他地方大不相同，里面的装潢堪称是文化的一部份——这个方方正正的空间，一侧是用毛皮垫成的毯子，以及一个石质的桌面，上面摆放着一些纸张和笔墨，桌子的一旁甚至还有着能称之为书架的洞穴；而另一侧，是一个摆满了各种奇怪的化学药剂的地方，在那里的正中间，是一个石质台面，是用来将什么生物绑在上面的，至于为什么能认得出，因为文斯考特此时正被囚禁在上面。
“......外界的时代发展已经到了这样的程度，源石、天灾，还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而一段怪异的哥伦比亚语言从文斯考特的身旁传来，此时，博士也终于看清了声音的来源：那是一个高大而佝偻的生物，整个身体宛如是一条长出了蜥蜴四肢的蛇，他的皮肤长满了鳞片，身上却穿着着丝绸的服饰和金属的护甲。
那就是“蛇人”，博士只能这么相信着，就是冬眠室出来的那一只。只见那只蛇人拿着个针管再次从文斯考特的身上抽出了一管血，随后再次用另一个针管打进了他的身体里。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光是叫声就如此撕心裂肺，看着被囚禁在台上的文斯考特疯狂地挣扎着，他仿佛都能感受到那药剂所带来的剧痛。他不知道那药剂是什么，他只知道，那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文斯考特挣扎着，疯狂地叫喊着，惨叫声连绵不绝，直到停下.......就连蛇人也发现，文斯考特再也没有了声音。而那个蛇人只是冰冷地在自己手上的书籍上写写画画，仿佛这一切都是如此云淡风轻。
绝对不难让他去到外界！博士的心里顿时出现了这样坚定的念头，这么多年，他见过泰拉人的各种争端和邪恶，他深刻地明白眼前这样的生物到了外面会对人做出怎样的事情，他的手紧紧地握住了拳头，直到自己的眼睛盯着眼前那条蛇从文斯考特的身旁走过，随后对着旁边一个画有奇怪图案的墙面摸了摸，整个身体就宛如融进去一般.......进去了。
“不见了？！”
博士走了出来，却只看见他“进入”了那个墙面。他走了走，走到了那面前，看着眼前的那玩意，突然恍然大悟。这是个传送门，至于为什么能认出来，因为这样类似的图案，在凯尔希的背后那面墙，也曾出现过。他不知道这玩意是传送到哪里的，但至少，他现在应该不在这里。

博士立马冲了过来，急忙跑到囚禁着文斯考特的台面前。
“文斯考特！文........”
然而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只剩下一个扭曲着面庞，就连颜色都不再是原来的皮肤，一个令人不愿直视的尸体。博士握紧了双拳，他恨不得现在立马就跑过去直面他，但他深刻地知道自己有多么无力，有多么弱小，他不可能在正面赢过他......那股绞心般的失落感再次袭来，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却只感到无以面对，仅凭现在的自己，无异于螳臂当车。
.......他需要更多，他需要力量，需要知识，需要情报。他将目光投向了身后的那个书架，他急忙跑过去在里面各种各样怪异的书籍里翻找着，最后在里面翻到了一本用哥伦比亚语写的笔记本。是的，哥伦比亚语，蛇人在学习外界的语言和知识，这是他们入侵外界的第一步。这本笔记本里，写有了刚才那个蛇人的名字——斯西亚，那位狂妄而又恶毒的蛇人，在笔记本里满是对外侵略和研究的想法，甚至还记载了很多用以统治他人的法术。
“......只要生物的血管里流有人类的血液，就能对其发号施令.......什么鬼？”
这上面记载的“法术”，和源石技艺所运用的法术完全不一样，而是通过精神力和意志力驱动的法术......但代价，则是这些强大且恶毒的法术，会逐渐侵蚀作为正常人的心智，从而变得无比疯狂.......光是笔记上记载的法术，都完全超越了平常法术构造的范畴，如果施法者愿意接受这代价，那么他便可以通过自己的精神力直接影响外界。在泰拉平常能接触到的法术和源石技艺，都远比不上这些要简单直接......和邪恶地强大。
就在博士依然在观察里面的内容时，他的身后传来了突然迅猛的脚步声，博士立马扔下笔记像旁边夺取，只看见一把长刀重重地劈在了书架上，劈在了博士刚才停留的位置。
“呃！”

博士缓缓地回过头来，发现刚才自己看到的蛇人——或者应该称之为斯西亚，如今那粗大头颅上的双眼，正愤怒地盯着自己。
“......我本来已经计划着去外界寻找新的实验品，没想到现在就已经有小贼胆敢踏入我的地盘。”
“学得真快啊，明明哥伦比亚语还挺难学的对人来说。”
“知道就好，卑微的人类，接下来就受死吧，你不配活在蛇人的领土。”
博士立马拔腿就跑，躲过了下一次斩击，他跑到了刚才的实验台上，看到桌上那么多不停冒泡的液体，他突然有了些想法。
“你们蛇人的技术还真的够厉害的。”
“我们伟大的种族要比你们这群卑微的蝼蚁要高贵的多！你们不配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等到我的同胞全部苏醒，就等着臣服在我们的脚......啊！”
既然是研究成果，那他们应该也很珍惜，博士就像刚才扔酒壶一样，随手拿起一个冒泡的杯子扔了过去，但谁能想到斯西亚吓得急忙躲开，那杯子砸在地上，居然发出了一次小爆炸。
“混蛋！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不错，脏话也学得挺快的。”
似乎是发现了这些化学品的奥秘，博士再次拿出了几个玻璃杯，陆续向那边砸去，斯西亚连连败退，只好谩骂着逃出了这个洞穴。
他就这么跑走了，博士都没意料到那是什么意思，不过，现在可能已经安全了.......暂时的。他靠在实验台的桌上，不禁松了一口气，却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他对蛇人太过无知了，他们到底是什么生物，又为什么如此智慧，要怎样对付他们，至少要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研究出来。
就在博士还在思考的时候，突然一只大爪子出现在自己面前，狠狠捏住了自己的咽喉，就连头盔都破碎了一半。
“呃！呃啊啊啊啊！”
斯西亚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自己身旁，博士被狠狠摁在了桌子上，那巨大的力量宛如要把自己给碾碎。是传送门！他突然想到了刚才的传送门，没想到自己没有提防那个地方。
“蝼蚁就是蝼蚁，这就是无知酿成的结果，懂么？既然你那么喜欢玩弄这些药剂，那就让你体验体验。”
说着，斯西亚随手从桌上拿出了一瓶药剂，随后用力摁着博士，要硬给他喂进去。博士疯狂地挣扎着，他想起了刚才文斯考特的惨状，他的手在旁边飞快摸索着，似乎摸到了一个针管。巨大的压力让他几乎无法呼吸，他没有犹豫，直接抓起针管扎进了斯西亚的手里，然后再将里面的东西摁了进去。
“啊啊啊啊啊！你这混蛋！”
斯西亚似乎发现了什么，急忙松手慌张地挥舞着，博士倒在地上咳了几声，随后急忙逃到一旁，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神经紧绷地看着他。
“可恶........你这杀千刀的混蛋，居然把蝼蚁的血液打进我高贵的身体里！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哈.......哈.......呵........呃？”
博士刚还在焦急地思考着怎么逃离，但当他听到他的话之后，却突然想到了什么。刚才自己打进去的，好像是刚才他从文斯考特身上抽出来的血液.......
斯西亚愤怒地拔出了自己的长刀，向着博士冲来，博士没有犹豫，直直再次跑到了房间中央，随后继续向外冲去，但谁能想到斯西亚的速度超乎想象，直接冲到了他的面前，死死地盯着他。
“玩闹时间够了，你这种臭虫，是时候去死了。”
他举起了那把长刀，一副要将博士一刀两断的气势，博士没有犹豫，死死地盯着他，随后嘴里开始高速地念起咒语，斯西亚楞了一下，他认出了博士在念的什么，不禁耻笑了一下。
“呵，你真的以为你能那么快就能学会那样的咒语吗？那可是......”
“......自尽吧，斯西亚。”
“区区蝼蚁的灵魂怎么可能强大得过.......呃.......呃？！”
......然而，斯西亚却发现，自己的手开始不听自己的指挥，仿佛是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控制着自己。
“不，不可能！为什么，为什么会生效！你！”
斯西亚的长刀举到了自己身下，随后.......将刀尖对准了自己的下巴。
“不可能，我可是！我可是伊格的！我......”
最后，那把刀用力地捅穿了下巴，也捅穿了斯西亚的头颅。他直直地倒在了地上，整个身体唯一还在动的，可能只有在长刀捅穿的伤口中涌出的鲜血吧。博士深深地喘了几口气，随后再次走到实验台旁，拿起了一瓶冒泡的药剂，随后直接砸向了斯西亚。近距离的爆炸下，直接把他的身体炸的焦黑。
“...........。”
博士坐倒在了地上，仰天大口大口地穿着粗气。这一切，都来的太过突然，然后也是如此突然地解决了。当年，她也是这么过来的吗？不，也许她要比自己轻松多了，眼前这样的小家伙，Mon3tr随手就能撕碎。他回头看了看早已死去多时的文斯考特，如今却也无法再开口说些什么。
也许，这就是理所应当的结局。

“凯尔希，我有个疑问。”
事情也已经结束了，博士向凯尔希报告这边的事情。文斯考特已死，原本的别墅也再次废弃，博士把下面的“茧”全都用化学药剂破坏了，随后用炸药把下面的洞穴永远地封住了，没有人知道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现在也永远不会有人知道了。只有博士，依然怀抱着十分沉重地心情，打通了凯尔希的电话。
“......那些‘法术’，到底是什么意思？”
“博士，这就是生物的宿命。”
对面传来的依然是那熟悉的冰冷机械音。
“什么意思？”
“在这个世界里，生物是确实可以分成三六九等。越高级的生命，对于低级的生命来说，就越有难以想象且无法超越的厚壁障。能力，知识，规模，乃至意志力，都能作为标准。”
“......这就是那个蛇人那么能吹嘘的理由？”
“是的，这就是这个世界的残酷真相。”
博士瘫坐到了床上，如今他已经回到了哥伦比亚的安全屋，心里却依然如此不安。
“.......那，人类又在第几等，而我，又是什么样的存在？”
凯尔希没有直接回复他，而是留下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欢迎来到这个世界，博士，有些事情，只有你能做到。”

第二章：科比特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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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是个智慧生物，都具有一定的意志力，意志越强大的生物，它的精神力量就越强大......”
“精神力量决定了一个人心智的强大，也决定了对法术的掌握能力，越是在这方面高超的生物，他就越能在法术中无懈可击......”
斯西亚的笔记是从那个地下带出来的为数不多的物品，虽然他本人是个十足的种族主义者，但他在研究方面倒是意外地有底子。在哥伦比亚的安全屋居住的这段时间，博士也经常翻阅着这个笔记，无论是蛇人与蛇人之父伊格，还是那个神秘而又强大的“无形之术”，都有了更深的了解。
有时他经常会回想起一些事情，有关弗里斯顿，有关凯尔希，有关普瑞赛斯，有关......自己真正的同胞。很多事情都证明自己在这片大地上独一无二，可是现在呢？在这个世界上，自己处于一个什么样的位置，他知道，没有一个个体能成功地用自己的人生去丈量整个世界，这就是眼界所限。但最近，博士总有股预感，这个世界......会主动来找自己。
又是一天没有事情的留守，如今自己也不能轻易回到罗德岛，平时也只好在凯尔希安排的安全屋休息，她说不久后博士就要离开去到其他国家，所以这段时间让博士安心休整。虽然日复一日也有些无聊，但有句老话说得好，平凡即是喜乐。
“唉.......这一天天的，倒是真想就这么下去啊......”
傍晚时分，吃完简单的晚餐三明治的博士，伸了伸懒腰走到房子的窗前，准备欣赏一下傍晚的夕阳，随后继续研究着斯西亚的笔记。此时一辆汽车从马路上开了过来，停在了对面的房子车库前。每当看到其他住户有车有房的时候，博士都有些感慨凯尔希是真能安排，把安全屋的位置选在了哥伦比亚一座城市的中产住宅区里，自己对外的身份是文物学者，混在这座城市的精英之中，既不用担心警察会时不时地来查户口，也不用怕周围会出现什么街头的混混来骚扰，在这里，博士可以安心且安全地在这里研究得到的东西，也能享受着比在罗德岛宿舍还要高档的生活环境。
“啊，真希望能一直这么平静地过下去啊。”
就在此时，博士看到对面家那个男人正在从车后备箱里拿着几代东西进房，突然，有一个黑色塑料袋不小心掉了下来，里面的东西滑了一些出来，他急忙迅速地捡了回去，随后慌张地望了望周围，发现路上没有人之后，匆匆地走进了屋子里。而在那东西掉下来的一瞬间，博士瞥见了......那是人类的手指头，仔细回想一下那个手指头的大小，那可能还是小孩子的手指头。
“.......我可真特么乌鸦嘴。”

“你是说，你的邻居带着幼童人体器官回家？”
“按照你给我提供的邻居情报，对面那位男住户叫伯纳德·科比特，黎博利人，今年35岁，丧偶，是哥伦比亚一家贸易公司的老板。之前一直在出差，最近才回到这边的城市工作，谁也没想到他有这一面。”
“你没必要去管这样的事情，最重要的是你的人身安全，这段时间尽量留在安全屋里，我会尽快办理好你的离境手续。”
“......”
“博士？”
“.......难道就要这样放着不管吗？”
“对方是能大大方方用塑料袋装着人体器官在大街上抛头露面的人，这并不是什么过家家游戏，你一个人......”
“我知道.......我也不是过家家的人了。”
“博......”
没等凯尔希继续说完，博士就挂断了电话。他面色凝重地看着窗外，看着对面亮着灯光的科比特家，一时心情也很复杂，他也知道自己在挂电话的时候有些上头了，但既然如此恶劣的事情出现在自己眼前，他心里也没法就这么坐视不管。他回头看了看桌上的笔记，又转头看了看对面的科比特家，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是时候拜访一下你了，科比特先生。”

“咚咚咚”
第二天，博士正准备按照计划去一步步调查科比特的情报时，有人却敲响了他的房门。这倒是让博士有些疑惑，按照他对外露面的职业来说，基本上不会有陌生人主动来拜访，也许只是推销员吧。
“谁啊？”
“啊，您好塔克多先生，我是您对面的伯纳德·科比特，我想来拜访一下您。”
塔克多是自己对外的化名没错，但之后的那个名字从门外人的口中说出的时候，博士的心几乎是骤停了一瞬间。

“您好啊，科比特先生，有什么事吗？”
博士尽量压制住自家嘴角的抽搐，走过去打开了房门，出现在眼前的就是昨天那位年轻英俊的黎博利男性，他满面笑容地提着一篮蔬菜水果站在自家门前。
“听说您是最近搬来的文物学家是吧？我是在这里住了很久的居民了，接下来我们就是面对面的邻居了，所以我想赠送一些我自家种植的蔬果，希望咱们邻居以后能多多关照。”
“是嘛，那可真是太谢谢了，您真是热情。”
“啊对，我之后还有些事情要做，就先不打扰了，先告辞了。”
“好的，再见。”
科比特满含着笑意，在简短的寒暄之后就匆忙离开了，接过果篮后，博士立马关上了门，把果篮给放到了桌子上，随后整个人瘫坐到了旁边的沙发上。他那热情的笑容如今在博士的眼里是多么地可怕，让人不寒而栗，这些水果，或者说他送水果过来的行为，就仿佛是一个警告。难道自己被发现了？明明博士的行动都还没开始，那天也没被他发现，那......他这是为什么要过来？或许，科比特并不知道博士的事情。博士想了想，他有时也听周边的居民说科比特在社区的风评还是挺不错的，是一个很热情又友好的人，刚才的行动，也许就和他对其他人做的一样，用友善的一面来对其他人掩盖自己的真面目。
不管怎样，科比特的事情依然需要早点解决。博士顺手从果篮里的西红柿拿起了一个，然后走到床边，一边观察着准备上车的科比特，一边啃了一口。
“（嘎吱嘎吱）嗯.......这西红柿味道可以啊，简直比我以前吃过的都.......”
在吃了几口之后，博士发现着西红柿的味道确实可以，哪怕是直接生吃都十分美味，美味到让博士都不禁有些害怕。博士停下了咀嚼的嘴，随后看了看手上咬了几口的西红柿，无论是成色还是香味还是味道，这西红柿都称得上是完美，完美到不正常。想了想，还是将嘴里的东西都吐进了垃圾桶，然后将手里的也扔了进去。
“啧......这不会是加了料吧？”
回头一看，科比特已经发动了车子，向着社区外开去了。按照之前调查到的情报，他是丧偶独身，平时也都是一个人独居，也就是说，此时他的家里是无人在家的状态。博士没有犹豫，直接走出了家门，直直地走向科比特家。多亏了哥伦比亚民众的“自由风气”，这个社区的街道上没有任何一个监控，只要没有人看到，博士的行为就完全无人知晓。
科比特家是经典的两层别墅，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还有地下室，正门和窗户都上锁了，从窗户往里看的话能看见客厅的布局，依然是常见的沙发电视饮水机组合，还有一个摆满书的书架。博士回头看了看周围，没有路人从这里经过，那么现在，是时候想办法进去看看了。在房屋的两侧都是连接着后院的栅栏，既然正面不能直接进去，那就直接从侧面翻过去吧。这么想着，博士小心翼翼地爬上栅栏，然后翻了过去。
科比特家的后院十分简单，一个小温室，一片菜园，和几棵果树，组成了这个不大不小的地方。博士走到菜园里，刚才的西红柿一直让他耿耿于怀，植株底下的耕地似乎都有些鼓鼓的，似乎是埋了什么东西，他拿起在菜园旁边放着的小铲子，试着挖开了一个鼓包，然而......从那个鼓包里挖出来的，是一只断手，人类的断手。
“嘶......卧槽......”
随后博士再次挖开了旁边的几个鼓包，脚趾头，盆骨，肝脏，甚至是......胸腔，埋在土里的，全是零散的人类身体。

如果说是为了毁尸灭迹，那么就不可能把这些放在那么明显而又经常要挖掘的地方；如果是为了藏匿，那就不可能毫无保护就让这么容易腐坏的东西直接埋在土里。那么眼前这些零碎身体部件，就只有一种可能了——这些，是植物的肥料。
“唔.......呕——”
想到刚才吃进去的番茄是用这种肥料滋养的，一股剧烈的反胃感袭来，将胃里那堆鲜红的玩意一齐吐在了田地里。
“哈......哈......这......”
博士弯着腰，双手撑在自己的膝盖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稍微缓过神来之后，他看了看周围，随后继续拿起铲子，把自己挖出来的和吐出来的玩意全部给埋进了土里，将菜园尽量保持原样。且不说科比特到底是哪里弄来那么多的尸体，如果他整这些玩意就单纯是为了种菜，那真的没多少人会信服这样的说法，将那些东西带回家绝对不止见到的这种用途。博士站起了身，看了看身后的科比特家，现在还没到中午，哪怕科比特是公司老板也不至于这个时间回家，现在是时候想办法进去看一看了。
好在以前在岛上的时候，某位曾经蹲过局子的卡斯特特种干员偷偷教过博士一点撬锁的技巧，本来博士也没想到这种知识总有一天会真的用上，但现在正好。科比特家后门的锁是常见的家庭锁，哪怕是博士这样的门外汉，开起来也并不困难，只是时间久了点。“咔嚓”一声，后门便轻松打开了，如自己猜想的一样，房子里并没有人在，他轻轻地关上门，随后在房子里探索起来。
后门来到的地方是厨房，无论是冰箱里的食材还是储物柜里的调料都是正常的食物，初步排除了他有那方面恶趣味的可能；走过饭厅来到客厅，眼前的一切都和自己在正门看到的一样，绕过电视和沙发，来到书架前，上面确实有着不少奇怪的书籍，例如《神秘学的20个实验》、《古兰经》、还有一本《植物魔法》。粗略地翻了一下后，那个写着神秘学实验的书籍明显都不太可信，《古兰经》就是正常的古兰经，而《植物魔法》却有些离奇，上面书写了通过尸块和魔法来让植物旺盛生长并提高质量的一些办法，虽然一眼看过去有点难以置信，但总感觉，这并不像是假的，如果科比特不是眼瞎的话。
科比特.......科比特......对哦，科比特的卧室。博士将书籍全部放回书架，随后直直地向着房间中央的楼梯走上，既然东西不会在这里的话，那么他的卧室就有可能会有。二楼的房间非常多，看了一眼却发现有很多空房间，不过好在科比特的房间也在这里。作为一个中产阶级男性的房间，他的住处却显得额外正常，整洁的衣柜和床铺，明亮的落地窗，唯一令人在意的可能就是书桌上的书籍。一本是现代包装哥伦比亚语的《真实魔法书》，在其旁边的，却是一本蛇皮封面制成的奇怪书籍，书名有些晦涩难懂，但终归是令人在意。博士拿出了手机，开始将两本书的内容一页页全部拍了下来，存在了手机里，然后继续原封不动地将书籍摆放回原来的位置。
魔法......古书......熟悉的感觉。这很明显是博士目前的本职工作，如果把这些发过去，说不定就能暂时让凯尔希不那么着急将自己带走。整理完之后，博士沿着楼梯下到了一楼，正打算想办法偷偷离开，却听到了一些异样的声音此起彼伏.......是哭声，婴儿的哭声。他停住了脚步，为什么这里会有哭声？为什么是婴儿的哭声？此刻，一些不好的猜测在博士的心中，他开始慌张起来，思考着这里还有哪里自己没看过，随后突然想起了一个地方——房子的地下室。

博士立马走向了楼梯处，可通往地下室的门依然上锁，他再次拿出了撬锁工具，但是心急之下却没办法好好地开锁，一气之下他直接一脚把门给狠狠踹开了。随后直直地冲下了地下室的楼梯。但当他来到地下室时，眼前的景象却十分令人不安。这里是一个实验室，和通常印象里有着洁白墙壁桌子上摆放着各种化学器材和药品的实验室一模一样，桌子下的有些柜子甚至冒出了些许白白的雾气，博士蹲下来一拉开，里面居然堆满了许多细长的肉质，似乎是.......人类的神经和血管。
“呵........”
眼前的景象着实吓得不轻，博士狠狠地关上了抽屉。看起来，这里就足够能给科比特定罪了，博士拿出手机，准备给地下室拍照。
“呜啊......呜啊......”
正当博士想动的时候，那婴儿的哭声再次传来........这次要更加地明显，更加地清晰.......却更加令人不安起来。那声音并不是正常的婴儿哭声，在地下室回荡的声音响亮地不像是一个小小的婴儿能发出，这样声音，更加的响亮，且怪异，怪异地让人不寒而栗。
“咚，咚”
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发出了重重地敲击声，是敲击墙面的声音。博士急忙四处望去，却在地下室中一面平平无奇的墙上找到了声音的来源........那敲击声正是从那面墙后面传来的。
“咚，咚”
“呜啊......呜啊......”
诡异的婴儿哭声，还有明显不是小体型生物能发出的撞击声，回荡在博士的耳边。在那面墙的背后，到底是什么可怕的玩意......

“啊........啊啊啊啊啊！”
在那里的绝对不是什么婴儿！博士吓得叫喊了出来，随后急忙奔向地下室楼梯跑上一楼，他不知道那里面到底存在着怎样的生物，但他知道绝对不可能是什么安全的玩意，现在，自己只要逃跑就好。他冲上了一楼，冲到了客厅，急忙打开了门冲了出去，开始坐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那玩意回追上来吗？那玩意有没有盯上自己？各种各样可怕的猜想充斥着博士的脑海，直到自己在他门口喘气喘了很久，在地下室的那家伙依旧没有追上来的迹象。
“哈.......哈........这........”
正当博士还在喘着粗气时，他突然瞟见一眼居民区的那头似乎正在开来一辆汽车，而那家汽车的样式十分熟悉——那是科比特的汽车！他回来了！博士累得坐倒在了地上，脚软得一时半会站不起来，看着他家大开的大门，还有在门口的自己，要是被他看见了要怎么解释？！博士焦急地看着逐渐逼近的汽车，正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他瞟到了科比特前院草地的灌木，以及在自己身旁散落的一些树枝。他突然想到一个危险的想法，虽然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但总比不做要好。
二话不说，博士直接拿起一只看起来一头有些锋利的树枝，随后将自己左手的袖子拉起来，然后狠狠地在自己的手臂上划出一个大口子，鲜血顿时流满了整个手臂。
“痛........嘶........”
随后，趁着科比特的汽车还没过来，迅速将这跟树枝扔进了一旁的灌木里。只见科比特的汽车在家门前停下了，驾驶位的科比特打开车门下了车，却看到了自家打开的大门和倒在地上满手是写的博士。
“塔克多先生！你怎么了？！”
他直直地跑了过来，把他从地上扶了起来。
“怎么你流了这么多血？！”
博士另一只手扶上了他的肩膀。
“........科比特，我看见有一个贼撬了你家的锁，闯进了你家里，我一时想过去抓住他，但是没想到他拿了一把刀.......”
“什么，居然.......不说这个，你现在受伤了，得赶紧去医院，我知道附近有一家，快，上我的车。”
“啊，可是，你.......那贼可能还没跑远.......”
“快啊你这血还在流着，不能耽搁！”
虽然是刚编的理由，但是科比特这突然要把自家开车带走还是让博士下意识抗拒了，但科比特也没顾博士的反对意见，急忙把博士拉到了后座，然后从车后备箱的医疗箱里拿出了酒精和绷带给博士的手臂紧急包扎了一下，随后便急忙开车带着博士开离了这里，甚至都没把自家的大门关一下。手臂虽然已经经过初步包扎，但是心依然是有些紧张，他不知道科比特有没有在怀疑自己，但他那么急着要开车将自己带走，却总让博士有些慌张。车开出了住宅区，但博士却依然放不下心，他要把自己带去的，是真的医院，还是什么真正要带去的地方？保险起见，博士心里再次想起了那个法术，那怕试一试，不然等到地了可能就没机会了。
“好，我们到了，准备下车，注意别碰到伤口！”
博士刚要念咒，却被科比特的话打断了，博士急忙望向窗外，然而直到窗外的“医院”映入眼帘时，他刚在高度思考着怎么逃离的心就彻底平静了下来——那个医院，有着一个三角和塔的标志。

科比特扶着博士下了车，带他进了医院，而当前台和医生门看到手上缠着绷带这个人时，都楞了一下，随后立马安排医生带他去治疗创伤。到了这，博士也终于松了一口气，毕竟，这地方可太安全了。
“本来凯尔希医生就嘱咐我要把博士你给尽快安全地带回去，这下好了，你自己带伤过来了，这让我怎么和她说啊......”
身旁棕发黄瞳的菲林医生正在拆下绷带准备治疗着，而博士看着她，也不禁有些感慨。
“急救专家医疗组的成员肯定不会来到这么清闲的地方工作的，既然凯尔希安排你来这里就位，那恐怕是早就想到嘶啊啊啊！”
“你自己割的伤，痛的时候就自己忍呗，唉......为什么你非要用这种办法啊。”
“毕竟科比特对我来说还是危险的人，我总不能被轻易发现吧？”
“科比特，就是刚才送你来的那个男人吧？他看起来倒是没你说的那么坏，刚才还说要帮你付清医疗费呢。”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你毕竟还不知道。”
不久后，伤口已经处理完毕，打上了绷带，博士也松了口气。
“那么，凯尔希要你带我离开之前，我还有多少时间待在这里啊，亚叶？”
“凯尔希医生的说法是越快越好，不过看起来博士你还有自己的想法？”
亚叶在一旁收拾着药品和手术用具，博士刚想下床，却被她一只手摁住了。
“......喂。”
“你现在都这样了还要出去吗？”
“难道不行吗？”
“博士啊，你倒是注意下自己的身体啊，在罗德岛是这样在外面也是这样。”
“好好好......”
博士乖乖地躺会了病床上，无论是作为医生还是作为干员，亚叶估计都得在这段时间盯住自己了，也许，自己真的只能跟着她离开了.......吗？博士并不打算就这么离开这里，在离开之前，他必须得把科比特的事情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