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雨拉丁》第五十八章 东行的队伍
五十八.东行的队伍
1099.8.15
跨越黑暗,迎接黎明;
天空中的大雨,倾盆而下,
乌云密布,笼罩天空。
相信我吧,也许上帝就躲在云后,
太阳升起来的时候,朝着东方走吧!
霹雳的闪电,轰顶的雷声,
细密的雨丝,不停地落下,
我们和暴雨,来一决胜负!
放下那不甘,和心中的惊恐,
东行的队伍,开辟新的天路!
“拉菲艾拉,塔洛斯,准备好钩索!”
信号指示灯的光亮勾勒出一艘高速陆行战舰的轮廓,从遥远山脉的地平线上正朝着一个峡谷驶来,扬起的沙尘使那些点点亮光在夜晚下若隐若现。
峡谷顶端被风蚀而出的平台上,许多双眼睛夜色的掩护下,盯着眼前在大地上飞奔着的钢铁巨兽,握紧手中的武器,如同紧握着捕鲸叉的水手。
陆行舰庞大的底盘走不过蜿蜒曲折的山区,走不过天灾过后源石晶簇遍地的土地,但是这些水手们可以。
安东随着望远镜,眼看高速战舰离这片峡谷越来越近,“记住,把你们雨衣上的罗德岛标识撕掉再行动……发射!”
在一片漆黑之中,有着钩索轮廓的物体划破倾盆而下的雨滴,在巨兽驶过峡谷之时,牢牢地钩在了上面的管道结构上。
“把另一端固定峭壁上,咱们溜过去!”
雨滴拍打在绳索之上,湿润的部分随之被滑轮碾过。除了用纸袋将自己光环笼罩住的萨科塔人和黑发鲁珀两人留在了熄火的雷达车上,其他人全部登上了高速战舰。
在队尾的塔洛斯借着惯性一个翻滚落地后,固定在峭壁上的绳索便因为战舰的行驶而脱落了。
一个个黑色的身影顶着大雨在陆行舰外壳的角落站稳身形,他们穿着的黑色的罗德岛制式雨衣是最新的版本,它诞生在维多利亚,完全是为了应对作战情况而设计。
鲁珀青年指了指脚边的通风管道,双手胸前做了一个张开的姿势塔洛斯掏出德克萨斯交给她的源石剑柄。
激活之后,橙色的刀刃迸发而出塔罗斯手腕的装置也在闪闪发光,其间的齿轮快速转动着,火焰缠绕上能量塑形而成的刀身,直直插入铸成管道的钢铁,切开出了一个能够让在场所有人通过的缺口。
“但愿我们不会碰到太多敌人。”华法琳两手握在一起,忧心忡忡地说道。
“血魔还是别学萨科塔人祈祷了。”塔洛斯撂下一句玩笑话,率先钻进了管道中。
跳动着紫色火焰的瞳孔透过通风口的栅栏俯瞰船舱,确认没有敌人后,他一把将栅栏砸开又在半空中将它抓住,不让它落在地上发出声响。
塔洛斯轻盈地跳了下去,环视四周,发现这里是一个弹药仓,随后朝刚刚她跳下来的通风口挥了挥手,安东和赫里斯季娜也跳了下来,彩虹小队三人紧随其后。
“玛丽,小心一些。”
蓝发的卡特斯点了点头,将身子探出通风口,随后被鲁珀人抱了下来。
“能用你的无人机探探路吗?我们得为喀戎干扰监控系统争取些时间。”
玛丽点了点头,将手上提着的铁箱子平放下来,盖子揭开,一架折叠无人机和一面屏幕便展开来。玛丽戴上一双五指都被箍上铁环的手套,将无人机拖入管道中。
喀戎找到弹药仓中心的控制面板,将面板直接拆开,露出了里面错综复杂的电线。随后她取出一个形似数据盘一样的装置,与电线连接在了一起
这个面板原本是用来控制后面的运输线的。
这艘陆行舰的装填系统借鉴了移动城市的物资通道炮弹将从这里被轨道固定在天花板上的机械臂搬运到运输线,随后在如同陆行舰血管的管道之中被运输到正确的位置,装填在火炮之中。
“你说,灰烬会在这艘船上吗?”霜华的手肘顶了顶闪击。
“放心,她要是没在这艘船上就早回来找我们了,反正科恩那家伙绝对不会出事。”
闪击向霜华挑了挑眉,但却仍然没法打消她忧虑,毕竟闪击总是过于乐观,事情却往往不向好的方向发展。
“这条走廊右边和尽头,和另一边的走廊转角背后各有两个士兵在巡逻,他们暂时不会……等等,有人来了。”
有人?安东凑到显示无人机镜头的屏幕上。那是一个穿着军官制服的金发青年,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眼睛和脸。
他似乎同那些巡逻的士兵说了些什么,指向了和与众人藏身的弹药库相反的方向,那些士兵耸了耸肩便朝着那个方向离开了。
随后,他对着右边走廊尽头的士兵做了相同的动作,而最后,他向着仓库的大门走来。
“我们被发现了?不好,大家做好战斗的准备!”
“啧,才进行到一半就被打断了……”
喀戎将装置同控制面板断开,跑了两步蹲到了一排炮弹的背后,和收起箱子的玛丽躲到了一起。
其他能战斗的人都背弹药库大门两边的墙,神经紧绷地盯着密码输入声响起的闸门,稍有擦枪走火便有可能引燃整个弹药库。
而拉菲艾拉都是举起镰刀摆好架势,站在了大门正前方。作为这里战斗能力最强的人,她是做好了将潜入行动变成突击行动的准备的。
密码的输入声忽然停止了,转而变成了两声敲门声。众人正疑惑,却听到门外传来一句话:
“一杯香草沙士汽水,小姐。”
拉菲艾拉反应过来,回答:“什么牌子的?”
“我改主意了,我想来一杯摩根先生。”
话音落,闸门上响起了六声叩门声。
“没有摩根先生,伊比利亚早就停产了。”
“我相信你这里一定还有维多利亚的存货,拉菲艾拉。”
随着最后一声密码输入的声音响起,大门被打开了。
“埃……埃内斯托!”
金发的佩洛族年轻人卸下他的军帽,关闭了身后的闸门,嘴角弯起一道弧线。
“好久不见,妹妹。”
拉菲艾拉放下镰刀,扑上去拥住了埃内斯托,火辣的刺痛感让他睁不开眼,温热的液体涌出却又在眼眶刹住。
“为什么一句话不说就走了!我,我找了你好久……”
青年佩洛拍了拍黎博利女孩的头,“我知道,我都看在眼里的。”
“非常能够理解羽毛笔干员的心情。”赫里斯季娜放下端在手中的步枪是吧,然后有点埋怨地瞟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的鲁珀人“你说是吧,安东。”
安东挠了挠后脑勺,心中带有歉意地回避了这个问题,
“所以你就是拉菲艾拉的哥哥……你为什么会在联合政府的军舰上?又是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的?”
喀戎从炮弹架背后钻了出来,眼神中充满了警惕。
“放心,我不是联合政府的人,而且你也不用费这么大劲来屏蔽监控系统了,整个监控室都是我的人。”
“什么意思?”
埃内斯托打了个响指,“联合政府仅仅知道自己在多索雷斯和艾弗里身边建立了情报网,却殊不知他们的情报机构已经被我们架空了。”
“把话说明白一点
“就是内鬼,‘考托解放阵线’在联合政府插入的间谍。”
“考托解放阵线!还有埃内斯托这个名字,你是那个最近在联合政府大后方兴起的抵抗组织的领袖!”安东激动地说道。
埃内斯托点点头,“我知道你,新整合运动的信使,你们一直想同我建立联系。
他向安东伸出手,鲁珀青年激动地跑到埃内斯托的面前,握了上去。
“安东你先别激动,我们怎么就能确定这家伙说的是真的呢?他怎么知道你是整合运动的人?这明显是个陷阱啊!”
埃内斯托见喀戎仍然没有放下对自己的戒备,便决定接着回答她的第二个问题。
“喀戎,关于这一点,你现在有必要知道,艾弗里从和你相遇的那一刻起,他的一举一动就几乎完全在联合政府的监视和掌控之下了。”
喀戎的脸上还带着疑惑,可当她看到埃内斯托剥开自己的金发用手指了指后颈之后,脸上的疑惑转变为了不可置信。
“不,不可能,你的意思是说……”
“联合政府能在你的脑袋里面塞一个‘电脑’,在电脑上附加一些额外的功能也不是不能做到。”
喀戎怔住了,她的腿忽然一软,一个踉跄靠在了身后的墙壁上,她拿手支撑着身体,才免于像一摊泥一般瘫倒在地。
这么说,是我,害死了艾佛里……
不可置信的震惊结束后,转化为了等量的自责和悔恨。
她懊恼,但更多是不知所措,难道自己要像一个孩子一样捶胸顿足,狠狠地打自己的脑袋,然后大哭一场吗?
我不能这样,没有这个时间让我踌躇,我也不应该这样,因为在追随艾弗里的脚步那一刻起,我就应该做好觉悟。
喀戎如此告诉自己,可心中还是如刀绞一般的疼痛,因为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才是艾佛里身边最大的“奸细”。
“喀戎……”拉菲艾拉的脸上同样写满了震惊,但是在呼唤喀戎名字的时候,却用的是关切和同情的柔和语气,“这不怪你,谁能想到联合政府会用这么卑鄙的手段呢?”
“拉菲艾拉和安东的行动轨迹,我也一直在透露给联合政府……”
喀戎说话的语气像是大病了一场,有气而无力,如同被人扼住了咽喉。
“是,但也不是。我们已经架空了联合政府的情报机构,现在他们只能看到我们想让他们看到的东西……但是抱歉,在艾弗里出事的一周之后,我们才完全将联合政府的情报机关渗透……”
玛丽也站了出来,“没事的,喀戎,之后我会想办法把你身体里面的装置那些不需要的功能去除掉的,相信莱茵生命的水平。”
她与喀戎同样在乎艾佛里,但是比起责备,她更想照顾好老师培养起来的助手。
“嗯……谢谢。”
“对了,那个自称灰烬的好像也是罗德岛的干员,跟你们一起的吗?”
战车走出来问道,“科恩!你碰到她了?”
“是的,她已经在这艘战舰的接驳口待命了。”
接驳口?待命?难道埃内斯托还有其他行动的打算?安东想到,便问:“既然你们已经架空了敌人情报机构,你知道安菲雅现在在哪里吗?”
“我正要跟你说这件事,安菲雅已经被那个总督带走了,直接坐的飞行器,这个时候恐怕已经到考托城了。”
“喂,安东,这可跟咱们一开始想得不一样啊!”华法琳走出来,揪住了安东的袖口,“难道我们还要继续行动吗?可是这时候放弃……”
是啊,这时候可不能放弃。可是该怎么从一整座戒备森严的城市中去救人?
若是突袭一艘高速战舰,有拉菲艾拉和塔洛斯在,还有让所有人全身而退的把握,可是直接将刀插在联合政府的心脏上……
“看来我们只有一条出路,那就是进入考托城了……”
埃内斯托拍了拍安东的肩膀,安东转过头来,看到了佩洛人镇定的天蓝色眼睛。
“这就是我要说的——在救安菲雅这件事上,‘考托解放阵线’和你们的目标是一致的,即使你们就此放弃行动,我们的部队也会在今天凌晨行动。”
“圣雅各城里面我们那么多人都没能成功,你们又有几成把握?”安东说。
“我们的基础比你们的要牢靠,工人、小商人、手工业者、农用地块上的农民都有我们的人。但是说实在,如果强行进攻,我们的胜算并不大。”
“那么不强行的办法呢?”
一直抱着双臂站在一旁的塔洛斯插嘴问道。
“那就是在有你们帮助的情况下。”埃内斯托回答。
“既然都来到了这里,所有人早已抱着将这一仗进行到底的决心,巧取的方法你直说便好。”
……
大雨拍打在车顶,拍打在玻璃上,连绵不断的嘀嗒声搅得人本就紧绷的神经更加疲惫。
除了仪器上的灯光和一旁半眯半醒的萨科塔人头上的光环,车内再没有任何照明,看着速战舰远区的轮廓,德克萨斯的心中有些不安,她总感觉事情不会像安东所计划的那样发展,总会有些变数来搅乱死板不变的黑白棋盘。
突然,通讯器的按钮开始闪烁,急促的滴滴声响起。德克萨斯立刻戴上耳机,接通通讯。
“能天使吗?收到回答。”通讯另一边的人是华法琳。
“收到。”
“是德克萨斯啊,把车发动起来,保持一定的距离,跟上高速战舰的轨迹。”
“计划有变?”
“是,我们接下来可能得进入考托城……”
“直接进入联合政府在玻利瓦尔的首府!”
德克萨斯震惊的喊叫直接将能天使吓清醒了。“喂,德克萨斯,他们认真的?”
“我们的计划是直接潜入市中心的蒙卡达大厦,考托城内的抵抗势力会支援我们,为我们吸引联合政府的注意力。”此时说话的人是塔洛斯。
蒙卡达大厦?德克萨斯回忆着,自己曾在有关玻利瓦尔的旅行手册上看见过这栋玻利瓦尔前高建筑的介绍。它是联合政府在考托城,乃至全玻利瓦尔的行政中心。
在平时,低层非行政区域对市民和游客开放,但在一些特殊情况,底层和外面的广场会进行和高层一样的警戒管制,这样的情况曾经只出现过两次。
现在,玻利瓦尔境内的各方势力不宣而战,蒙卡达大厦肯定已经进入了戒严状态。
“但愿你们的计划比我所想象的靠谱……能天使,来继续接管通讯,我去开车!”
……
“怎么样,玛丽,第一次乘物流管道,还习惯吗?我和安菲雅已经做过好几次了。”
“没想到这装炮弹的箱子掏空后居然能好好装下一个人。”推开箱子的卡特斯被喀戎拉了起来,“就是感觉有点像棺材
最后一个炮弹箱顺着物流管道送入了车厢内,上面的铁盖但是里面的内容物爆炸了一样,被弹开,塔洛斯从中站起。
“诶,塔洛斯,轻点……”华法琳说,“人都到齐了吧?”
众人一齐点了点头,埃内斯托便从裤兜中取出对讲机,拔长电线,这个另一边呼叫道:
“保罗,叫监控室里面的同志继续盯着我们附近的敌人动向。还记得叫迭戈他们把物流记录删掉,要万无一失。”说罢,埃内斯托按下了通讯器上的另一个按钮“战舰已经入港,接下来……动起来吧,列车长女士。”
“明白。”随后,通讯便结束了。
“等等,那是科恩的声音吗?”战车问道。
“她已经通过喀戎知道你们来了。”埃内斯托回答。
“看样子见到之后是免不了被队长训喽,关于擅自行动的事。”闪击摊了摊手,无奈地笑道。
突然,整个车厢都猛烈地颤了一下,惯性一下子将所有人都推了一把,华法琳没站稳,一屁股坐在了空空的炮弹箱上。
众人所在的这列列车的轨道直接同港口对接,而港口的轨道会钻进考托城的结构层中,和那些物流管道交错在一起,最后直接连接到蒙卡达大厦的地底。外界鲜有人知道,考托市政大厦的地下部分是一个戒备森严的堡垒。
也因此,众人才有潜入蒙卡达大厦的途径。
车厢的角落处有一个透着灯光的缝隙,随着列车的行驶,光亮时有时无,就像闪烁的坏灯泡一样。
塔洛斯走到那个角落,蹲下身,眼睛透过缝隙,望向车厢外。
车厢之外是考托城郊寂静的夜晚,在双月和繁星之下,绿茵茵的农用地块被铺上深蓝的棉被,那里种着遍野的甘蔗和咖啡。
工厂的影子在探照灯下依稀可辨,一天之中不曾有一刻停歇的工厂冒出的滚滚浓烟,为长长的黑夜又添一些阴霾的色彩。
移动地块之上的城市闪着点点灯火,路灯照耀着除了警察以外空无一人的街道,店铺的门窗紧锁,还有一个被打破的橱窗。
警官在案发现场的门口抽着廉价的雪茄,将烟熄灭,在颜色单调的墙壁上,他掏出自己的笔记本,上面写着的满是今天抓进牢中的人的名字。
警官并不在意那些,你是例行公事,因为他知道那些被冤枉进去的人没过多久就会被放出来,再没过多久又会被他抓进去。
远方的另一座军用港口,又一艘维修完毕的高斯战舰驶出,引擎发出滚滚的轰鸣,废气与工厂浓烟混合在一起。
考托这座城市透露着一种实用的色彩,和华丽奢靡的多索雷斯完全不同,如果战争真的明天来临,能够胜出活到最后的,一定会是这座城市。
光芒消失了,列车驶入了考托的结构层。众人都找了个位置靠着或是坐了下来,因为这里是大战前夕最后的休息时光了。
拉菲艾拉将自己的镰刀靠在腿边,看了眼旁边沉默着的埃内斯托犹犹豫豫地开了口:“哥,你当时为什么要离开罗德岛?”
而在车厢的另一边,赫里斯季娜几乎问了和拉菲艾拉相同的问题。
“安东,当初为什么要跟整合运动走呢?你甚至不是感染者……”
在昏暗的车厢中看不清埃内斯托的面庞,也看不清安东地。二人都沉默了良久,直到安东先开口回答。
“因为,总得有人尝试和罗德岛不同的方法……我在乌萨斯和卡西米尔同这家所谓医药公司的两次接触已经证明,罗德岛的绝大多数成员都是心怀同一个理想的,高尚的人。”
安东的手抚摸着胸口绑在箭袋带子上的军刺,“可是仅仅心怀理想是不够的,因此我选择了这条和罗德岛殊途同归的路。赫里斯季娜,我问问你,你觉得感染者同非感染者有什么分别?”
库兰塔姑娘抬头看向自己的义兄,“会过得更痛苦,会更早地离开人世,会拥有强大的源石技艺,会在死后传播矿石病。但是得了其他病也会痛苦,出了意外也会离世,强大的源石技艺可以靠科技弥补,即使是最后一点,只要做好防护,平时的感染者和普通人差不多。”
“你说得对,妹妹,我看不出感染者和非感染者之间究竟有多大的分别,但我就能看出那些残暴的国王,奢靡的贵族贪婪的商人和那些创造的财富却不能拥有财富的平民百姓之间的区别。”
“他们剥削、压迫、欺辱……仅仅靠谈判和理想的号召不会让那些压迫者放下他们手里的刮骨刀。只有……”
安东捡起赫里斯季娜身边的步枪,抚摸着那木质的枪身,仿佛是在和一个老朋友握手。
“……靠你手里这把枪。季娜,一定要记住……”
埃里斯托并没有做什么多余的动作,只是静静地将手插在兜里,“你知道的,我总有一天会回到这片土地,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可是为什么是那个时候?为什么一句话也不留下?”
“因为我是要做危险的事,我不想让你也冒这个险,我想让你好好地待在罗德岛,享受你的新生活就好。如果我给你留下了什么线索,你一定会二话不说,自己跑出来找我的吧,就像现在你在我面前一样。”
拉菲艾拉听到一声沉重的叹息,而叹息的发出者接着解释道。
“罗德岛上的时候,当我听说反抗军夺取了一座城市的独立,并选出了玻利瓦尔人自己的市长时,我好像真的看到了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炬,照射出了属于玻利瓦尔希望的光芒。”
“然而,那团火是那么的虚无缥缈,就像是一场梦。从那团火被掐灭的时候,我才意识到……”
“不要问火是否应该燃烧,先问寒冷黑暗在不在;
不要问子弹是否应该上膛,先问压迫剥削在不在;
不要问明天的事业是否公平,先问人间不平还在不在。”
埃内斯托和安东同时说出了这句话。
“倘若我们生来就在一个不平等的世界,那么活着的意义就是斗争。”
“我不能等待他人去替我牺牲,我也不能靠伊比利亚人口中的上帝帮我实现,想要创造玻利瓦尔的未来,我必须自己做些什么。”
随着车厢的猛烈颤抖,列车停下了,随着一声蒸汽的闷响,车厢的大门松动了,只要轻轻推开,便是门外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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