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德岛远航联合会】方法论二 去意识形态思考，超越价值判断

方法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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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识形态，哲学范畴词汇，是指一种观念的集合。也可以理解为对事物的理解、认知，它是一种对事物的感观思想，它是观念、观点、概念、思想、价值观等要素的总和。它通常被用于社会思想领域，可以被理解为一种具有理解性的想象、一种观看事物的方法（比如世界观），存在于共识与一些哲学趋势中，或者是指由社会中的统治阶级对所有社会成员提出的一组观念。

    我们这里的“意识形态”是指一种脑海中的体系，它是一种固有的模式、经验、规训或理论解释，它指导和控制着我们的所有思维方式、思考视角、决策倾向和道德褒贬与价值判断。它是一种既存的解释说明预测世界的理论，而忽略了一些理论没有关注到的事件角落，遮蔽了一些事物关系的演变真相；它是一种久经考验的成熟模式和行为指导，在其视线之外抛弃了一些其他的可能性，使人习惯地陷入这种行动程序却不知道这样做的实际意义和影响；它是一种成体系的价值标准和道德评判，使人在观察事物时自然而然地带上褒贬的色彩，用轻率的判断代替全面的考察，而不能正确地看出事物客观的作用，甚至使某些事情成为不可言说的禁忌。

    意识形态在其创造时，往往都是更先进地认识了世界，更有力地规划了实践，能够更清晰和全面地解释和预测现实生活的种种现象。它想要打破之前的意识形态遮蔽，揭示出事物的更深层本质来，然而最后不免又成为新一种意识形态，使得完全古板地遵循它的人不能适应新的思想，更糟的是被一知半解只会盲从崇拜的人天花乱坠玄而又玄地吹嘘起来，这些人捧起“政治正确”式的力量，照本宣科地念起经来，一发现些稍不容于教科书的，就欣喜地大喊起来“这是错的！”“这是坏的！”“我们要反对它！”，反阻碍了对事物本质的进一步发现。

    任何事件都是真实地发生着，应当放在具体的现实的环境中分析，它有一直积累下来的历史作原因，有对各种成分起反应的发展为结果。既有的意识形态为我们构建了精神世界，这个世界是为了更好地观照现实世界，而不是用它替代现实世界、遮蔽现实世界。滥用意识形态，最后就只是止于道德褒贬和价值判断，以带有“政治正确”力量的“最高的裁决”代替思考、分析和交流，为所有事情盖棺定论、划上句号，不再有理论提升或意见交流，而只剩下服从、审判和“正义运动”。无论那事那物最后是褒是贬，它都得不到真正的尊重。

    蔓延的恐怖主义，他们的暴行骇人听闻，他们的罪恶罄竹难书，任何人真正看到他们造成的惨状，那种念之断肠的人间悲剧，都不会不从心里泛出悲哀、怜悯和愤怒。但是，停留在这种情绪，停留于一句简单的道德褒贬，说一句“罪大恶极”的价值判断，这就是我们思维活动的终点吗？他们背后究竟是怎样的现实背景？是什么逻辑推动了这种行为？怎么样才可以改善这种境况？滥用庸俗化意识形态，用判决来替代对事物本质和世界真相的认识，除了带给自己一种虚无的满足感，没有任何用处，甚而会阻碍思想的深入和生长。

    道德谴责如此，难道居于价值高位就是好事吗？我们看那些好人好事、感动人物，都会由衷钦佩敬仰，乃至掉下泪来。我们在意识形态里为他们找到了至高的好座位，然后呢？就把他们那样晾在那里，好像自己已经完成了所有事。在他们的那些具体事迹中，比如扶贫，究竟采取了哪些手段，这些实践经历蕴藏着什么理论上的深刻规律，才能够使得一个复杂的经济过程真实发生？他们这些高尚事迹真的没有任何缺陷吗？有没有普遍性，可不可以推广？

    没有人再去想这些问题。只要做完了判断，给出了价值体系的位置，事情仿佛就已经尘埃落定了，吾事已毕了，有了一种空泛的满足感。事实上，一切以价值判断为终点的庸俗思维，无论最后评出的是好是坏，感到的是悲伤、愤怒还是感动、敬仰，它们导出的都只是一种“快感”。

    这种“快感”所操纵的闹剧，大醉后的放肆狂欢，停留于价值判断的审判结果就猛打猛冲，用意识形态往头上一套就闭眼跑步向前，没有真正思考过事情是怎样地发生，也不管所作所为最后导致了什么结果，这种悲哀的笑话，我们看的已经够多了。

    我们没有过多精力和能力去事事思考分析，也没有那么多高尚情感可供挥霍。价值判断和道德褒贬是我们生活的一部分，而且是非常重要的一部分，它维持着我们的社交，提供指点江山的洒脱，培养我们的思考兴趣、能力和习惯，同时，也在提醒我们自己的人性和良善。而且，上面提到的实例都太过遥远，缺乏实感。但是，有些东西是我们必须严肃面对的，必须超越价值判断的，如果逃脱，只会使局势恶化得没有边际。有些事情就在我们身边，就在我们眼前。比如，糜烂至斯的方舟局势。

    当上述“快感”成为唯一追求时，人们只会变得狂暴而紊乱。狂热的群体性暴力，却打着正义和神圣的旗号。猎巫运动，黄祸论，犹太种族灭绝罪行，麦卡锡余毒，岂不都是有着意识形态最高的“政治正确”力量做保证？岂不都是“维护美好价值”“毁灭邪恶势力”？言论怎么鼓吹，话怎么往好里说，就能相信吗？

    回看近期乌烟瘴气的百鬼夜行图，难道没有庸俗意识形态的影响吗？

    在思考问题时，只有去意识形态，到真实世界而不是理想世界中去，以务实的态度分析实际问题，梳理脉络，联系各方观点，才能见到事情的全貌，才能看穿真实的本质；在做出决策时，只有超越价值判断，正确认识了局势全景，评估了对各方的影响，仔细衡量了行动利弊，才能够避免走向狂热化和极端化，避免完全错失目的反而搞得一地鸡毛，避免渔翁得利、为阴谋者作嫁衣裳。